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周文安吃冰淇淋时, 几乎没有尝出酒味,可是等吃完生日蛋糕后起身要离去时,站起来的瞬间头晕目眩。

  灯光耀眼, 闪烁不定,他感觉到自己像是一片寒风中的落叶,跌进了温暖有力的怀抱中。

  是谁呢?

  周文安眯着眼笑, 对着视线里模糊的男人面庞, 伸出指尖, 想要碰碰他, 可禁不住晕眩感袭来, 呜呼哀哉地晕睡过去。

  吨吨眼睁睁地看着爸爸倒在大青蛙的怀里, 爸爸这是喝醉了吗?

  他垫垫脚跟,去拉爸爸的手指头,轻轻摇晃,声音不大地唤:“爸爸?爸爸?”

  梁司寒也觉得奇怪,那个清酒冰淇淋里的酒精含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周文安居然也会醉?

  他稳稳地搂住周文安,抬手揉儿子的脑袋:“吨吨, 你等我给罗叔叔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们。”

  吨吨乖巧地点头, 手心里握着爸爸的一根手指,茶色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爸爸, 生怕他一不小心摔着了。

  他要和大青蛙保护好爸爸的。

  梁司寒联系上罗远恩,一边说电话, 一边注意吨吨的动作,却见他轻轻抚着周文安白皙的手背,还用脸颊贴上去, 像个安静的乖宝宝,又暖心又体贴。

  吨吨用脸颊感觉了一下爸爸的手背温度,热乎乎的,他仰头对大青蛙汇报情况:“爸爸好烫哦。”

  梁司寒抱着周文安,手掌贴在他的脖颈处,判断了下情况,应该只是醉了没有过敏反应。

  “吨吨,一会儿让罗叔叔背你,我抱爸爸,好吗?”

  吨吨没有意见,反正就一段路:“好哦。”

  等罗远恩进来,吨吨已经穿好自己的小鞋子,乖乖趴在他背上,还不忘指着桌上已经打包好的干净碗碟:“叔叔,我的小碗要带走的,爸爸送我的。”

  梁司寒听他唤自己“爸爸”时,不管话是对谁说的,总要去看他一眼。

  罗远恩拎上原木色的纸盒,背着孩子往外走:“吨吨,今天吃得开心吗?”

  “开心啊。”吨吨扭头,大眼睛盯着两个爸爸。

  只见大青蛙很温柔地抱起了爸爸,而爸爸睡得好像一个乖宝宝,吨吨放心了。

  他转头问道:“罗叔叔,你吃了什么好吃的?下次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啊?”

  罗远恩是在另一间小包厢享受了一顿日料,他笑眯眯地回答:“好啊,下次吨吨请罗叔叔吃饭。”

  吨吨在他背上,仰头看深蓝色的天幕与明亮的星星:“让爸爸请罗叔叔吃,吨吨没有钱哦。可以等吨吨长大了,请罗叔叔吃饭,天天吃嫩豆腐。”

  吨吨今天品尝到了迄今为止最软糯最好吃的嫩豆腐呢,叫什么来的?

  名字太复杂,他给忘了,反正是超级好吃的豆腐!

  罗远恩这下是真的笑了:“好,罗叔叔等吨吨请我吃嫩豆腐!”

  回去路上,吨吨坐在儿童座椅里,而爸爸被大青蛙抱在腿上。他紧紧地拉着爸爸的手,一分一秒都舍不得松开。

  爸爸脸粉粉润润的,像他今天吃的樱花果冻。

  梁司寒则稳妥地抱着周文安,他的脑袋就耷拉在自己的肩头,只要自己稍一低唇,就能吻到周文安光洁的前额。

  他注意到吨吨的小动作,明白宝贝儿子一定是把周文安当做最重要的存在,也不知自己何时能在儿子的内心占据一个小小的位置。

  =

  到家后,梁司寒抱着周文安进入自己的卧室,让罗远恩也背着吨吨送到那边。

  这两天吨吨和周文安都是睡在二楼另一头的大客房,梁司寒也只能是每晚睡前搂着孩子一会儿而已。

  今天周文安醉酒,梁司寒是趁机满足一己私欲。

  吨吨满心顾着爸爸有没有不舒服,根本忘记这不是昨天睡觉的地方。

  他见大青蛙动作很温柔地抱着爸爸送上大床,连忙轻轻地趴跪在爸爸身边,指尖点了点爸爸的鼻头,贴过去亲亲他的脸颊,小小声地唤他:“爸爸?”

