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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无辜惨死的KTV服务员，他只是个普通的服务行业人员，却因为听到了他根本就不清楚的所谓的私密对话，因为那些人怕他泄露出去半个字，就制造了他自杀的假象。
左于航和跟他合作的警员很清楚这些受害者消失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可是他们做事仿佛天衣无缝，抓不到任何有力证据。
而若是不能一击毙之，也没人敢轻举妄动。
……
许愿听完他的话，一时无言。
她其实明白理解左于航的选择，知情人越少，成功几率越大。
只是，卫凝的掺合，各种巧合撞在一起，让他们之间没有好好地交流，最终分开五年。
那天，两人其实也没有谈多久，大部分也都是左于航在说。
许愿离开前，忽然问了他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吗？”
左于航想开口，说他当然没有忘记。
但是许愿没给他出声的机会，她继续说：“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那时许愿是帮卫凝叫左于航，却叫错了名字。
左于航的最后一句话，是问她：“如果开始是错误，那我们还来得及有一个新的开始吗？”
许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
许愿离开南城前，于世约了她小聚，因为于家两位长辈都在，所以她即便没有心情去，也推脱不了这个饭局。
不过，这次饭局上只有自己人，用餐全程也很愉快。
于家三人都健谈，谈笑的话题一个接一个，倒没有冷场。
离开时，是于世送她回家的。
今晚是私人聚会，他给司机放了假，所以是自己开车。
“打算在京市扎根了？”
许愿正看着窗外的风景，听到他的问话时，还微微一愣。
她轻笑一声，模棱两可道：“没有吧，就是现阶段那边的公司刚起步，还是挺重要的。”
随后，她又笑着看向他，问：“那你呢？放手海外的事了？”
于世点头应道：“差不多交接完了。爸妈也催着我回来，而且怎么想也是国内好。”
他没有提于父于母私下催婚的事。
等到了许愿家楼下，于世也解开安全带，一边问她：“下周什么时候的飞机，我过来接你。”
下车后，许愿依旧婉拒了他：“不用了，我也没有什么行李要拿，就一个人，让家里司机送就行了。”
随后，她偏头俏皮一笑：“而且，我也不太喜欢这种在机场分别的场景。”
“好。”于世应得有几分无奈，然后笑着上前拥抱了下她，很快又绅士地放开，“好好照顾自己。”
许愿抬眸看向眼前这个从小认识，如哥哥存在一样的男人，她眉眼笑意添了真切，很认真地点头说：“会的，你也是。”
成年人的分别，没有哭哭啼啼与难分难舍，而是把最简单的祝福送给朋友。
*
许愿回京市，是自己订的机票。
在周二下午的这趟航班上，人很少。
她订了经济舱，选择了两人座中最靠窗的位置。
稀稀拉拉的乘客陆续上来，在寻找自己的座位与摆放行李。
许愿旁边是个年轻的小姑娘，似乎还是高中生的模样。
两人礼貌性地颔首算是打招呼，小姑娘有些腼腆，全程红着脸。
飞机即将起飞，有不少同行但没买到同排位置的乘客在互换座位。
只是，许愿没想到，自己这边也突然有人过来。
是个脖子上挂着无线游戏耳机的男生。
他笑容得体，礼貌地问许愿能不能换座位。
