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舆论就是战场, 酥饼的沉默导致整件事情走向劣势。对于抄袭网友的态度都是零容忍，自从在天台上救下酥饼之后，酥饼没有再上过微博。酥饼给许见青发来一条微信, 告诉许见青她已经回了老家, 并且对父母坦诚了自己当网络作者的事情。意外的是她的父母并没有反对她，反而很支持。
网上爆出的天台救肖燃的微博也在几天的时间里被反复用来炒作，各路营销号似用显微镜在放大整张照片似的，将每一个细节都拿来分析。
“你们看肖燃这个动作，他手上明显是在用力的，绝对不可能是肖燃抑郁症爆发想要跳楼。”
“你们再看看这个小区，这个小区很普通，之前圈内友人说起肖燃都说他住的是别墅，所以这里不可能是肖燃家。肖燃出现在这里唯一的可能信就是这里是女方家。肖燃在女方家却做出了跳楼的举动, 细思极恐。”
从最开始的无法理解, 到之后的释然。许见青看着一条一条的微博都已经麻木了。这个世界的人各有各的需求。有需要流量的, 有需要贬低他人来满足自己虚荣心的。面对这些人, 沉默的确是很好的方式。
许见青退出微博走进星映影业。网友对抄袭的态度都是零容忍，酥饼选择沉默，许见青也支持尊重酥饼的选择, 但星映却不得不为了自己的利益而选择放弃酥饼。
星映与酥饼解约，随之而来就面临重新选题的问题。
重新选题, 也意味着会根据题材选择更加合适的导演来合作。
李岩看着许见青神情有些抱歉。许见青虽然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但看见李岩的态度心里还是忍不住失落。除去自己在这部戏上已经投入了不少心血之外，也为酥饼感到惋惜。
李岩看了看微博：“你那天和肖燃去的是酥饼家吧？”
许见青将酥饼的遭遇大致告诉了李岩。李岩听得一阵唏嘘。
“酥饼的确是可惜了。”李岩坐在许见青对面：“但我们这个圈子，粉丝比什么都重要。以前大家拍电影都是因为情怀。一部片子不卖座没关系，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现在不像是以前了，票房不好, 收视率不好，直接影响了影片的收益，说到底就是亏钱。这部影片再好，要是没有票房那也就变成了石头，再发光它也只是石头。”
李岩所说的这些许见青当然清楚，她看着流量时代井喷似的到来，再道流量逐渐受到质疑。这一过程将在接下来的十年进行推演。
许见青笑了笑：“虽然现在卖座比什么都重要，贺岁档的合家欢电影比文艺片更能挣钱，流量明星自带话题甚至高于电影质量，但这个时代总会过去。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也许更久，但最终会回归，只不过不是现在。”
“许导和你一起合作，我真的觉得十分愉快。一直以来，我们资方，制片人与导演之间的关系不像外界看来那么和谐，争吵是难免的。但跟你聊天，我觉得我们能站在同一个角度去看问题，作为战友你真的是非常好的选择。”李岩认真地看着许见青：“许导，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加入我们星映？”
许见青笑道：“感谢李总的认可，但我有我的战场，我也有我自己的战友。”
李岩有些无奈：“那真的是太遗憾了，不过要是你改变主意的话，星映的大门会随时为你打开。并且下一次我一定会与你合作。”
“好。”这个结果许见青并不意外。对于公司来讲，资金要流动起来才能赚钱，时间是最重要的成本。
“为什么要等下一次？这一次也一样的可以。”肖雪莉从门外走了进来。
“肖阿姨？”
“肖老师。”
许见青与李岩同时叫道。
李岩有些吃惊地看着许见青：“你们原来早就见过？我还以为你与肖燃只是绯闻。”
肖雪莉笑了笑：“我们在美国的时候就见过，不过工作归工作，并不影响。”
李岩客气道：“肖老师，你多久来的？怎么不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接您？”
肖雪莉看了一眼许见青手上的绷带：“我昨天临时买的机票，刚刚才到。”
昨天买的机票那就是说肖雪莉是看见新闻才临时赶回来的。
肖雪莉看着许见青说道：“我还要好好感谢你，不够私事我们待会儿再说，我们先谈谈公事。”
