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人”

　　简单的商量之后, 众人确认了关系。

　　四座城市维持原来的名字。

　　人类这边。

　　蝙蝠侠直接选了阿卡姆。

　　斯塔克被纽约套上了布鲁克林的名字。

　　超人用斯莫维尔。

　　华生则是威斯敏斯特。

　　他们各自顶替了一个自己还算熟悉的城市或者城区，并将“血缘关系”限定在与自己有权柄链接的城市身上。

　　此时城市都失去了力量，权柄自然不能使用，然而那种若有若无的关系还是存在的, 为了防止这些生物能检测到这种“链接”, 他们直接伪装成了“血缘关系”。

　　现在, 第一他们有了个像座城市的名字, 因为彼此之间都有关系, 不容易记错, 二是间接的时刻提醒他们, 注意自己的情感代入的问题。

　　他们是来做任务的, 不管这个世界怎么惨烈, 都与他们无关。城市本来就不具备人性，没有同理心，不用担心这个, 然而无论是超人、华生还是嘴上毒舌无情的斯塔克，都属于感情过剩的类型, 这让蝙蝠侠感到有些头疼。

　　“这次过来的任务是搞清楚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以避免我们的世界重蹈覆辙。至于这里的任何事情, 记住, 我们帮不了他们, ”蝙蝠侠又强调了一遍，“也不能去帮, 这不是我们的世界。记住。”

　　蝙蝠侠重复了两遍, 还是觉得收效甚微。

　　他干脆拆下了自己的头罩。

　　！！！

　　华生盯着布鲁斯·韦恩的那张脸, 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

　　斯塔克盯着布鲁斯的蓝眼睛，忍了半天, 没忍住自己吐槽的欲望：“蝙蝠侠叫‘阿卡姆’也就算了，为什么我要叫‘布鲁克林’？那不是一个区吗？也算是城市？”

　　“方便你冷静？”纽约很淡定的承受了斯塔克的精准“炮火打击”，“鉴于你和某人和某人之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布鲁克林’其实可以当做一个安全词来用。”

　　“……”斯塔克窒息了一会，“‘安全词’这个词本身就不是随便拿出来说的好嘛？这位先生？”

　　纽约笑而不语。

　　他只是一座清清白白的城市而已，哪里懂你们人类的龌龊思想呢？

　　斯塔克给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在其他人对自己的新名字都没有太多意见，于是在简单的收拾之后他们准备出发了。

　　超人和蝙蝠侠都让自己的装扮尽可能的看起来普通一些，毕竟周围都是便装，就他们两个一身超英服装太扎眼了。

　　只是超人那一身实在是……

　　没得救。

　　他把斗篷送给了华生，这里的温度很高，热风呼啸，没有经历过什么极端生存环境的华生可能坚持不了太久。

　　这环境真的不太适合人类生存。

　　“世界的排斥问题想过吗？”哥谭提出新的问题，“既然他们设计带城市过来，肯定有办法让我们在这里扎根，可这四个非城市怎么办呢？”

　　氪星人、人类。

　　怎么看都不太适合这个世界。

　　“排斥法则一般有两个基础信号。一是物种，它们已经变异，成为我们宇宙没有的物种，所以会被排斥。二是来自上位大意志的直接排斥，比如城市排斥某个居民，比如地球排斥某个个体。”

　　一边走，蝙蝠侠一边把资料告诉他们，之前解析仪器他们得到了不少知识。

　　“想来伦敦也从它们的脑子里知道了不少事情，才会做这个决定。”

　　纽约承认了这一点。

　　“是的，在异界和排斥方面，它们很有心得。人类是曾经存在过的物种，不存在排斥，而这个世界本身的大意志……基本不用担心，它不会注意到我们的。”

　　太小了，人家哪里有闲工夫拿着个放大镜到处看看。

　　那种物种对这个世界研究的很通透。

　　毕竟两次到达科学的顶峰，不靠任何异能和突变，硬是走科学的道路跳出了平行宇宙的限制，开拓了去往不同次元的通道。

　　一个宇宙只剩下弹丸之间的距离感而已，那么距离其他宇宙还会远吗？

　　斯塔克对这里的科学怀有特别强烈的好奇，并打算找机会好好探索一下遗迹。考虑到之前研究洛基权杖的时候全世界的反对声，斯塔克这次很聪明的没跟任何人说，反正，他也只是研究一下而已，搞不出大事情的~

　　然而，所谓望山跑死马。

　　蝙蝠侠说的“远处”可真的是好远好远的远处。

　　初步估摸一行人走了一个小时左右，还没有多少接近的痕迹。

　　除了大都会蹲在超人怀里，还算轻松自在，其他人多少有些疲惫，首先华生的体力就吃不消这种长距离耐力比赛。要知道跟福尔摩斯探案的时候，做的最多的是蹲点和短距离快速追击，这种拉锯战太挑战华生的身体极限。