许愿没有先回答，反而看向旁边红着脸的小姑娘，试探问：“你们认识？”
小姑娘朝她点点头，然后又转头看向男生，似乎是害羞的缘故，她声音小得像是蚊子：“学长好。”
许愿看出了两人之间相处的异样，她也是经历过学生时期的暧昧与朦胧爱意，于是笑着应下：“好，你的位置在哪儿？”
男生要帮她搬行李，不过许愿就一个手提包。
等他带她到了位置后，许愿看到旁边座位的人，些许怔愣。
飞机起飞，冲上云霄。
滚轮与地面接触，发动机怪怪的噪声，耳边会有不舒服，但是许愿脑海里却是回想着刚刚的那一幕。
男人穿着白衬衫，微笑着起身向她伸手。
他说：“你好，我是《社会周刊》的记者，左于航。”
而许愿看了他很久，然后像是才回过神，挽笑回应：“你好，我是许愿。”
争取（番外一）
黎晓一直到大四毕业，也只出演了一部古装剧，还是个女n号的角色。
等毕业，她真正迈入就业大潮，多番思考后还是选择签在了一位前辈的工作室旗下。
说来也巧，这位前辈就是当年黎晓面试中戏时的考官卓诚。工作室旗下艺人并不多，带黎晓的是其中一位新上任不久的经纪人Andi。
Andi在黎晓拍摄古装剧时见过她，也知道她不争不抢好好演戏的性子。
签约那天，Andi很直白地对她说道：“既然进了这个圈，那有时候就会身不由己，不得不遵循这个圈的规则。我们这里不会卖艺人求荣，但是有些资源，要靠自己去争取。”
Andi口中的“争取”，自然不是那些下三滥手段，而是指制片人导演在的各种饭局和酒会。
可避免的是潜规则。
不可避免的是应酬。
黎晓唇角微勾，点头应下：“我明白。”
她很清楚，这个圈子光鲜亮丽背后有多么肮脏不堪，但是她喜欢的是这份演艺职业，所以会坚持下去。
这世间难能可贵的是“知世故而不世故”，黎晓希望，自己永远可以保持住这份初心。
黎晓签约后拍的第一部作品是卓诚好友的电影，主演是工作室里的一姐，而她算是这部电影里有名字的配角。
娱乐圈多是老人带新人的现象。
不过有些公司一直压榨老人，连续几部戏都是带新人为新人铺路，这就引得粉丝会不满。
所幸黎晓遇到的这位前辈性格和善，粉丝亦是不争不吵。
也或许是因为工作室里的艺人都是踏踏实实演戏，不过多营销炒作，所以粉丝眼里对卓诚旗下的艺人都带了点友好的滤镜。
电影拍摄周期半年，黎晓在剧组带了大概三个月，拍完了所有的戏份。
这部电影偏向于文艺片，黎晓能进组，导演一开始也不过是看在卓诚的面上，后来倒是觉得她形象也不错，这才应下。
不过后来，导演和其他人没想到黎晓的表现竟是不错，满分一百可以打上八十分。
黎晓自然是不知道导演他们对她的改观，因为她正犹豫着下一部戏选哪个。
Andi挑了两个本子给她。
一个是小成本的青春偶像电影，大概率能拿下女一号；另一个是古装仙侠剧，试镜的是男主的妈妈。
“男主的妈妈？”黎晓挑了挑眉，满目疑惑地看向经纪人。
这部剧是由游戏改编，在鼎盛时期还请了顶流代言，Andi倒是没想到黎晓会不知道这游戏。
她解释道：“男主妈妈有不老容颜，而且我看剧本，这个角色贯穿了前三分之二的主线，在剧里算是一个特殊存在……”
黎晓听完她的介绍，点了点明显厚一些的剧本，说：“我试这个吧。”
Andi抬眸看向她，满眼赞许，她其实也更心仪第二个剧本。
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随口问了句：“这部戏投资的是京市那边的人，女主已经定了，是李李。我记得你之前就和她合作过，没什么冲突吧？”
听到“李李”，黎晓下意识地想起了三年前在剧组有过一面之缘的付予，以及后来的某些事……
