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重阴山墓地(2/2)

　呱...

　明天太阳升到东边山顶的时候。

　呱...

　开始在炼丹台换取避瘟丹。

　呱...

　声音一连在众人头顶喊了三遍，姜子澄顺着声音抬头望去，只见一只有人大小的乌鸦在天上转圈，三遍话喊完后，它便朝山顶飞去。

　“这位是灵巫大人的佐使，鸦人阿那多，也是重阴山中有名的灵物，不过他只能人语，不能化形。”

　厘子苦似乎话里有话，姜子澄装作不知，只是点头。

　眼看姜子澄不答话，厘子苦也颇为无奈，这位山君安静地在南山祠几乎连门都不出，突然就说和他们来重阴山看看，却不说干啥。

　他虽然经常进山狩猎，却也摸不准这些山君之间的关系，这一路心里是七上八下，眼看明天就要上山，这位山君还是老神在在的模样，于是只能朝姜子澄拱拱手：

　“姜山君，明日便要上山，您是随我们一块上去还是？”

　“我明日和你们一块上山，我先去休息了，到时候你喊我便是。”

　眼看厘子苦欲言又止，姜子澄干脆找个借口，到旁边靠着背包闭目养神去了。

　下半夜，山脚的队伍陆续打起火把开始上山，厘子苦把姜子澄叫醒，一人一个火把准备好，才开始登山。

　从山脚到炼丹台，还有两个时辰的路途，姜子澄随着队伍走到半山腰，东方天空才隐隐发白，举目四望，近万人打起的火把，犹如一条火龙，在山上盘旋蜿蜒。

　如此庞大的队伍，灵巫却通知全部一齐上山换取避瘟丹，能镇住这么大场面的重阴山灵巫应该是厉害人物，姜子澄边走边想，心里对这灵巫也多了几分信心。

　跟随着队伍转过一个山坳口后，姜子澄被眼前的景象猛地惊呆了，这是一大片缓坡山地，密密麻麻的火把在这片山地上晃动，山的另一边，陆续有人举着火把继续向前移动。

　“难道这是半路歇气的地方？”姜子澄心下想着，脚步不停地跟随队伍向前，缓坡上的情况也逐渐映入眼帘。

　只见火把照耀下，缓坡上全是规则整齐排列的小石堆，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片缓坡。

　举着火把的各国队伍，井然有序的在石堆中穿行，时不时有人在石堆前停下，从包裹里拿出饭食，放在石堆面前，祭拜一会后继续前行。

　季厘城的队伍在厘子苦带领下，来到一处石堆中间，然后大伙就四下散开，将准备好的饭食挨个摆在石堆前面。

　看到这个情况，姜子澄心里隐隐明白，这应该是各国逝者的坟墓，只是奇怪为何埋到这么远的重阴山来？

　正诧异间，只见厘不乱也走到一处石堆之前，从包裹里拿出一块面饼，掰成三份放到石堆前，然后说道：

　“小妹，这是你最爱吃的面饼，哥给你带来了，快些吃吧。”

　说完之后，厘不乱从三份面饼上各掰下一小块碎饼，放入口中咀嚼咽下，然后才回到姜子澄身旁，他跟随姜子澄许久，知道他的性格，当下便主动开口：

　“这是我的小妹厘不瑶，三年前我们季厘城只钓到一条一斤出头的虎蛟，做成鱼干只有九多两，只够换取一颗半的避瘟丹。

　灵巫的避瘟丹是整颗换的，后来只能用三两多的鱼干和季谷城一起换了一颗避瘟丹，然后将丹药分成两半，因为药效不足，那年季厘城死了近三千人。

　灵巫说过，死于黑风灾之人，只能送到重阴山入土，所以这九百里重阴山上，埋葬的都是死于黑风灾的病人，这里是三年前病死者的埋葬处。”

　姜子澄转身四顾，这缓坡上火把交错，人影重重，无数的小石堆密密麻麻遍布山坡，总计怕不下于三五万，心中不由得暗自惊悚：

　“这黑风之害，竟然惨烈至此，而看在场之人，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他来这世界之后接触之人不多，平时除了厘不乱之外，很少与人交往，当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拍了拍理不乱的肩膀。

　不少人还在忙着祭祀，姜子澄看了一眼厘不乱面前那个小小的石堆，干脆在旁边盘膝坐下，给这个可怜的孩子念了九遍往生咒。

　念咒的时候，姜子澄似乎感觉到了墓地周围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可仔细分辨好像又没有了，他便以为这是山间凌晨的微风吹动，没有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