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想约她
为了让作品更加完美, 鞠柠几乎耗费了所有课余时间在这短篇漫画上。
其实早在十一月中旬的时候她就已经可以把作品提交到“星漫杯”官网了，但她依然觉得画面可以再细腻些、分镜可以更流畅些、对话也可以打磨得更贴合人设，便一直琢磨到了现在。
徐冉特意提醒她：“柠柠你别等到截至当天才上传, 我之前就听说过有人比赛踩着点交最后没交上的, 那样很可惜的。”
鞠柠愉快地应了声：“知道啦，我会提前传上去的。”
邵绮云正在回味童年4399，一个键按下去, 黄金矿工的钩子就钩住了在石头里夹缝生存的钻石, 她忍不住欢呼一声：“邵绮云牛逼，这都能钩起来！”
“……”
隔壁的骆雅然正戴着黑红色的头戴式耳机连麦打游戏, 机械键盘五光十色，她在玩游戏前征询过宿舍的意见，知道她们不反对自己制造噪音, 便开始玩了起来。
她几乎不怎么说话，仿佛是在一个人玩, 而非跟朋友连麦，偶尔碰到真正要开口的时候, 也只是语气轻慢, 用软糯的声音说例如“你这盘打得很一般”、“是我就不会这样坑队友”之类的话。
鞠柠修修补补累了, 放松地伸了个懒腰, 然后听见徐冉那方向传来撕东西的动静, 她扭头看去, 就见徐冉手里赫然是撕下来的一截双面胶。
“冉冉姐你在干嘛呀？”
徐冉唔了一声，低头把双面胶贴在框的背面, 神情很专注：“我想把一副水彩画粘在墙上，装饰一下。”
“欸？”鞠柠好奇地探过头去，看清了那副水彩, 能看出是比较稚嫩的学生作品，“是你以前画的？”
徐冉贴双面胶的手歪了一下，摇头道：“不是，别人送给我的。”
鞠柠双眼发亮，暗戳戳地八卦了下：“谁？”
徐冉表情微顿，旋即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水彩画上，眼神平静，笑了笑道：“说了你也不认识。”
鞠柠假装耷拉下了眼皮：“好吧！”
徐冉见她这样，似乎很无奈地笑出了声：“哎呀，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我说话算数。”
-
不久后，鞠柠终于决定把作品上传到“星漫杯”官网，免得因为拖太久而耽误了报名。
注册、填写作品资料等等一系列流程都有点复杂，鞠柠耗了不少时间才完成。
当进行到最后“确认”一步的时候，她把鼠标挪动到确认键上，按了下去，网页居然没有反应。
鞠柠不信邪，再试了一次。
顷刻间，电脑屏幕一亮，紧接着整个页面便刷新了。
只见网页上所有的框都空空荡荡，她填好的作品信息全都不翼而飞，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剩。
鞠柠感觉到了什么叫窒息。
可恶啊，官网这是坏了吗，为什么不让她报名？！
鞠柠想问问邵绮云当初是怎么报名成功的，但是现在邵绮云去上选修课了，她问不到人，而宿舍剩下两人都是视觉传达设计专业的，在上专业课，于是就连换个电脑试一遍她都做不到。
她只好郁闷地把整个页面的信息重新填了一遍，盯着简洁的页面，没有轻举妄动。
如果再试一次还是不行，她就找别人帮忙上传好了。
鞠柠这样安慰自己，深呼吸一口气，再度按下确认键。
半秒后，网页卡顿刷新，信息全部清空，她又双叒叕提交失败了！！！
[鞠柠：汪]
[鞠柠：你在不在宿舍]
[鞠柠：帮我传个东西到网上]
[鞠柠：我电脑点半天提交不了]
两分钟后。
[汪汪：我在上课]
[汪汪：还要上一个小时]
[汪汪：回去再帮你]
一个小时，那也太久了。
鞠柠懒得等这么久，干脆利落敲下两行字。
[鞠柠：好吧啦]
[鞠柠：我去找别人帮忙算了]
宿舍的人都不在，谢望又帮不了她这个忙，鞠柠不想耽误时间，只能想到许岸生了。
[鞠柠：滴滴]
[鞠柠：你在不在宿舍]
[鞠柠：我想找你帮个忙]
[鞠柠：帮我把漫画传到星漫杯官网上去]
[鞠柠：我电脑网页点不了确认]
虽然许岸生也是视觉传达设计专业的，但他和徐冉、骆雅然不是同班同学，专业课时间恰好错开，此时如果他没有上选修课，应该是有空的。
如鞠柠所料，没过多久，对方就回了信息。
[许岸生：行啊]
[许岸生：你把要传的内容都打包发到我邮箱]
他把邮箱号发给了鞠柠。
很快，鞠柠就把东西传给了他，然后对照网址把作品信息也发给了他，诸如故事梗概、创意阐述等等。
[鞠柠：我是报高校赛区短篇漫画的那个]
[鞠柠：别填错啦]
[许岸生：嗯我知道]
许岸生的电脑并没有鞠柠电脑这毛病，三两下就把信息填完，选了提交。
