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39

  “有什么不好的?”为首的人狠狠地瞪着他。

  那汉子挠了挠头,迟疑道:“我看那孩子,也挺可怜的啊……”

  “他可怜是他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为首的男人训斥道:“都说了别管闲事别管闲事!你就是记不住是不是?”

  那男人讷讷道:“不是,不是,我记住了,我不说了。”

  为首的壮汉壮汉哼了一声,大步往前走去。

  临近到家的时候,那汉子又从身上掏出来一个包,把里面的银子数了数,给身边那几人均匀分了分,然后又把布包揣进了怀里。

  “行了,都回去吧。”他打发道。

  刚才那个说话的汉子察觉到不对,他憨憨问道:“不是大哥,你的银子怎么那么少啊?”

  他这话一出,另外几个人也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一人从他怀里掏出了那个布包,数了数,顿时皱起了眉头:

  “大哥,怎么回事?怎么咱们兄弟的那么多你就这么些?”

  “是啊大哥,当初不是说好了,这次得到的钱平分吗?你给兄弟们这么多,你自己却相当与没有,哪能这样啊?”

  汉子们一言一语,那壮汉有些不耐,吼了一声道:“行了!都给老子闭嘴!”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那壮汉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不是我看那小孩太可怜了,就把我的那份钱也给他了嘛。”

  众人沉默了片刻,那汉子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挥挥手,不耐烦道:“好了好了,赶紧滚,还在这里呆着干什么?”

  几个汉子眼眶微红,纷纷把自己怀中的银钱拿出来,一人凑了一点,塞到他怀里,急忙道:“大哥这钱你拿着,不能光靠你一个人,我们又不是什么没良心的人。”

  他们说完,跟个兔子似的,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那壮汉看着又好气又好笑,嘴上骂着:“一群兔崽子!”暗中却是伸手抹了抹眼角,转身走回了自家屋子。

  黑夜慢慢来临,小巷子里,李二狗瘫坐在地上,有一声没一声地哭着,月光透过相邻屋子的间隙,照进巷子里,落在他身上。

  他抬头,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吗,只觉得一阵悲戚,往后,爷爷再也不能陪着他一起看月亮了。

  他心神俱损,却又不得不挣扎着站起来,朝自己家的方向走。

  他不能颓废下去,没有了爷爷,他还有奶奶,要是奶奶再出什么事,那爷爷得死就一点意义都没有。

  他强行抬起步子,一步又一步,宛如没有感情的工具一般,僵硬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他想,这个时间还不算晚,平时他们都是现在才回家,奶奶不会说什么的。

  只是,他要怎么跟奶奶说,爷爷已经没了呢?奶奶身体不好,肯定会受不了的,想到这,他鼻头一酸,差点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不行,不行,不能让奶奶担心。

  他强忍着鼻头的酸涩,一步又一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一步,两步……

  他转过街道,走进巷子里,本以做好了打算如何解释爷爷的事,却不想刚进巷子,印入眼前的,就是通红的火光。

  他瞬间僵在了原地。

  不远处的大火熊熊燃烧着,周围的邻里听着动静连忙从自家屋里走了出来,而后又迅速折返回去,拿起自家的水桶,一桶一桶的往外拎着水,朝着那燃烧着大火的房子上泼去。

  “快快!快再去接几桶水来!这火太大了!”

  “让周围的邻里也来帮忙!”

  “实在不行把他们家的桶借过来也是好的!”

  “哎呦当家的你动作利索点,磨磨蹭蹭的这火要是烧到咱们那里怎么办?”

  四周一片喧闹之声,人群来来往往,就连几个比他还小的孩子此时也踉踉跄跄地拎着个水桶出来。

  面前火焰升腾,热得紧。

  李二狗却感觉如坠冰窖,手脚如冰块一般冰冷僵硬。

  他木着一张脸,一动不动地看着那面前着着大火的房子。

  他家的屋子。

  他的奶奶还在里面。

  他拔腿,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奔了过去,声音带着哭腔,绝望地喊道:“奶——奶!”

  地面不是多么平坦,他中途一个踉跄趴在地上,原本就破烂不堪的衣裳又烂了一个洞,膝盖上面顿时鲜血淋漓,他却仿佛没有知觉一般,连滚带爬地朝着着火的房子走去:

  “奶奶,奶奶!”他泪如雨下,一步一步地往前爬,眼眶通红。

  周围的人注意到他连忙把他拉住,好声哄劝道:“二狗二狗别去,这火太大了,你不能进去!”

