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白切黑布衣皇帝的打脸日常(十)175

  乔安眼睛酸涩得难受:“表哥——”

  “好了好了,都说完了,就不哭了。”

  殷云舟看着她又要落泪,笑起来,又拿起那块儿如意环:“表哥给你戴上。”

  乔安点点头,乖乖凑过去,殷云舟轻巧地把链绳系在她脖颈上,那个漂亮的玉环就垂在她胸前,泛着温润的光泽。

  殷云舟眼神温柔:“真好看。”

  “好看。”

  乔安开心地戳了两下,又轻柔地把它放进领口里,爱惜地拍了拍,才站起来:“表哥,我是悄悄进宫,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

  殷云舟看着她的目光留恋不舍,像是最后一次能看见她一样珍惜,但还是温柔地点点头:“宫里不好久留,回去吧。”

  乔安抱着那个小箱子,往外走几步,突然顿住。

  “表哥。”

  乔安扭头:“你为什么唤我蛮蛮啊。”

  “这是姑母在时,我为你想的乳名,姑母也觉得好,这么多年我习惯就带出来了。”

  殷云舟猝不及防被问住,像是想到了什么,白皙的脸颊泛起红霞,莫名有些忐忑地看着她:“……表妹,你不喜欢吗?”

  乔安眨了眨眼。

  如果她没记错,比翼鸟的另一个称呼,就是蛮蛮。

  玉佩和如意环是母亲所赠,不能拒绝,小箱子是一个兄长盼了多年能送给妹妹的礼物,不可以不收,但是这个乳名……

  看着殷云舟紧张又期待的眼神,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忍心在这个时候拒绝。

  但是她也不能欺骗他,不能给他留下不切实际的期望。

  “很可爱。”

  乔安笑着说:“表哥就像亲兄长一样,最疼我了。”

  殷云舟一怔,神色有些微的黯然,但很快又浅浅笑起来:“好。”

  真的……太温柔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呢。

  乔安鼻子酸涩难忍,猛的扭头快步往外走。

  她想,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让他活下去!

  乔安大步走出宫殿,宫殿外,侍从们和她进去时一样,跪了满地。

  唯有方愈不在。

  乔安心里莫名一咯噔。

  方愈说会等她……方愈从来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乔安看向那些侍从,他们执着长戟跪在地上,没有人出一声,每一个人都深深低着头,姿态敬畏而恐惧。

  乔安抿了抿唇,缓缓走下石阶,穿过内围的宫腔,在狭长的甬道尽头,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着玄色狐裘大氅,负手而立,漠然望着远方的宫阙,只留给她一个冰冷俊美的侧脸,高不可攀,又威严深重。

  乔安脚步顿了一顿,那一刻,反而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她加快步子,走过去:“大哥。”

  李稷慢慢转过头,那双幽黑的、因为浸染着疲惫血丝而显得格外冷酷的眼睛盯着她。

  他沉声说:“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大哥。”

  乔安没说话。

  李稷看着她怀里的小箱子,眼神愈发骇人:“这是什么?给我!”

  乔安没有把小箱子给他。

  她换了一只手抱箱子,然后取出袖袋里的玉佩,递给他。

  李稷凌厉的眼神,在看见那块熟悉的玉佩的时候,骤然凝固。

  他伸出的手僵在那里,慢慢的,不可自抑的,开始颤抖。

  “大哥。”

  乔安没看出他的异样,怀揣着一腔孤勇,深吸一口气:“我是长乐大长公主的女儿,是皇帝的亲表妹,是殷家皇室后裔。”

  李稷没有出声。

  他死一样的安静。

  “我已经说服表哥,他愿意写下禅位诏书,他答应,会配合你,让你以最小的代价顺利登上皇位,所以……”

  乔安鼓足勇气抬起头:“所以大哥你就放过——”

  她的声音卡住。

  一只冰凉的手,轻颤着抚住她的脸。

  “为什么要把它给我看?”

  他嘶哑痛苦的声音,像是从嗓子里从血肉中生生撕裂出来:“……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拿出来让我看见?!”

  李狗子:……

  第109章 白切黑布衣皇帝的打脸日常(二十四)

  脸颊被触摸, 能清晰感觉到男人手心灼热的温度。

  乔安当场懵了。

  李稷以前抱过她,殷云舟刚刚还给她擦过眼泪,但是她都没什么感觉, 她能感觉到那是他们激烈情绪下、下意识表达疼爱的反应。

  那是兄长对妹妹的疼爱。

  但是摸脸……是不是有点奇、奇怪了?