为了预防报名出错，两人反反复复检查了很多遍。
[许岸生：没什么问题]
[许岸生：我都检查过了]
[许岸生：以我的眼光来看，你这次获奖几率挺大的，起码铜奖往上]
“星漫杯”分为金、银、铜奖以及优秀奖和入围奖，其中只有金银铜奖才称得上是有含金量的奖项。
鞠柠从来没有参加过比赛，对自己的实力也没底，看见许岸生给了这么高的期望，她难免觉得开心。
[鞠柠：借你吉言！！！]
本以为话题就此结束。
然而，许岸生忽然又发来了信息。
[许岸生：你这周六有没有空]
[鞠柠：咋啦]
[许岸生：想问你要不要一起看电影]
[许岸生：看最新上映的那部]
[鞠柠：和谁呀]
鞠柠条件反射以为是跟上次聚会那样的群体活动，毕竟许岸生人缘那么好，约一群人去看电影也不奇怪。
但对方长时间纠结的正在输入中让她很快反应过来——许岸生难道是想单独约她？？
果不其然。
[鞠柠：就你一个？]
[许岸生：就我]
两人同时发送了信息，不差毫厘。
像他们这种朋友关系，单独约来看电影，没必要懂装不懂，就是那方面意思。
鞠柠微怔，仿佛能听到心跳的动静。
她不是没有被人表白过，高中收到男生情书的那一幕仿佛还在昨天，但那时她可以做到果断拒绝，是因为她和那人并不熟悉，她只是被人单方面喜欢了而已。
而许岸生不同，是被她列入好朋友名单里的，她没觉得自己会喜欢许岸生，但显然也不反感他。
这就好比文人相惜，她喜欢艺术喜欢画画，自然对志同道合的人更包容。
[许岸生：电影票是我们学生会搞活动多出来的两张]
[许岸生：你想的话，可以叫上徐冉邵绮云她们一起，反正现在离那天还远，不怕买不到票]
这两句话明显就是为了不让她多想而作出的补救。
鞠柠犹豫了，没有立刻拒绝。
[鞠柠：我先看看]
[许岸生：好]
-
临睡前，鞠柠把床帘拉上，开了小灯。
她没有一丝困意，大脑活跃得像放了鞭炮，躺着也是睡不着，索性玩一会儿手机。
鞠柠满脑子都是许岸生的邀约，她不想费神去想这件事，于是心不在焉点开了“星漫杯”的官网，浏览比赛截止时间、评审时间、颁奖时间等等。
截止时间是十二月初，评审结束公布结果的时间大概在十二月底到一月初之间，那时首传差不多所有专业都要进入期末考试周了，而颁奖典礼则是在寒假期间……
她好像想得太长远了，能不能拿到奖都还是一回事。
鞠柠退出了网页，点开微信，一眼就看见上方许岸生的聊天框。
去。
不去。
去。
不去。
鞠柠脑内掰花瓣，掰不出个所以然，再度陷入纠结，视线飞快越过许岸生的名字，点开了谢望的聊天框。
[鞠柠：。]
[鞠柠：。]
[鞠柠：。]
[汪汪：？]
[汪汪：还不睡]
鞠柠轻轻呼出一口气，决定跟谢望坦白。
因为这事她实在不知道要跟谁说了，不管邵绮云还是徐冉都不合适，她们跟许岸生认识，结果不如意会很尴尬。
况且许岸生已经给了她台阶下，就约一场电影的事，不论拒绝与否都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拒绝顶多就是把它扼杀在摇篮里。
鞠柠凑到小灯下趴着打字。
[鞠柠：我睡不着]
[鞠柠：我跟你说一件事]
[鞠柠：许岸生约我这周六去看电影]
[鞠柠：但我不知道要不要去]
[鞠柠：因为我没有喜欢他，但也没有不喜欢他]
聊天框陷入沉默。
鞠柠猜谢望是在想该怎么回复。
过了会儿。
[汪汪：他跟你不是一类人]
鞠柠觉得有道理，这是她纠结了一整天的主要原因，许岸生的生活太丰富，动辄和一群朋友出去玩到三更半夜，跟她完全不一样，道不同不相为谋。
她正准备发出一句那我拒绝他好了，就见谢望一下子发来许多信息。
[汪汪：而且这周六有个宇宙展]
[汪汪：挺适合拍照]
[汪汪：本来想问你有没有空跟我一起去]
[汪汪：如果你要去看电影的话就算了]
宇宙展！
拍照！！
[鞠柠：！]
[鞠柠：我跟你去看展！！]
此时，首航某男生宿舍。
谢望朝旁边的舍友问：“你确定那个宇宙展真的持续到这周六吗？”
舍友：“应该吧，如果我昨天在公众号没眼花看错时间的话，你刚才问那么急让我说个约人的好地方，除了这个展我也想不出别的了啊。”
谢望：“……”
舍友：“哎我现在帮你搜一搜，真没有了的话你可以换个展逛，就比如这俩——”
“探索地球起源的奥秘，从猿到人的进化史。”
“哦对了还有一个，昆虫记：神奇昆虫在哪里。”
窒。
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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