  梁司寒从吨吨身后把他抱高:“让你爸爸躺一会儿,我们去洗漱。”

  吨吨很喜欢这种被抱到高处高高的感觉,高兴地蹬了下腿,又问:“那爸爸呢?爸爸怎么办?”

  梁司寒望了一眼悄无声息躺着的大男孩儿:“我一会儿再帮他洗。”

  他把这小肉墩子扛在肩头,愉悦地扬声:“走咯,洗洗吨吨的小脸蛋和小屁股。”

  吨吨脑袋朝下靠着大青蛙的肩膀,轻轻地呼叫:“哎哎呀呀,好吃的要倒出来了!快把吨吨正过来。”

  梁司寒被他逗笑,揉着他鼓出来的小肚皮:“喜欢吃吗?过两天再带你去吃别的?”

  吨吨站在洗手台边的小凳子上,乖巧等大青蛙帮自己弄牙膏:“好呀。”

  他想了想爸爸,接过牙刷问:“爸爸,我们可以去海边吗?带爸爸看海吃大虾好不好?蒋叔叔冬天的时候还说,等夏天,要和我们去看海呢。”

  他叽里咕噜地一边刷牙一边口齿不清,“可是蒋叔叔好像忘记了。”

  梁司寒在另一个台盆洗过手,想起另一件事,低眸看着宝贝儿子问:“吨吨,蒋叔叔是不是叫爸爸安安?”

  吨吨点头:“是哦。”

  他学着叫了一声“安安”,裂开嘴露出牙齿,开心地笑起来。

  这个名字,听起来好乖哦。

  梁司寒听后,并未言语,也没再继续问。

  他帮吨吨简单地洗过澡,用香香软软的大浴巾裹着光屁股的儿子,送上了大床。

  床上,周文安正难耐地哼哼,在被子里扭来扭去。

  吨吨凑过去靠着爸爸发烫的脸颊轻轻地问:“爸爸?爸爸怎么了?”

  梁司寒弯腰抱起周文安一些:“哪里不舒服了?”

  周文安迷迷糊糊地睁眼,看到了熟悉的脸孔,醉眼惺忪地不住低喃:“上厕所……我想上厕所……”

  吨吨还以为爸爸难受了。

  梁司寒把光溜溜香喷喷的儿子塞进被子里:“吨吨,我抱爸爸过去上厕所,你躺着别动。有事情就喊爸爸。”

  他不放心,按了室内通话系统,让李阿姨上来顾着吨吨,顺便再去他的房间拿一件干净衣服过来。

  “嗯!”吨吨笑着把脖子以下藏进被子里,露出一张圆圆嫩嫩的小脸蛋,“我等阿姨过来哦。”

  此时,周文安不安分地在梁司寒怀里扭了一下,嘀咕着说:“要尿出来了……”

  眉头紧紧皱着,声音又轻又细,跟小奶猫撒娇似的,在人的心头软肉上挠痒痒。

  梁司寒眼眸暗了暗,抱着他快步走进洗手间。

  全自动的马桶盖等人靠近就自动打开,梁司寒单手搂着单薄纤细的男孩儿,鼻息间是他清冽甘甜的软香气息,眼底满是克制的欲.色。

  他有些难以压制起伏的情绪,手劲微有些重地扯开了周文安牛仔裤的扣子拽下拉链,惹得周文安摇晃着身体,轻声哼哼:“轻点……”

  眉头又皱了起来,看得人心疼。

  梁司寒在他耳边哄着:“嗯,我轻点。”