　　再加上这个世界的高温，体感普遍在40度左右。

　　别的不说，光是水分消耗就要了大家半条命。就连城市们也终于体验到了作为一名人类到底有多么的不容易。

　　虽然不会感到渴和饿，但是这种高温的自然环境对城市还是有负面影响的，他们甚至会有种自己正在渐渐风化的错觉。

　　“新奇的体验。”哥谭评价了一句。

　　四座城市不是沿海也差不多，都是湿润多雨的气候，像这种即将变成沙子的感觉，对他们来说，大概是直到死亡之时无法经历的。

　　布鲁斯已经碎了自己的斗篷，分出去让大家遮住口鼻和头部，继续前进。

　　“少说话。”

　　就连克拉克都没有超人的能力了，还不安分一点？

　　布鲁斯用眼神丢去一个警告，可惜哥谭无所畏惧。就算少了链接和能力，城市也比人类抗糙多了，至少不需要担心水分蒸发。这弄得大都会都有些不好意思，扭着要从克拉克身上跳下去，却被按住。

　　“这样走路速度快一点。”克拉克安慰着身上的小宝宝。

　　“你扭来扭去更消耗他的体力。”

　　私心不想让大都会走路的哥谭出声补充了一句。

　　这下大都会彻底老实了。

　　又走了一段，斯塔克发出了抗议：“一天是肯定走不到了，我们应该找个地方过夜。我是说，这里有天黑吗？这个戈壁气候环境？”

　　天黑搞不好反而要冻死人哦。

　　读了那些生物详细记忆的伦敦提醒大家：“这里没有天黑的时候，也不存在季节变化，气候环境和日照会一直维持这样。”

　　“也就是说地表还会升温。”

　　布鲁斯立刻反应了过来。

　　“这个世界在破坏现有的生态结构，准备将它完全打破，再进行重新塑造，而‘人类’为了活下去，则在尽可能的修复原本的生态结构。”

　　纽约做了进一步说明。

　　“……”

　　这是人类和世界本身的对抗。

　　一行人心里多少有些感觉微妙。整个物种被原生世界排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个下场是真的很惨了。

　　时间似乎不存在没有流逝的迹象，但是体力消耗却是真的，在到达目标地点之前，他们需要找个地方休息一段时间。

　　好在布鲁斯的野外求生经验十分充足，带着他们跟着一条破碎的小道行进，来到一处废弃的农舍之中，克拉克和华生开始动手收拾，纽约略微想了想，便将袖子仔细的卷起来，在克拉克的指导下跟他一起干活。

　　斯塔克翻了个白眼，也开始动手准备休息的地方，他可不想直接坐在滚烫的地板上，不管怎么说阴凉处是要搞出一个的。

　　就连大都会也知道跑前跑后的帮忙。

　　相比之下，还在眺望远处的伦敦和哥谭就有些过于欠揍了。

　　布鲁斯走出来看着他们。

　　“接近人类的感觉怎么样？”

　　伦敦回头笑了笑，似乎知道这不是来找自己的，主动让出了空间给他们。

　　走着一段多少感觉到了疲惫的哥谭头都不回，他们来的时候衣服都失去了和他们的共鸣性，被彻底固定成普通的服装，哥谭那套厚重的衣服差点直接把他压趴。

　　现在那些外披和其他装饰物都被拆解了，一部分留撕开储存，以防之后有人需要包扎之类的，另一些复杂无用的，全都丢弃沿途丢弃了，头上的礼帽和黑纱倒是勉强保留，毕竟可以防晒，而且如果少了固定物，哥谭的长发可是能要了人命的负重。

　　而留在手上的装饰物只剩下一把洋伞，这对哥谭来说是战斗性用品，不会轻易把它丢弃掉的。

　　本来，如果想要个阴凉地方休息，对于哥谭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然而现在他却有些无能为力，就算要动手搭建放日晒的庇护处，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做。

　　现在他只能杵着洋伞看着远方。

　　有一种迷茫的感觉在哥谭的思维中蔓延开。

　　“比我以为的，艰难。”

　　做人类并不容易。

　　哪怕这么多年看着蝙蝠家来来去去的折腾，哥谭对于人类的脆弱已经有了清楚的认识，可真当自己成为了人类，这种“不容易”的感觉才鲜明起来。

　　那感觉就好像是100级的号突然被重置到20级，装备也被清空，却还要继续打最高难度模式下的副本。

　　他感受到了迷茫和疲惫。

　　疲惫对于城市来说是稀有的体验，更别说哥谭还能感觉到呼吸之间肺部逐渐被热气吞噬，以及呼吸道的不适。

　　“这只是活着的感觉。”布鲁斯说道。

　　哥谭似乎笑了一声：“以前我从没有这些感觉，难道那时候我就不是活着的？”

　　显然两人的频道依然没有对上。

　　布鲁斯看了哥谭一眼，不明原因的也发出了笑声，他笑着摇头。

　　“你没懂，不过，既然你们被‘降级’成了接近人类的存在，也许在这趟旅途中，你也会逐渐明白？也许会吧。”

　　布鲁斯做了个自问自答。

　　“……？”

　　哥谭完全没有听懂。

　　作者有话要说：

　　布鲁斯：好样的，你们是人了。

　　哥谭：好样的，你们是城了。

　　其余人&城：为什么我们都觉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