  “你放开我,我奶奶还在里面!”李二狗拼命挣扎:“奶奶,奶奶!”

  他慢慢跪在地上,头一下又一下地磕着地面,血和着泪流了下来。

  满是卑微与绝望——

  奶奶。

  ……

  谢令从虽说不想再见长宁侯那一大家子,可无奈皇帝都同意了,她也没办法,收拾收拾就回了长宁侯府,本还有些舍不得今晨,可看着他那一副笑眯眯没有丝毫不舍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了。

  回到锦园之后,刚一落脚,就见今晨站在锦园中指使着敛秋敛冬等人首饰正屋隔壁的一个屋子,瞧着她之后,笑容和煦,声音轻缓,长身玉立,整个人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仿佛在发着光。

  谢令从心中的怒气一瞬间就消失了。

  她哼哼了两声,拉着他坐下,问:“怎么来这里了?”

  今晨笑得一派风轻云淡:“臣跟陛下说了,请求继续做公主的侍卫,毕竟除了公主的侍卫,臣别的也不会做了。”

  谢令从眸中盈上满满的笑意,面上却是嗔道:“油嘴滑舌!”她顿了顿:“父皇竟能同意?”皇帝对他的态度,一看就是要委以重任的,怎么会放任她留在自己身边,无所事事?

  “倒也不是没事,只不过暂领禁军副统领一职,每日要去那边训练训练禁军罢了。”今晨握着她的手:“更何况,陛下巴不得我能用你待在一处呢。”

  谢令从一怔,而后笑了出来,心下了然。

  他自是巴不得他们二人感情好,他这个女儿能帮他好好笼络住今晨。

  锦园素来是谢令从一个人的地盘,有外祖给她的那些侍卫守着,旁人虽说对这位公主好奇,但轻易也不敢踏足其中,谢令从逍遥自在,倒也过得愉快。

  二人在那下着棋,赵策忽然急急忙忙,神色急躁地走了过来,在今晨耳边低语了两句。

  谢令从眉心一蹙,道:“什么事,说大声点。”

  赵策一怔,下意识地看了今晨一眼,就见他无奈点点头,他见状抿抿唇,沉声道:“昨日那个孩子,家中走了水,唯一的祖母也葬身火海。”

  谢令从脸色一沉,急切道:“那个孩子呢?”

  赵策抬眸:“那个孩子,不知所踪。”

  今晨捏着棋子的手一紧,面上的神情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赵策咽了咽唾沫,接着道:“还有——”

  “还有?”谢令从沉声道。

  赵策咬牙,一鼓作气道:“京郊乱葬岗上发现了几具尸体,皆是一些游手好闲的混混,平日里也没什么正经工作,以靠收保护费为生。但依微臣所查到的,这几个混混之前同两拨人有来往。一个是那爷孙俩,还有一个……”

  “谁?”今晨眸光冷寂。

  “教坊司司业,王亳。”赵策道。

  谢令从皱眉,明显是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赵策接着道:“而那教坊司司业,又与礼部员外郎陈晋极为要好。”

  “这陈晋,当年被长宁侯府招揽,是上一任长宁侯一手捧出来的,与这一位长宁侯极为亲近。”

  谢令从沉着一张脸没有作声,而后袖袍猛地一挥,便听噼里啪啦的声响,黑白棋子哗啦啦散落在地。

  赵策立刻垂首躬身。

  “公主息怒。”今晨立刻温声劝道。

  谢令从素手紧握成拳,面上带着滔天的怒火——

  “他怎么敢——?”

  她呼吸急促,双目赤红,今晨见状低叹一声,挥挥手让赵策退了下去,自己坐到她身边,温声安慰道:“萧琞如今如日中天,有陛下的庇护自然能为非作歹,你也莫要气坏了身子。”

  谢令从深吸一口气,却是道:“双双曾经给我说过,萧琞此人为人心狠手辣,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我之前还心有疑虑,如今看来……”

  纵然知道萧琞此人阴险。当初七夕之时,明明是她和今晨一同游玩,最后那人竟成了他,从这件事中就可见一斑。但这些日子他隐藏的太好,谢令从当真没想到,他竟手段不堪到这种地步。

  皇帝,长宁侯,陈晋,王亳,再到那群混混,最后是牺牲的那个老人家。

  上位者的权术,素来是再残忍不过的。宣国公府这些年在朝中的布置也不少,若当真要大动干戈,恐怕伤的远远不止那么些人,这么一想,只死了那么几个人,似乎还挺幸运

  只是,当真如此吗?