  随后,周文安后背紧紧依着高大可靠的男人伸手摸索了下,毫无知觉地在男人的眼皮底子下解决了。

  若是搁在平日里,他估计已经羞得晕死过去,可这会儿生理需求大过一切,人又醉晕晕的,根本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又是和谁在一起。

  梁司寒秉着非礼勿视的柳下惠原则,并没有故意去窥伺怀里的男孩儿,可眼尾余光仍旧不小心地看到那印象中的东西,出奇的白嫩,隐约泛着青,就像是他的主人一样羞答答又软绵绵。

  放完水后,周文安舒坦了,柔嫩的嘴角含着笑,靠在梁司寒怀里就又睡过去。

  洗手间外面有李阿姨和吨吨说话的声音,应该没什么问题。

  梁司寒把周文安抱到浴缸边的沙发椅上,让他靠坐在沙发上。

  他拧了一块湿毛巾,脱掉周文安身上的体恤上。

  周文安不太舒服地哼哼两声,自己寻摸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了沙发上。

  当他浑身白皙、修长纤细伏趴在黑色皮面沙发上时,柔白与冷黑的对比,显得如此强烈而刺目。

  四肢纤长秀巧,后脊的骨节微突,仿佛一把脆弱的弓,安静地卧着,脆弱又无辜,似乎可以令人为所欲为。

  梁司寒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眼神如一双手抚过每一寸光滑的肌肤,最后停留在了后脊梁靠右后肩的部位。

  在如丝缎般幼嫩的肌肤上,有一串字符纹身,哥特字体的阿拉伯数字,约莫一指长。

  这就像是一个印记刻在周文安的身体上。

  梁司寒的手指禁不住诱惑,慢慢地碾了上去,重重摩挲。

  是吨吨的出生年月日。

  他没想到周文安竟然会把儿子的出生日期纹在身上,一时间心中有所感触,不自觉地弯腰,柔软的薄唇贴在那一串代表了父爱的纹身上。

  他深深地明白,吨吨之于周文安,是山倾海覆都不足以撼动的重要。

  “唔……”

  周文安被他压到几分,扭着腰动了动。

  梁司寒靠近他的耳边低声说:“乖,我给你擦擦,一会儿就睡觉。”

  他说的很慢,指尖拢过他落在眉梢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在那上面用力印了一个吻。

  自言自语般地说:“安安?以后只有我可以这么叫你好不好?安安?”

  周文安睡得迷糊,完全没听到这些话,他在做一个很美的梦,梦里有他的吨吨,他从来没见过的大哥,还有他的离世的父母……

  他短暂一生中重要的人,都在他的梦里齐齐出现了。

  他面上染着的笑意,嘴角也一直弯着。

  梁司寒取了热毛巾,仔细地擦过周文安的皮肤,当他每次有意无意掠过樱粉的两点时,似乎有些难以控制地要对其施加压力。

  他希望周文安此刻醒来,睁开眼看清楚他是谁。

  他甚至渴望在他清醒的时候,这么对他。

  欺负他,弄疼他,在他白嫩的肌肤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但终究,梁司寒什么都没有做,他不愿意在周文安不清醒的时候做任何逾矩越轨的事,他甚至不希望周文安因为自己而皱一皱眉头。

  帮周文安简单地擦了一下身体,梁司寒先出去让李阿姨离开,再转身进洗手间把周文安抱出来。

  他不希望让除了吨吨和自己以外的人看到周文安的身体。

  吨吨已经在李阿姨的帮助下,换上白色的麋鹿印花小背心,见爸爸又安静地睡着,他悄悄问大青蛙:“爸爸像不像睡美人?”

  他凑上去,想学王子去亲爸爸红嘟嘟的嘴唇,却不料被大青蛙从身后抱远了,没亲到。

  梁司寒弯腰对着吨吨认真教导:“乖吨吨,不可以亲爸爸的嘴巴,你可以亲小芝麻。”

  吨吨不理解:“不一样吗?”

  他总是和爸爸亲来亲去的,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梁司寒抱着他坐进被子里,严肃地说:“不一样,嘴巴只有爱人可以亲。等以后吨吨你有了自己的爱人,就可以亲嘴巴了。”

  吨吨似懂非懂:“那爸爸你可以亲爸爸吗?”

