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死得不仅十五皇子一人,其余两位小皇子也一道去了。
三人都是皇嗣,起居照料都有专门的人,因皇帝大丧,皇子们都在偏殿住下,吃食都是一样的。
御医来诊脉,都是中。毒而亡。
皇帝方去,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可想而知他们为何而被毒害。
秦若浅匆忙去时,尸体早就冰冷,后妃们哭作一团,惯来狠绝的人都为之发颤。
宫人内侍跪在殿内,皇后也不禁发了火气,稚子无辜。
陆思贤惊得无以言喻,穿书这么久来,首次见到这么残忍的事,三岁的孩子昨日还是活蹦乱跳,拉着五皇子的手要抱抱。
今天他么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御医查过后,都认为是今日的汤羹有怪,秦若浅立即召来张正:“查,在圣上送去陵寝之前查出来。”
张正骇然,上前查探一番后,恍惚想起云山上的求救声,喉间哽咽,领命去查。
临走之际,私下里请走陆思贤。
他开门见山:“此事与你可有干系?”
陆思贤心情不佳,瞪了一眼:“你见我杀过人吗?”
张正一噎:“你没有,七公主有。”
陆思贤眼眸深深,朝着张正挥挥拳头:“她什么时候有,睁大你的眼睛,再乱说话,扒了你的官袍,丢进池子里喂鱼。”
张正退后两步:“小丫头那么凶做甚,问问罢了,既然不是你们,还用查吗?”
皇嗣就那么几位,或许陆思贤不知,秦若浅意在十五皇子,朝臣举荐秦承宗,两相踌躇之际,十五皇子夭折,就剩下秦承宗。
陆思贤懒洋洋道:“你得有证据才能说话,发挥你的本事,查个水落石出。”
齐映的事情没结束,又来这么一档子毒杀案,刑部有的忙了。
张正心中有底,坦然退下。
殿内哀嚎充斥着耳膜,就像是人间炼狱,闻者胆颤,并非皇家宫廷。
奢靡的景象迷住人的眼睛,让人沉浸其中而无法自拔,日夜想的便是如何保住这份奢靡的生活,不折手段。
权欲让人疯狂。
坐在台阶上的陆思贤不觉想起秦若浅,她也曾这样疯狂过。
雷雨之夜,看着贤妃被活活闷死。
浮云辽阔,看不见尽头。她痴痴地望着许久,云山虐杀之事看不见,无法体会到那份残忍,三个孩子被毒。杀近在眼前,说明人心的险恶与地位无关。
宫人匆忙走动,落地无声,给这座宫殿又添加紧张感。
皇后坐着轮椅走近,顺着她的视线去看,浮云飘动,无边无际。
云是没有家的,高处不胜寒。
“阿贤,你体会到了什么?”
陆思贤眸色寂寥,“残忍。”
皇后弯唇,那份笑意带着她口中的残忍,“是啊,残忍,不过三人罢了,那夜不知多少个孩子,甚至身在襁褓,不知愁不知乐,当刀挥去之际,一辈子便走完了。”
看似残忍的事,却远不及当年云山万分之一。
陆思贤恍惚觉得她所处的这个世界远比书里更加残忍、更加现实,书里未曾提到的血腥、杀戮,都被她看到了。人心的险恶放大了很多倍,她忽而懂了很多。
皇后的话让她明白过来,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里,退缩没有用。
秦若浅的前世大权在握,高高在上,可终究是屈居人下,她想做皇帝、有野心,这些都不是错。
女人有野心,很正常。
她看着皇后:“我忽然明白权力的重要性,身在皇家、站在这里就主动无法平庸、无法避开,今天死的是三个孩子,或许明天就到秦若浅了。我不陪您回云山了,您自己回吧。”
她要陪秦若浅,不能让她再遭受上辈子的痛苦。
皇后对她的反应迷惑:“你才知权力的重要性?我以为你知晓呢。”
陆思贤听着阴阳怪气的话,感觉哪里不对劲,“您有没有做什么?”
皇后被她猜疑也不恼恨,反然很平静:“我经历过的痛,想加诸在皇帝身上,可是他死了,无法体会。”
陆思贤不懂她的意思,晦深莫测,她转身去找秦若浅。
出了这么大的事,五皇子、九皇子连带她的都有嫌疑,一次死了三位,必然会将这三人推到风口浪尖上。
五皇子秦承烨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等她一转身,就将人拉至暗处:“谁干的?”
陆思贤吓得拍了拍胸口,这货竟不干好事,她忍不住骂道;“你问得真直接,我怎么知道是谁干的,你没长脑子自己猜吗?”
