第12章 维护历史付丧神

　　走廊外隔不远就有一盏小灯，据药研说是审神者刚来时晚上经常容易在看不清情况下摔倒，特意去万屋购买装上的。

　　日向扶着山姥切左边，另一边是药研。

　　两位短刀付丧神撑起打刀青年的身体，身高所限，仍有一小部分难以避免的拖在地上，譬如山姥切身上那块被单一样的布。

　　“大将有时候很任性呢。”药研率先道，语气没什么责备，倒是笑意更多。

　　日向想起刚刚事情，认同道：“确实，但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小孩子总归是要有朝气的。”

　　靠谱的付丧神如是说，得来药研赞同目光。

　　山姥切国广因那碗解酒汤其实也清醒的差不多，只是走路容易歪歪扭扭，大部分重量还是依靠自己。头上布软软垂落遮挡住他半张脸，散着洗衣液淡淡清香。

　　“麻烦你们了。”

　　“山姥切殿不用太客气。”日向悄悄伸手捏了捏山姥切长布一角满足自己好奇心，手感是意料之中的柔软。

　　“不过…真的不出去吗，山姥切殿？”

　　“我在这里就好。”山姥切回答了日向问话，没察觉短刀付丧神这点小动作，安安静静坐在小桌旁，抬手扯下布料，完全盖住了脸。

　　日向走出房间帮忙把门关好，饭厅那边应该已经散得差不多。送山姥切回来时醉了不少，尤以酒醉后兴起的次郎太刀为主。

　　不远处灯火通明，粟田口大家长一期一振带着藤四郎们到外面吹风散步，然而短刀们没走几步就闹了起来，中间还夹了萤丸与爱染，再后来今剑也参与进去。

　　短刀们闹归闹，还记得没跑太远，在家长眼皮子底下玩游戏。本来要坐的一期一振被拉走加入，不知怎么就被围着转起圈来。

　　来派监护人明石国行懒洋洋横躺在廊下，抬手遮住嘴打了个哈欠。没喝酒的一员中就有他，现下除了困倦外也算清醒。萤丸和爱染本想拉他一起，被带着困意的腔调拒绝了。

　　三日月与莺丸捧着茶杯慢悠悠品茶，本丸天上半弯月亮高高悬挂，清亮月光洒落，在旁边小池里映出清晰倒影。

　　药研与日向站在一处看着那边热闹景象，一时没打算参与进去。

　　“对了，答应给主人的梅干还没送过去。”日向突然想起这事，同药研道别后才匆匆往厨房那边去。

　　药研应声，那边一期一振注意到他在这里挥了挥手，示意他过去。

　　.

　　“要处理的文件为什么这么多……”审神者上身趴在桌上，管狐式神蹲坐在桌边摇晃尾巴，临时来帮忙的近侍是石切丸。

　　大太刀模样温和，从整理好的纸堆中抽出一份打了加急标记的文件递去。七里接过又瘫了一会儿直起身，自天守阁二楼大开窗户向下望，将院中景象收入眼底，不自觉勾起笑容。

　　七里从桌底找到刚刚碰掉的笔，一只手向旁边糖罐里伸去摸了个空，才回忆起自己前两天就把糖都吃完。

　　“有点想日向的梅干了啊。”七里感慨道，下午吃到的梅干酸是酸，回甘之后让人尝了就停不下，可惜的是只有一颗。

　　木拉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传进的是日向的声音。

　　审神者当即文件也顾不上，提了提松散裤腿冲去开门。

　　日向愣了愣：“主人这是……”

　　“大概是因为刚提到日向，你就来了的原因吧。”石切丸在后方道。

　　“我想起之前答应好要送梅干过来，所以就来了。”

　　“所以说，日向是天使啊，天使——”

　　“诶？这个形容其实也不必……”

　　“不不不，请务必收下这句夸赞！”

　　“主人真是…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七里接下小碟子，将文件堆小心推开留出空位放好，碟子上零零散散摆了数十个梅干，算不得多，大概是顾虑到审神者吃多了会牙酸。

　　“对了，明天出阵之后会去一趟万屋购置用品，日向要一起去吗？”

　　“去买东西？明白了，计算工作就交给我吧。”（注1）

　　“那要记得先列好一些必备品清单。”七里补充，“虽然基础用具都先放好了，但要是有一些其他需要的也可以直接写下来。”

　　“好——”

　　.

　　第二日早上。

　　时空转换装置就放在庭院里，今日出阵队伍由长谷部宣布，被点到的人应声，队长是昨天刚来的日向正宗。

　　出阵地点确认，众人也都携带了便携时空装置。下一刻金光将六人包裹起来，散去后原地已经没了身影。

　　压切长谷部正准备回天守阁报告，地上某样东西吸走他注意力——是日向正宗的那枚御守。

　　“主公！”压切长谷部捡起沾了土的御守，天守阁内听到呼唤的七里推开窗，脸上是还没睡醒的茫然。

　　”怎么了吗长谷部？”

　　“日向的御守掉在本丸地上没带走，可能需要您确认情况后紧急召回外出队伍。”

　　“等下、日向？！”七里瞪大眼不可置信，但到底没多想，毕竟出阵队伍去的地点不是高难度。视线落在长谷部高举手中的御守上，七里连忙回身打开电脑向出阵队伍发出联络确认出阵人员安全。

　　“怎么会……无法接通。”

　　七里联络中途长谷部已经敲响拉门，旋即直接迈步进了屋内，所见就是七里转过电脑屏幕上‘无法联络’几个大字。

　　“紧急召回也不能用吗？”

　　“我刚刚基本都试了一遍，都处于不能用的状态。”七里抿紧唇，“时政那边我发了消息过去还没回复，出阵地点我没安排高等级，再加上有药研他们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七里的话像在安慰自己，不安感愈演愈烈。

　　.