Andi见她出神了，瞬间情绪带上了丝认真：“不会真有什么冲突吧？”
黎晓微笑着摇头：“没有。”
Andi点点头，随口提醒道：“她最近风头盛着，何况她背后是京圈，还是别硬碰硬。”
黎晓“嗯”了下，又开玩笑道：“我这还没拿下角色呢，Andi姐就想这么远去了呀！”
Andi朝她笑笑：“因为这个角色，非你莫属。”
娇艳而不妩媚，出尘而不清冷，无论是外形还是气质，这个角色仿佛就是为黎晓量身定制。
经纪人这般笃定，而黎晓自然也不会让她失望。
最终试镜十人，她虽然中途遇到些波折，但依旧成功拿下。
这次进组，黎晓还是只带了两个助理。
她在圈子里认识的艺人不多，不过在这个剧组却是遇到了好几位“前同事”。
当年李李主演她参演的那部古装剧，红极一时，现撑起古装剧圈半壁天下的艺人，都是那时的主演配角。
当然，其中有靠脸吃饭的，也有靠演技出名的。
其中一位叫陆梦的，当年和黎晓是一样的小配角，不过如今算是颇有成绩的小花了。她演女二号，和黎晓饰演的角色虽然没有什么交集，不过却经常借口讨论剧情来找她。
黎晓一开始想到了经纪人的话，不能惹是生非，于是她就任由陆梦在耳边唠嗑，说的最多的也不过就是现在因为粉丝太多了她烦这烦那。
黎晓自然是听出了陆梦话里话外炫耀的意思，不过她心态平和，没有什么多余的嫉妒羡慕情绪。
陆梦演的角色台词不多露脸镜头多，而黎晓却是因角色性格原因有厚厚一本的剧本。
所以时间一长，她自然对于陆梦来打扰自己背台词、入戏有些不悦，也不再忍让，直接让她别来打扰了。
陆梦走了，也没其他人来打扰。
黎晓耳边清净，背词效率都提高了很多。
不过，没过两天剧组里私底下又开始了传言，关于黎晓的。
小左和剧组化妆师关系好，打听到了私下流传的话，然后一脸气急。
“谁这么喜欢背后说三道四啊，子虚乌有的事情嘛！”
黎晓却是不生气，视线依旧在手上的台词本上，无所谓道：“你在这个圈子多久了，还没习惯啊？有些话听听就是，不用理会。”
……
元旦，剧组放了一天假。
Andi是直接带着造型师化妆师去接的黎晓，趁她做造型，Andi跟她说了今晚在盛典她表演开场。
黎晓动不了脖子，只能从镜子里看经纪人，问：“我不是就走个过场的吗？”
“原本开场的一个新人，临着昨天被爆出来丑闻了，主办方那边可立马就把人换了。我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个开场名额，你可要好好表现。”Andi伸手拍拍她的肩，“盛典结束还有晚宴，别只顾着吃，我带你多认识点人。”
旁边化妆师要画眼线了，黎晓闭眼后应声：“好。”
和争奇斗艳的女明星不同，黎晓穿的是安妮尔九月秀场上的春夏款女士西装和蕾丝礼服裙。
优雅成熟，又相对保暖。
等盛典结束，黎晓婉拒了邻座男艺人同行的邀请，到后台去找自己的经纪人。
黎晓走了一段路，才发现这条后台通道过于安静，她没往回走，不过心生几分警惕。
前方拐角处灯光微暗，站了个人。
看身高体型，黎晓猜想这是现场的哪个模特。
不可避免的走近。
等黎晓看清了男人的侧颜，她微愣：“小付总？！”
声音刚出口的瞬间，黎晓就后悔了。
叫什么叫啊，她刚刚就应该拐弯直接走的。
付予捏灭烟头，然后才转身正面看向她。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像只是在回应她的招呼。
黎晓觉得他应该是在等人，此地不宜久留。
结果她刚想开口说自己要走了，眼前的人又出声：“今天很漂亮。”