说来也是冤枉,五皇子去吃了顿饭回来就变天了,一日间死了三位皇嗣,他吓得都不敢去问话。
平日里不同人交集,关键时刻也找不到人来询问。
失策失策。
平日里温温和和的小世子,发起火来让人有点不敢接近。五皇子知晓自己唐突了她,忙揖礼道歉,“我不过用顿膳食的功夫,怎地就发生这么多事,殿里哭声阵阵,我都不敢过去。御医如何说?”
陆思贤实在不想同他多话,急着去找秦若浅,“我不知道,你自己去问张正。”
观他神色以及举止,好似置身事外,一问三不知。
与他平日里的作为也十分相似。
陆思贤将人推到张正处,自己去找秦若浅。
到了理政的含元殿外,已有不少人在外间等候,事态严重,局势愈发紧张了。
殿内的秦若浅喊来魏云,命她辅助张正彻查此事,由上而下,任何细节都不可放过。
膳食从食材进入宫廷的那刻起,便在每处都有记录,挨个盘查,必有漏洞。
魏云是女子,正大光明地去查案,让朝臣感到恐慌,自古便无女子登堂入朝之理。见到魏云出殿后,众人都静静盯着她,直到人影消失。
没多时,内侍请六部大人入内商议。
陆思贤就这么靠着壁柱等着,日色渐黯淡,朝臣进去又出来,神色匆匆,始终不见秦若浅的身影。
宫人点燃廊下的灯火,光照亮着每一寸地。
陆思贤望着脚下的影子,怔怔许久,未见秦若浅出来,反见到张正匆忙而至。
她站得脚麻,冷风吹得身上发冷,想再等上一阵,实在是熬不住了,转回临华殿去烤火。
四肢冻得狠了,泡在水里都感觉一阵疼。
一觉睡过就好了,泡完澡后闷头睡一觉。
等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侧的床榻空荡荡的,摸着也冰冷,秦若浅竟一夜没回来。
晕乎乎的坐起来,感觉喉咙一阵难受,感觉哪里不好,这副身体真是太弱了,吹个风也能感冒。
算了,小命要紧,还是请大夫来看看。
请宫人去找大夫,自己裹着被子又缩了回去,愈发难受,蜷曲着身体继续等。
不知是缩在被子里的缘故,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烫,咽喉也是很疼,大概又发烧了。
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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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公主一夜未归,同张正审案审了一夜,天亮之际才问出线索,张正出殿继续去查,她坐在案后揉着肩膀。
望着东方变白,心里一阵烦乱,眼下的事情十分棘手,皇位就在五皇子秦承烨和九皇子秦承卓之间摇摆,前车不闻朝政,以皇子之尊流连青楼楚馆。且不说能力,就单看作风,为帝后也而不见得会收敛。
至于秦承宗,好大喜功,盲目自信,不堪大用。
昨夜事情之后,秦承宗的呼声必然更高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迫在眉睫。
张正去后没多久,几位妃嫔跪在含元殿外哭喊,冰天雪地,身穿缟素,闻者落泪。她们身后都是家族,都可在朝堂上说上话。
她们跪着不肯走,又是长辈,皇帝方去,若强行带走,朝臣免不得多话。
秦若浅一夜未眠,正觉得头疼,又来一件棘手的事,让人去请三位妃嫔的母家来劝。
闹了半日,接近午时才将人请走,案牍上奏疏堆积如山,捡了要紧的批阅。
一上午的时辰,不少朝臣来举荐秦承宗,声望远超五皇子。
面对如此情形,秦若浅内心焦灼,索性想着不如自立罢了,免得诸多繁杂的事。
任性的想法一闪而过,就被克制住了。
午时,陆珽来了,以通州统帅的身份面见,递上一份奏疏,揭露秦承宗使人杀害乾国公主齐映。
奏疏所言,句句在理。
秦若浅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心中的石头落下,望着陆珽微微一笑:“辛苦。”
陆珽愧疚:“为殿下分忧罢了,只怕此时不宜动手,还需先将圣上送入陵寝再作打算。”
圣上尸骨未寒,恐严惩会引人诟病。秦若浅明白这个道理,压下奏疏,道:“既然如此麻烦陆大人。”
陆珽揖礼,装作无事发生般退出了含元殿。
秦若浅趁势唤了礼部的人来商讨丧仪,何日出殡,询问何日是好时日,新帝登基。
礼部的人听到后者不觉一惊,领了吩咐回去商讨,消息传至秦承宗处。
定了新帝登基之期,必然是选定好储君,他胜券在握,秦承烨无法跟他争。
大事已定后,他换衣去给皇帝守丧,最后时刻还要装一装孝子,做足了气势为自己造势。
等他到了灵堂前,五皇子依旧守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宫人说话,他走近道:“五哥辛苦了。”
吩咐宫人办事的五皇子闻言嘴角抽了抽,这话听来有那么几丝微妙,同为皇嗣,他为长,秦承宗为末,怎地就轮到他说这种高人一等的人来?