　　“奇怪……”

　　“怎么了？”

　　日向按下手中装置上的通讯按钮没有任何反应，他望向药研求助：“这个好像坏掉了。”

　　“应该是不会坏的。”药研跳下树枝，从日向手中拿走装置研究一下，除却通讯外，转换按钮也没了反应。

　　装置确实是没有给出符合回应。药研皱眉，他又拿出自己携带的便携装置按下，意料之中没有象征转换的金光出现。

　　“不是坏掉的话，大概是被屏蔽了。”山姥切国广道，他之前当近侍时听审神者说过有些战场不能使用时空转换装置，一进入就会被屏蔽无法启用。但他们选的出阵地点是经常去的，并不会屏蔽装置，更何况不论哪一个出阵点，联络功能都是绝对可以用的。

　　“不管怎么说，先解决掉敌人吧，大将那边说不定也注意到问题了。”

　　时间溯行军更早发现了树林中的付丧神们，当即就有敌短刀如游蛇般冲了过来，其后是数振太刀。

　　“溯行军的数量不对。”乱藤四郎一刀斩断袭来的敌短，正常情况下溯行军再多也超不过十振，过多就会引来检非违使。但现在单只敌短刀就有数十振，更别说后面还跟着的敌太刀。

　　“日向还可以吗？”

　　“没问题，交给我吧！”

　　出阵队伍中等级最低的就是昨天刚来的日向正宗，也正是考虑到日向适应过场，七里安排出阵地点没有选那些高难度地点，而是中等左右。

　　不得不说，这让几人都微微松了口气，敌刀数量多但还在可以解决的范围内。

　　萤丸一人独战三个，基本一刀下去溯行军就全消失得干干净净，与短刀相似个头却仍能轻巧挥动本体。无意瞥到的日向心里感慨，手上不停挡下敌短一击僵持。

　　忽地，他扬起一抹笑，战意彻底燃烧，刀身传递出力道加大，对持逐渐占据上风：“只要到了近距离，就是我的胜利！”（注2）

　　话落，刀身将敌短劈砍为两段消散，日向蓝眸明亮，毫不畏惧再度攻击来的敌人。

　　.

　　七里坐不安稳，又要等待时政信息传回，她在屋内来回踱步，手指攥得指节发白。屏幕在完全暗淡前骤然一亮，七里忙扑过去查看，是时政回复到了。

　　“误入特殊战场，等待三小时后自动传回？”七里咬紧牙关忍住爆粗念头，键盘敲得噼啪作响打下几句简略询问。

　　“特殊战场难度过高，就是用满级极短队都难免受伤——”七里越想越气，要不是怕自己错过重要消息，她现在就想去时政总部踹门，“辣鸡时政，时空转换装置竟然都出问题！”

　　“您冷静……”

　　“这种事很难冷静啊，要是他们回来有一点损伤，我一定要去拆了时政的破大门唔——”

　　鹤丸国永捂住审神者的嘴试图让其物理冷静，他对同伴的信任多过担心，更愿意相信出阵队伍能完好无损的回来。

　　但是。鹤丸想，审神者的提议还是很令鹤心动的，一定会是个大惊吓。

　　.

　　被审神者念叨的几振刀们暂时不知道七里那边情况，先找地方躲了起来。

　　溯行军全数斩杀完毕，后期出现那几振敌刀力量过强，但所幸是白日，大太也能够发挥出实力。因此全员状况都不错，除了正被按着上药的日向正宗。

　　“痛……”日向正宗小声嘀咕，左腹在战斗中一时不察被敌短刀捅了个对穿。

　　药研藤四郎打开随身医药箱，用里边药品暂时处理了流血伤口，又从中拆开一袋纱布围着腰绕了几圈，尾端打出一个完美的蝴蝶结。

　　缓过最初疼劲，日向精神不算差，他随身装了一个小瓶子，药研起初还以为是空的，没料到是小半瓶梅干。

　　“还真是喜欢梅干啊。”药研如此评价道。

　　战斗时日向一人被三振敌刀包围，其他人赶去帮忙时他已经拼着中伤把敌人斩了个干净，问起时还不好意思笑了笑说是以为御守还在，所以就没多担心。

　　伤患听从医嘱靠着树身坐下没再乱动。

　　药研拿出装置看了一遍，上面时间还在正确流动，距离他们来到战场差不多过了两个半小时，溯行军没再出现，也让众人能休息一会儿。

　　“所以还记得御守掉哪儿了吗？”药研转过头问他。

　　日向沉思片刻，恍然大悟：“想起来了，应该是因为没系好绳子掉在装置附近了。”

　　药研：“…………”他觉得自己有点头疼。

　　——日向确实靠谱，但偶尔也会出现一点点小问题，譬如在厨房帮忙结果没控制住做了几大篮子梅干，还有出阵前忘记系好御守。

　　药研沉痛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