  谢令从浑身无力。

  ……

  皇宫

  谢令钧一大早就被太监叫起来,说是陛下传召,他眯着眼,双手懒散地张开,等着身边的宫女给他换衣裳,一边还在嘟囔道:“这才什么时辰呐,父皇这么着急忙慌的是要做什么?我还没睡够呢。”

  之前他在边疆呆了半年过够了每日早起生不如死的日子,本以为回到京城就能享福了,谁知道这才第一天,就被迫这么早早地就起来了。

  “哎呦我的爷呀,您可别胡说八道了!您昨个儿回来也没去跟陛下请个安,陛下没生气已经不错啦!”身边的老太监苦着张脸劝道。

  谢令钧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显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身边的宫女见着他俊朗的面孔上一派懒散之色,更添了几分性感,再加上穿着衣裳间总会有意无意的碰到他的身体,一时之间更是面色微红,为他说情道:“哎呀公公您就别说了,昨儿殿下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路上累得很,再说不是也跟陛下禀告过了吗,陛下也应允了的。”

  见那几个丫头都在为他说话,老太监一时无奈:“好好好,是老奴的错,还请殿下快些吧,外头的人还在候着呢。”

  老太监无奈退了出去,谢令钧半睁开眼,瞧着面前貌美的婢子,扬扬眉,眉宇间满是风流肆意,调笑出声:“小爷没白疼你们!”

  那宫女瞬间羞红了眼,惹得其它宫女艳羡不已。

  四皇子最是好脾气,平日里风流不下流,对她们这些婢子出手也是大方得很,从不会无缘无故打骂下人,也是因此,他身边伺候的工作向来是个香饽饽。

  甚至还有一些姿色出众的宫女,想着若是能借此得了殿下的宠幸,待将来殿下出宫建府,自己也能有一个安稳的未来,是以对伺候他这件事极其上心。

  磨蹭了好半天,谢令钧才慢悠悠地走出宫殿,跟着一直在外面等着的父皇身边的小太监向着御书房走去。

  他一边晃晃悠悠地走着,一边打了个哈欠,懒散的问道:“诶小公公,父皇这么大清早地找我,所谓何事啊?”

  小太监笑着答:“这奴才也不知道,陛下只下了令,并没有说什么。”

  实际上,皇帝的原话是,让那混账小子赶紧起来,滚来见朕。毕竟,旁的皇子若是离宫一年半载,回来的第一件事定然是去拜见皇帝,可这位爷不走寻常路,进宫之后谁也没见,自己回了自己的寝殿,一声不吭就睡下了。要不是皇帝派人来催,怕是能睡到日上三竿。

  由此可见,皇帝对这个儿子还是格外了解的。

  一路懒懒散散地走着,终于到了御书房,谢令钧站在门口,那小公公正要去通报,就听身边的祖宗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一声大吼:“父皇,儿子来见您啦!”

  那小太监脚下一滑,差点没跌倒在地,欲哭无泪地看着他,又扫视了眼四周,小声道:“祖宗,我的祖宗诶!您当心着点,这是御书房!”

  “哎呀你怕什么?”谢令钧却是毫不在意,形容懒散地在那站着,丝毫没有即将面圣的自觉。

  小太监满是无措,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干爹跟他说见着这位四殿下一定不要大惊小怪,多见识见识就好了。

  如今看来可不是嘛,就算是太子殿下和大公主来了,可是乖乖地在门外等着传唤,哪有像这位爷一样的,直接大着嗓门一吼,里面若是有大臣在,陛下在议事,岂不是会生气?

  果然,御书房没有传出任何动静,小太监正战战兢兢却不想里面忽然传来一声怒吼:“让那混小子给朕滚进来!”

  小太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身边人扬声应道:“诶!来啦!”