肖雪莉开门见山的说道：“我认为这个时候我们可以继续与许见青合作。虽然之前选择的酥饼的文现在不能用了，但是作为投资我仍旧倾向于选择现代电影。他受众广，投资小，风险小的特点不会因为酥饼的事件而改变。另外据我所知，酥饼的事件另有隐情。我们不能任由舆论带着走。如果是完全被舆论左右的话，我们只会变得没有目的，没有原则，一件事情也做不好。”
李岩沉思了许久说道：“肖老师，尽管你说的都十分有道理，但是酥饼如果不出来解释的话，我们可能会面临未来被网友抵制的风险。再说其他的股东也不会同意我们继续选用酥饼的项目。”
“我并不是说还要继续用酥饼的小说，我已经看好了另外一本。”
“哪一本？《我想和你做同桌》。”
李岩笑了笑：“肖老师你说的是半糖去冰加珍珠的那本吧？那本的确算是经典之作。那本书的版权许多公司都争着要，据说价格已经很高了，但作者就是不卖。甚至还有人找到平台想去给作者施压。结果平台和作者都不答应。”
有人找到曾青想要买半糖那本书的版权的事情，许见青曾经听曾青说过。曾青说到这事的时候一脸的幽怨，毕竟半糖要是肯卖版权，这么高的版权费平台收益也很可观。可半糖就是不卖。半糖别的书提到要卖版权的时候，她都十分爽快。唯独这本，她怎么都不卖。
肖雪莉看着李岩笑道：“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难。”
李岩看着肖雪莉胸有成竹的样子，顿时整个人有了精神：“肖老师你搞定了那个作者？”
肖雪莉点头道：“我已经与她打过电话了。”
李岩一拍大腿：“肖老师你太棒了吧！你是怎么说服她的？”
肖雪莉轻轻笑了笑：“如果你也像我一样首先问作者的想法，而不是直接谈钱的话，也能说服她。”
这句话将李岩说得有些脸红，毕竟在版权买下之后，影改的时候就与作者没什么关系了。除非有作者转编辑，或者原本职业就是编辑的，会参与影改之外，在版权购买之后最多会向作者要一个人物小传。
“那她有什么要求？”李岩问道。
“三个要求。第一要肖燃来演，第二不可过多改她的原著。”
李岩笑道：“那不是为我们量身定制的要求吗？那第三个要求是什么？”如果遇到其他人那么第一个条件可能就满足不了。肖燃不仅档期不好约，他挑剧本，挑导演在业内也是出了名的。
“第三个要求就是要许见青来拍。”
这个要求连许见青都感到有些意外。虽然她与半糖有联系，能算个网友吧？但完全没有关系好到自己最真爱的作品非许见青不可的地步。
半糖提的要求里，男主角要求肖燃，那对应的，要求的导演应当是杜渝。
显然对于这第三个要求肖雪莉与李岩也感到十分意外，但好在这是对他们十分有力的。
肖雪莉说道：“怎么样？我约了半糖今天见面，见青跟我一起去如何？”
“好。”许见青看了看微信里“半糖”的头像。她一直很好奇半糖是怎样的一个人？能写出细腻的文字，在网站建设初期也给了许多建设性的意见，甚至程序的漏洞，头像一只都是一杯随手拍的珍珠奶茶。感觉细腻、感性、逻辑、理智、粗犷、随意，这些矛盾的特质都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
肖雪莉带着许见青走出星映影业，她指了指门外停着的车：“今天还有另外一个人跟我们一起。”
“肖燃？！”
肖雪莉笑笑：“当然，作者的要求是你和肖燃都有的。我们当然要拿出诚意来。”
走近停在门外的车，肖燃从里面打开了车门，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许见青：“许导好久不见。”说着就向许见青伸出手来。
许见青看着肖燃的笑脸忍不住又是一阵脸红。昨天晚上的家宴散场之后，肖燃赖在许见青家不走。许见青一下午被肖燃折腾三个小时，身上哪哪儿都疼，实在是不敢让肖燃再留宿自己家，硬着头皮把肖燃赶走。
可没想到回到家的肖燃居然有跑到阳台上装可怜！拆了屋顶阳台中间的那半堵墙许见青真是后悔死了。
可看着肖燃可怜兮兮的样子，许见青心中不忍，只有又让肖燃回了自己家。少年人初尝□□，食髓知味，索要无度，愣是又折腾了大半夜直到凌晨才让许见青睡觉。
许见青想想昨晚发生的事都脸红，现在又还坐在肖雪莉的身后，心里肯是羞得不行。倒是肖燃不知害臊似地，凑到许见青身旁就亲了一口。
即便是见惯了西方开放的表达方式的肖雪莉也觉得一阵牙酸。肖雪莉忍不住道：“肖燃，你差不多得了，见青手还没好呢。”
差不多得了？！
许见青总觉得肖雪莉此话话里有话，羞愤得想要跳车！肖燃你到底都说了什么啊？
许见青幽幽转回头去，却对上了肖燃笑意盈盈，满含无辜的双眼。
算了，不气了。
果然和影帝是无法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