脾气好的人忍了下来,应付道:“我无事做,不如你政务繁忙。”
秦承宗笑道:“五哥这话言之有理,能者多劳,眼下只你我兄弟二人,应当同心协力才是。”
同心协力做什么事?五皇子不大明白话意,但用脚指头想了想,也知秦承宗的密谋,他装作不懂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是自然,既然你来了,我去休息,你也辛苦点。”
话说完,跑得比兔子还快。
秦承宗勾唇一笑,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脏污,望着灵位,眸子里欣喜几乎压抑不住,他要赢了。
他即将成为九五之尊。
秦若浅,你配和我争吗?
****
陆思贤一病,就连皇后都无心再留在含元殿寝宫陪皇帝,找了借口去临华殿。
未入殿,便听到难以抑制的咳嗽声。
她心蓦地一慌,待见到人时才觉得放心,人虽病了,精神很好,一见面便道:“我弄死苏锦了。”
眼中漾着得意,唇角弯弯,若非那一阵咳嗽声都无心相信她感染风寒。
宫人端了汤药过来,陆思贤拧眉,纵有千般万般不愿,还是选择接过瓷碗,一饮而尽,苦的五官紧紧皱在一起。
皇后下意识捡起几上的蜜饯递了过去,陆思贤也不客气,吃了一颗才道:“你当真替我算的短命之相?”
皇后眸色黯淡下来,“占卜不灵,我已放弃了。”
若在以往,陆思贤肯定吓得不轻,恨不得去抱大腿。
现在只眨了眨眼,感觉周身发冷,又躲回了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短命就短命,反正你是皇后,有人给你送终。”
“胡说什么。”皇后到底不悦,恐她口无遮拦,也不想再说这个事,便道:“你安心养病,秦若浅处应该成功一半了。”
陆思贤小脸苍白,就连唇角都干涩透白,发丝散在枕头上,漆黑如夜色,反倒衬得下巴纤细,皇后看了一眼,总觉得心里不安。
陆思贤大咧咧,心思没有那么细腻,只注意到皇后的话,不觉翻了眼睛鄙弃:“你这是后悔了?”
皇后情绪内敛,面上如旧,道:“我从未阻止她做什么,就看她的能力如何,若无能力,就算扶着上去也迟早会被拉下来。”
更何况她还是女子,本就会受到世人质疑,不如多些准备。
准备不足,不如让给旁人。
陆思贤感觉皇后总是给人阴森森的感觉,就像高中时期教导主任语重心长地给开导,句句不离我为你们好、为你着想,你们现在不明白,以后步入社会就会后悔。
深感觉悟,她只得附和:“随您怎么做,累了、累了,我睡觉,您回去吧。”
皇后不勉强,伸手摸摸她脑袋,唤来宫人推她离开。
陆思贤喝过药,昏昏欲睡,在半醒半睡中沉浮,总感觉耳畔有人在说话,吵得她不得安眠。
睁开眼睛之际,发现自己坐在一辆计程车上,是现代世界。
车外是高楼大厦,绿化带的树木一闪而过,现代化的气息笼罩过来,身穿长袖短袖,品味不一。
她低头望了一眼手机,这是还没有出车祸的时候……她立刻警醒,“师父,靠边停车、停车。”
计程车在绿化带旁边停了下来,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手机响了,打开信息,是她女友,不对,应该是前女友。
不过这个女友也没有什么感情,女友告诉她在家休息,今天不用见面。
不是不用休息,而是去给她戴绿帽子。
站在马路上,眼光刺眼,感觉很真实,不像是在梦里。
她知道这还是一场梦,一场奢望改变现代生活的梦境。
马路喧嚣,车尾气的排放,手机的震动,这些都是书里没有的。
抬首仰望天际,就连时常看的云都不一样了,云的形状不一样,漂浮的方向不同,还有叠加的层次不同……
荒诞的想法逗笑了自己,云哪里会不一样,是自己的心境不同。
走了不知多久,手机又响了,前女友的消息:我们分手吧。
渣女。
好奇心作祟,她想去看看小三的样子。
计程车不敢再喊了,在路边找了单车,骑车去商场。
商场内的咖啡馆,美轮美奂,英氏的装修,走到门口就有人喊着欢迎光临,询问几位。
她挥挥手,找寻着自己的目标。张望两眼就看到了前女友,端着咖啡逗笑一名女子,见惯了秦若浅的美后,从背影去看,那个女人好像也不怎样,转身就想走。
都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何必跟她们纠缠。
转身时候,背后有人喊她:“阿娴。”
不是前女友的声音,像是秦若浅。回身去看,那个女人也转身了,淡笑地望着她。
五官轮廓竟与秦若浅一样,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女子微微一笑,想要再看清楚,五官变得模糊起来……
再想看的时候,眼前一亮,复古的摆设、熟悉的锦帐。
梦醒了,一只纤细的手探上她的额头,冰冰冷冷,“睡醒了?”