  她怔怔抬着头,对上他幽深的眼睛, 他眼睛里像是有黑色的漩涡在搅动, 涌动着什么惊涛骇浪般激荡又骇人的东西。

  “就把它好好藏着不好吗?就藏一辈子,就骗我一辈子,不好吗?”

  李稷轻轻抚着她的脸, 滚烫的指腹擦过她耳颊柔软的皮肤, 他表情似喜似悲, 像是自言自语地低哑:“为什么非要拿出来?为什么非要让我看见?为什么连最后一点尊严和奢望都不愿意给我?”

  乔安听得有点莫名其妙。

  她是殷家郡主的身份,对李稷刺激这么大的吗?

  乔安试着代入一下李稷,他疼爱的义妹,结果找到了亲表哥, 还背着他和亲表哥悄悄见面, 向着亲表哥……嗯。

  乔安想着想着, 有点愧疚了。

  怕不是在李稷眼里,她变成一个渣妹了。

  “对不起大哥……”乔安愧疚又有点委屈地小声嘟囔:“可是我也没办法啊,我就是这么个身世啊,也不能选择自己的爹妈……”

  李稷看着她努力辩解的小表情, 笑了。

  他突然捧住她的脸,在她因为震惊而皱缩的瞳孔中,凝视着她柔美无暇的面庞。

  他轻轻地叹息:“多美丽的一张脸……”

  可是这样美丽的姑娘, 却就这么一刀一刀割开他的心脏,剥开他血淋淋的血肉,在他淋漓喷溅的鲜血中, 茫然又天真无邪的笑。

  她何以如此残忍?

  她干脆杀了他吧!

  李稷慢慢低下头,乔安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一只手却强硬地扼住她的后颈。

  乔安惊悚:“……大、大哥你干、干啥?”

  乔安看着那张清隽俊美的脸放大,就在她忍无可忍要挣脱后退的时候,她听见李稷沙哑撕裂的声音:“乔安,你没有心!”

  乔安:“…?”

  这是什么狗血台词?

  虽然她是个见一个爱一个的妹妹,那也至于这么说她吗?她只是犯了世界上每一个妹妹都会犯的错而已(狗头)

  李稷看着她呆呆的模样,只觉心头一股邪火前所未有地燃烧起来。

  都已经这样了。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

  干脆……干脆把所有顾忌都扔开吧。

  “不是大哥你听我解释。”

  乔安用力辩驳:“我也是向着你的啊,你看我还劝我表哥给你写诏书呢,这是一个双赢的结果,所以你不要这么生气,怪吓人……”

  她还在喋喋不休说着什么,像漂亮的小黄鹂站在枝头,翘着尾巴得意洋洋地歌唱。

  李稷听不见她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他的目光慢慢下沉,定格在她小小的樱桃般的红唇上。

  那唇瓣那么软,那么红,小小一点,不丹而艳,比盛春的红玫瑰更娇艳动人。

  李稷眼中只有那一抹丹红,丰润的,艳丽的,铺天盖地覆满他所有的视线。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眼神一寸寸暗沉。

  乔安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突然在李稷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恍惚看见了火花。

  灼灼的,诡谲的,像是裹挟着荼蘼又癫狂的欲望。

  乔安呆住了。

  李稷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要得到她。

  他要她变成……他的女人。

  这种疯狂却诱人的念头盖过了脑子里所有的理智,那一刻,李稷仿佛被某种狂乱的意志支配,他低下头,正要彻底擒住那一抹红唇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方愈暴怒的嘶吼:“李稷!”

  仿佛一道惊雷劈进混沌的头脑,李稷浑身一震,晃然着清醒,就对上一双溢满了震惊的眼睛。

  乔安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看着他。

  那种眼神,不敢置信,惊疑不定,彷徨,犹豫,又甚至是带着关切。

  李稷从她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她的眼睛在说:大哥,你疯了吗?

  是啊。

  他疯了吗?!

  李稷突然从心底迸出一种恐惧。

  他到底干了什么?他怎么能这么做?

  她会不会胡思乱想,她会不会猜到他的肮脏心思?