黎晓盯着他的眸子怔愣片刻，旋即淡笑：“谢谢。”
两人没多说什么，她很快就离开。
不过，就算这男人不在眼前了，黎晓依旧心跳得极快。
**
京市的冬天来的似乎要比南城早。
黎晓在剧里所有的服饰都是薄纱长裙，她虽然冷得发抖，但面上却不能显露半分怕冷的情绪。
“很好！三个人都保持这个情绪，近景再来一条！”
导演扔了大喇叭，直接扯着嗓子往里面喊。
这部分场景在山谷里，刚好下雪了有氛围。
只是难了黎晓和男主演，天寒地冻，看着女二号硬是又NG了两条才过。
等导演说“过了”之后，小左立马拿着绿军衣和红糖姜茶给黎晓送去。
紧绷的情绪一下子松懈下来，黎晓冻得哆嗦了一下，连说“谢谢”时牙齿都颤抖着。
小左一边把暖手袋递给黎晓，一边看向不远处在和导演道歉的陆梦，生气道：“她就是故意出错的，每次都是这样！”
刚刚拍摄的三人中就黎晓穿着单薄，而陆梦裹着大袄子，却是每拍一条总能出点小差错。
不说是故意的都不信了。
黎晓垂着眼眸，没出声，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晚上，小左又不知道从哪儿打听来的消息，说是原来黎晓出演的这个角色本是李李和陆梦同公司的艺人，投资方和导演都说好了，结果黎晓试镜一结束，导演这边却是立马反悔了他们塞新人进来。
听完助理的分析，黎晓疑惑：“所以，她是因为这个针对我？”
“对啊。本来这个角色人物设定就出彩，听说原本定下的新人长相平平，所以李李和陆梦都很乐意她来演，觉得不会抢风头。”小左啃着鱿鱼丝，继续道，“现在晓晓你来演了，又有演技又好看，她们可不得怕你爆啊！”
“爆？”
“就是红的意思啦！”
黎晓“哦”了一声，不甚在意，她现在只想着好好演戏。
不过，显然有些人却是不想让她能好好拍戏。
古装奇幻仙侠剧里，最不缺的就是打戏。
以往那些经典剧里，都是演员亲身上演，而如今，嫌累怕疼的艺人都选择了替身。
那是一场打戏。
黎晓没用替身，她不是第一次吊威亚了，也不怕。
不过，谁都没想到最安全的威亚会出问题。
你猜（番外二）
黎晓伤了右腿，其他倒没什么大碍。
唯一麻烦的，就是额头上的伤。
她这个月戏份颇重，每天拍到十来点才收场，回去卸妆洗澡后还不能睡，还得先琢磨第二天的戏，然后再五六点起来，化妆准备开戏。
如今倒了，她倒是能好好休息两天了。
不过，有些人却是不愿让她安心。
Andi虽是新经纪人，但圈内也有人脉，没多久，剧组投资人的某些事就传到了她耳朵里。
黎晓听她说完，就肯定道：“他们是想把我换了。”
没等经纪人再说什么，她又问：“查到是谁了吗？”
“老样子，还是推出个临时工做顶罪羊。”
Andi自然也知道陆梦同门师妹之前试镜的事，又试探问道：“是陆梦那边？那场戏就她和男主在下面。”
“没证据。”黎晓本想摇头，刚一动就有点晕眩感，她忙顿住。
“也不一定只有在场才能做。”
Andi听她这语气，问：“你有怀疑的人了？”
黎晓轻笑一声：“有也没用。”
经纪人手下还有其他艺人要管，待了一上午就走了。
黎晓把钥匙给小左，让她帮自己回去拿两件衣服，顺便再带点外面的粥来换换胃口。
“咔哒。”
开门声。
助理刚走，黎晓也刚躺下。
她看了眼旁边的闹钟，不是吃药换药时间。
“谁啊？”
她右腿挂着起身不便，只能转动脑袋，去看门口来的是谁。
没人出声。
不过皮鞋踏地的声音让黎晓确定是个男人。
从开门到现身，最多不过两秒。
黎晓看到来人，眸子染上几分惊色。
“付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