秦若浅望着双眸发呆的人,恐烧坏了脑子,担忧地摸摸她脸蛋:“阿贤、阿贤?”
陆思贤转眸望着她:“秦若浅,你上辈子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比如,挖我墙角?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人摸不着头脑,秦若浅低低一叹,只怕真的烧坏脑子了,转身想喊御医,陆思贤拽着她的袖口:“心虚了?”
秦若浅无奈,低眸望着她,带着一丝不可见的宠溺:“我做了什么事对不起你?”
陆思贤不甘心:“挖我墙角。”
秦若浅万分嫌弃:“你有什么墙角可挖?”
陆思贤复又迷糊起来,一个巴掌拍不响,也不能全怪她。
拉着人坐下,反复打量着秦若浅的五官,捏捏脸、捏捏鼻子,梦里那个小三会不会是整容的?
睡醒的人举止都透着古怪,让人生疑又感觉可怕,秦若浅朝着伺候的宫人招招手,示意她们去请御医,将人塞进被子里,“你是不是烧傻了,头还晕不晕?好端端地怎地又发热了,你是不是出去吹风了?”
陆思贤被洒进被子里,脑海来不知怎地,小三的脸型和秦若浅刚好符合,鬼使神差地拉着秦若浅躺下,压着她的肩膀,与她四目相对。
“秦若浅,你可知晓做小三是人见人骂,猪见猪叫的事情。”
面前的小世子眸色迷离,小脸皱得紧紧的,看人时候都在泛着迷糊,大概烧得不清。
秦若浅摸摸她的脸蛋,冰冰冷冷,也不觉得热,摸摸额头,也是如此。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才说这么些胡言乱语,她不通。
陆思贤觉得不甘心,俯身咬住她的唇角。
冬日里紧靠着,都是很舒服的,酥酥麻麻,又觉得暖心。
都不是羞涩之人,靠着自然不会就这么简单靠着,陆思贤想做坏事。
手不安分地动着,而秦若浅捉住她的手,以自己的力气按住她:“还病着呢,别乱来。”
“谁想和你乱来,就想咬你,留个印记。”陆思贤使劲挣脱她,倔强地想要做自己的事。
落在秦若浅眼中,若暴躁生气的孩子,哪里有往日给她出谋划策的样子。
低眸之际,眸底若深夜初雪,起初簌簌落落,不出一会,便是鹅毛大雪,雪白一片,惊心动魄的美丽带着一点点的凉意。
秦若浅望着她,忽而就这么松开了,不知哪里得罪她,随着她去闹。
就这么静了下来,陆思贤感觉不对,抬首看她:“你生气了”
秦若浅明明想纵着她,偏偏口中不饶人:“不和脑子坏掉的人计较。”
陆思贤这才反思,为了一个梦就这么去咬人,好像确实脑子不好了?
松开秦若浅,只伏在她的身上,戳着她的额头:“我发现你很有诱惑力。”
不知是夸赞还是贬,秦若浅当作是前者,眉梢微扬:“你应该感到骄傲。”
“骄傲个鬼,如果被我发现,你挖我墙角,我一定会弄死你,生不如死的那种。”陆思贤气呼呼地躺下了,裹着被子,撒气后感觉头昏脑涨,身体不适。
看来不是她弄死秦若浅,而是感冒要弄死她了。
秦若浅慢吞吞地爬了起来,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恰好这时宫人请来御医,她退至一旁。
陆思贤的病惯来不好治,大费周章,不过这次,她是不会让任何带走她。
半晌后,御医切脉结束,禀道:“驸马病情有所好转,再服些药就可,注意莫要吹风,及时注意保暖。”
秦若浅一一记下了,等御医走后,也不打算回含元殿,在榻沿坐了下来,道:“陆思贤,你想做皇后吗?”
陆思贤慢悠悠地睁开眼睛:“能长命百岁吗?”
秦若浅摇头:“不能,但是你可以有很多银子。”
陆思贤嫌弃:“我只想长命百岁,看着你、盯着你,不准你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想起那个梦,就生气。
秦若浅很为难,握着她的手劝道:“你做了皇后,照样可以盯着。”
“算了,你还是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去,我长命百岁就可以。”
秦若浅:“……”拉起榻上不知好歹的小世子,就差没有就地正法,“你不做皇后,想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