  “嗯,只有我可以。”梁司寒柔情满怀地欺骗这个小不点。

  吨吨趴在大青蛙的胸膛上,小脑袋枕上去,打着哈欠说:“那我可以亲嘴巴的爱人是谁呢?”

  梁司寒抱着儿子,手臂揽住一旁熟睡的周文安,灭了灯,声音低沉温柔:“爸爸也不知道,也许他就在你身边,也许他需要你慢慢地寻找。就像是王子寻找公主,骑着白马,一路披荆斩棘。但是只要你想要找到他,一定不会太难。”

  吨吨还没听明白,就已经在大青蛙沉沉的语调中睡了过去。

  今天他实在是太高兴也太累了。

  梁司寒抱着宝贝儿子,止不住地捏捏小腿小胳膊,由衷地欢喜。

  过了好一会儿,等吨吨熟睡,他才慢慢将他放在大床的另一侧,伸开另一条手臂揽住周文安。

  梁司寒感受着两侧一大一小的呼吸声,竟觉得幸福如斯。

  他几乎舍不得立刻睡去,生怕这一夜太过短暂,等明天清醒,身侧的小周爸爸又要害羞地抱着孩子离开他。

  他想,就让这一夜再漫长一些,就让他多享受一会儿这难能可贵的幸福。

  =

  翌日清晨,周文安从沉睡中醒来,在坚如磐石的滚热胸怀间,枕着有力的臂膀,脑袋埋在男人的颈窝,他错愕不已地石化,连手指头都不敢动。

  大脑在空白了数十秒后,他闭着眼轻轻嗅了一下男人的气息,暖热的、清爽的,带一点沉香的气味,但味道又这样的淡而薄,似乎在勾着人去深深地感受。

  周文安加深呼吸,将这股带热度的味道嗅进了自己的肺腑之间。

  随后紧张地想,怎么办?我要怎么推开他而不吵醒他?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真是后悔碰了那份酒味冰淇淋,现在虽然没有宿醉感,可是记忆断片,依旧难受。

  “醒了?”男人沉稳而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很轻很轻地擦过耳际。

  “……”

  周文安惊慌地瑟了一下肩,慢慢地往后退,“昨晚……”

  还没有退出他的怀抱,又被他的手臂揽回去,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只隔着薄薄的体恤衫,可以清晰地听见他心脏的跳动声。

  “嘘,吨吨还在睡。”梁司寒也还在困倦中,他抱着周文安,就像是抱住个大大玩偶,软软柔柔的。

  他揉了揉周文安毛茸茸的脑袋,下巴在他额头轻轻蹭着,久违的惬意。

  周文安的膝盖顶着他的腿了,无措地往下伸,很难想象他竟然跟梁司寒一整晚都相拥而眠。

  燥热害羞令他几近崩溃:“我……我该起来给吨吨准备早饭了。”

  他小心却坚定地掰开梁司寒的手臂,而后低声说:“您再睡会儿吧,还早。”

  他不敢直视梁司寒的眉宇,视线徘徊在他的薄唇与下巴处,那是两片带有线条分明、并且抿着时候稍显冷峻的唇,下巴线条也很刚毅,充满了一种成熟男性的骨相魅力。

  薄唇开合,男人的手指抚上周文安的耳廓,轻揉了一下。

  痒和暖同时袭来,周文安心脏漏掉一拍,几乎咬牙。

  “嗯,去洗漱吧。”

  轻柔的话音落下,周文安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地。

  夏日的清晨微凉,他的身体比理智更贪恋方才的温度,男人身体的温度。

  床上的梁司寒眯着眼,慢慢地欣赏他的长腿摆弄着套进薄软的长裤中,细嫩的肌肤在晨光中散发出一种朦胧模糊的美。

  周文安揣测自己昨天应该是叫梁司寒送回来的,衣服也应该是他换的,甚至于长裤鞋子袜子也是他脱掉的,可是具体是怎么“送”、怎么“换”、怎么“脱”,而后是怎么搂在一起睡了一觉?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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