  他说着,长腿一抬,一手推开门,然后大步跨了进去,唯留小太监在那目瞪口呆。

  殿内,谢令钧刚抬脚跨进去,就见身旁一人冲他躬身行了行礼,然后擦肩而过,他皱了皱眉,往身后看了一眼,感觉这人有些眼熟。

  仔细一想,呦,这不长宁侯吗?他大皇姐大婚的时候他还见过他一面呢。

  谢令钧心里有点蠢蠢欲动,要不是顾念着现在是在御书房,揍了他自己也会被父皇揍一顿,哪那么容易让他走?

  他依依不舍的看着他走远,然后回头,大大咧咧地走向大殿中央,不甚规矩地行了个礼,吊儿郎当道:“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坐在上首,看着他一副站没站样,松松散散,全然没有他舅舅站如松坐如钟、一派凌厉将军的模样,顿时气笑了,他随手抄起一份奏折,迎头扔了上去,破口大骂道:

  “你瞧瞧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让你在边疆待半年,你就带成了这副鬼样子?你舅舅好歹是禁军统领、边关将军,你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不说学了个十成十,最起码五分总有了吧?怎么还是这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哪有一点男子气概?”

  “父皇这话就不对了,”他毫不客气,偏头看了一眼四周,瞧见没有椅子,索性直接席地而坐,看着皇帝头头是道地说着:“我是您的儿子又不是舅舅的儿子,就算跟舅舅在一起的时间再长,还能变成他儿子、跟他一样不成?”

  皇帝险些气笑了,他又抽了一本奏折砸了过去,笑骂道:“你个混小子!”

  谢令钧头不偏不倚,直直地接下那个奏折,从脸上拿下来一看,顿时挑挑眉,饶有兴致道:“哦豁,又是一道弹劾我的奏折?”

  “你还知道是弹劾你的?!”皇帝怒道:“你自己说说,出去半年,回来第一件事当街打架,朕连你人都还没见到,就先收到弹劾你的奏折了,你说你怎么那么能呢?”

  谢令钧撇撇嘴,瞪大眼睛道:“那这跟儿臣有什么关系?宣国公世子当街踏死人,欺压百姓,我不过是行侠仗义的,怎么没见弹劾那郑世子的,反而都来弹劾我来了?看着我好欺负是吧?”

  “行侠仗义,行侠仗义?你行什么侠仗什么义?他做错了是他的事,然后你就能当街大打出手,抽人家鞭子啦?你还记不记得你当时是为什么离开京城的?”

  “记得啊,怎么不记得?”谢令钧语气懒散:“不就是把户部尚书的儿子揍了一顿吗?那老头当时恨不得把我皮剥了!”

  “感情你是一点都没觉得自己错了?”皇帝气急。

  谢令钧梗着脖子:“那那小子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我是立志要做江湖游侠惩奸除恶的人,见到这种事能不管吗?当然不能啊?可那小子自己不经打,还怪到我身上来了!”他嘟囔道。

  皇帝见他理直气壮,差点没气得心梗发作,谢令钧见状忙道:“父皇冷静冷静!你从前也不会跟我一般见识的,怎么我就离开这半年,您就变成这样了?”承受能力这么差?

  皇帝气得往桌案上一摸却什么都没摸着,低头一看,便发现奏折都被扔了出去,桌案上一片空荡荡,他一气之下抄起手边的砚台,直接扔了出去。

  谢令钧瞪大了眼睛,双手撑地往后一跳,顿时避开了那砚台的攻击,他拍着胸口心有余悸道:“父皇啊父皇,儿子才刚回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谋杀亲子呀!”

  “你给朕闭嘴!”皇帝怒吼。

  谢令钧无所谓地晃了晃脑袋,闭嘴就闭嘴。

  皇帝胸口起伏了好半天,才算平静下来,看着他没好气儿道:“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令钧神色一凝,当即稳稳地站立,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摸了还不忘添油加醋道:“依儿臣看,这宣国公府简直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无法无天!父皇您可千万不能包庇他啊!”

  皇帝脸上的威仪差点挂不住,训斥道:“朕还用你教朕?”

  谢令钧暗中翻了个白眼,心道父皇的脾气是越来越不好了。

  上首,皇帝理清了事情经过之后,冲他挥了挥手,赶人道:“行了朕知道了,你赶紧滚吧!”

  谢令钧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不是吧,父皇您那么长时间没见儿臣了,就不想儿臣?这么急着赶儿臣走?”

  “朕想你干什么?想你来气朕吗?赶紧滚赶紧滚!朕现在看见你就心烦!”皇帝吹胡子瞪眼道。

  “好嘞!儿臣这就走!”谢令钧冲他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御书房。

  皇帝见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看着身边忠心耿耿的老奴才道:“你瞧瞧这小子,一点都没变!怎么就不能学学他舅舅的沉稳呢?”

  德公公笑:“陛下不就喜欢四殿下这般真性情吗?”每回见着四殿下,陛下脸上的神情都要真实许多——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被气得。

  皇帝无奈摇头,笑骂道:“臭小子!”

  ……

  谢令钧离开了御书房后,想了想,又绕道去了荣华宫。

  荣华宫里,淑妃一大早就收到了儿子回来的消息,刚说要派人去找他,就听见皇帝把他宣了过去,一时之间更是焦急的在那等着,生怕自家儿子这狗脾气,回宫第一天就把皇上惹生气了,此时见到门外那大摇大摆走来的身影,顿时迎了上去,焦急问道:“怎么样?你父皇可有责怪你?”

  谢令钧嘻嘻笑着:“儿子又没做错什么事,父皇为什么要怪我?母妃且放心吧。”

  他扶着淑妃,把她摁坐在椅子上,自己从一旁拿了一盏茶递到她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后笑嘻嘻道:“儿子给母妃请安!”

  淑妃失笑,轻轻点了点他的脑袋:“你这孩子!”她接过他手上的茶,随意地抿了两口,就将他拉到自己身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几遍,皱着眉道:“瞧着倒是没瘦,就是黑了许多。”

  谢令钧不在乎的挥挥手:“在边疆哪能白得了,儿子这样还算好的了!更何况,儿子以后是要行走江湖的人,太白了哪能成?”岂不成了小白脸?

  “行走江湖行走江湖!你怎么还没歇了这心思?”淑妃敲了敲他的脑门,一脸恨铁不成钢道:“你堂堂一个皇子,整日在外面瞎混像什么样子?”

  谢令钧缩了缩脖子,不服气道:“怎么就是瞎混了?儿子行走江湖除恶惩奸,照样能为大齐做贡献!总好过当一个闲散王爷,待在自己的封地一辈子混吃等死来的好吧?”

  “胡说八道什么呢?”淑妃一把捂住他的嘴,皱眉道:“可不能这样乱说,我儿子日后可是威武的大将军,哪能说是混吃等死?”

  谢令钧早就听够了自己母妃这话,也不想反驳她什么,只凑近了她任由她打量,反正用不了两天,她就会嫌自己烦了。

  母子俩又叙了好些话,直到身边的丫鬟提醒说要不要传膳,她才猛打反应过来她心急之下还未用早膳,连忙吩咐厨房下去准备,她一手拉着谢令钧,心疼道:“我儿定是饿了,快些过来,母妃让厨房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菜肴,快来尝尝!”

  谢令钧顺着她的意走到餐桌旁,一道一道美味佳肴上上来,他看着也是直流口水。

  在边疆这半年,可没这么好的饮食条件,他就算再金贵,有他舅舅那么个心狠的看着,铁了心要他吃苦头,平日里吃的也都是跟普通将士差不多的饮食。是以这半年来,他当真是想念极了皇宫里的美味菜肴。

  一道道菜品陆陆续续呈上来,谢令钧看得食指大动,正要下筷,却忽地听见外面穿来脚步声,他抬头一看,眉头顿时就是一皱。

  只见一粉裙女子正站在殿门口,见着他,消瘦了不少的脸上也是一阵怔愣。

  谢令嘉看着谢令钧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就见他眉头紧皱,一副十分挑剔的模样看着她,嫌弃道:

  “我不过离开了半年,你怎么又变丑了那么多?”

  谢令嘉:“???”

  她顿时大怒,猛地扑了上去,尖叫道:

  “谢令钧!”

  “你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事实证明,日两万那是不可能日两万的(抠鼻子)

  能日一万,都是一整天下来的成果了。

  今天的六千字加上前两天欠的六千字,一万二,正好!

  明天的六千字明天再说吧~

第36章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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