  他疯狂想知道她到底怎么想,他想向她解释,想苍白地辩驳她误会了。

  但是他不敢,他甚至不敢看她。

  他害怕从她眼睛里看见厌恶,看见恶心,看见避之不及……那会毁掉他身体里最后一根绷得摇摇欲坠的弦。

  他不敢想,他会做出什么。

  李稷像是碰到滚烫的沸水一样仓惶松开手,踉跄着后退几步,怔怔地、甚至堪称是慌乱地看着她几秒,在她张嘴要说话之前,猛地转身快步离开。

  乔安:“……”

  乔安呆呆看着李稷狼狈离开的背影。

  方愈脸色难看地快步走来,路过李稷的时候刚想怒叱,就看见他苍白又癫乱的神色。

  方愈所有的话都被生生卡在嗓子里。

  完了。

  方愈想,都他妈这样了,他什么也不敢说了。

  方愈眼看着李稷自顾自越过自己,转瞬转过了宫墙没了踪影,只觉得肚子的淤青又开始隐隐作痛。

  方愈捂着肚子,呲牙咧嘴走到乔安旁边。

  “愈愈。”

  乔安恍恍惚惚回过神来,看见方愈这样,顿时着急了:“你肚子怎么了?”

  “被你大哥打了。”

  方愈臭着脸:“他怪我带你进宫见亲表哥,把我揍了一顿。”

  说起李稷那混账家伙儿方愈就生气,个混蛋!揍他都揍的是衣服遮着看不见的地方,都是那种不伤筋动骨但是疼得窒息的位置,搞得他都不好意思向乔安邀功。

  就说李稷这混蛋得多阴损吧,连揍他都防着他向乔安告状——真他妈是个搞政治的鬼才!

  乔安一听就愧疚了:“对不起,愈愈,都是我拖累了你。”

  “叫谁愈愈呢,叫我方大哥,别给我恶意卖萌。”

  方愈翻了个白眼:“没事儿,不严重,你出来了正好,走吧我送你回去。”

  乔安乖乖应声,跟着他走几步,状似不经意问:“愈愈,刚才我大哥走的时候好生气,你看见了没?”

  方愈心头一跳。

  他知道,乔安这个傻丫头,有的时候特别好骗,有的时候又一点不好糊弄。

  李稷刚才的举动太惊人了,她也许起疑了。

  虽然方愈恨李稷执迷不悟,对自己妹妹起了龌龊心思,搞出这么多事儿,但是李稷毕竟是他兄弟,方愈还是尽量照顾他的。

  比如说现在,方愈就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挑破,还是不让乔安知道的好,否则乔安心里不好受,李稷也不定被刺激坏了。

  “看到了。”

  所以方愈若无其事地笑道:“那可不,他那个人你还不知道,独得很,你是他妹子,竟然背着他出去找新哥哥,还给新哥哥说话,他可不得生气嘛,你别看冷着脸,心里面不定都被醋淹了。”

  方愈没有直接否认李稷的行为,而是狡猾地把这个行为从“男人对女人的暧昧”转换成“兄长对妹妹的吃醋”

  乔安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嘛?”

  “当然了。”

  方愈被她那种明亮的眼神看得头皮一麻,强作镇定,语重心长说:“我和李稷认识这么多年,他那个人脾气是不咋地,那也没办法,都是这世道给造的,他要是个好人,他根本活不到今天;不过他再坏,也不会对你们坏,他就只有你和老夫人两个亲人了,他不说,但是我知道,你们对他太重要了,他有时候难免就有点你说的那个神……神什么来着?对,神经质!”

  乔安眨巴了一下眼。

  “那不是他的本愿,这玩意儿就跟病似的,他自己也许都控制不了。”

  方愈一锤定音:“你也是大夫,你明白是吧,所以你多包容包容,别和他计较,就当做发善心了,行不行?”

  半真半假扯了一堆,方愈紧张地瞅着乔安,只求自己这情真意切的一通能顺利转移她的注意。

  乔安又眨了下眼,长长“哦”了一声,又挠了挠头,勉强说:“那好吧,谁让我大哥呢,我努力包容包容他。”

  方愈松了口气。

  这一关可算是糊弄过去了。

  李稷啊李稷,方愈心想,你他妈可欠我大人情了,还有脸揍他?他下次一定得十倍揍回去……哎呦呦疼!

  ……

  告别了方愈,乔安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她心情有点沉重地往回走。

  她本身是个不太爱动脑子的人,她很愿意相信方愈的话,她也很不愿意怀疑李稷。

  李稷是她的大哥,在他从洪水里把昏迷的她救回来、千里迢迢请方愈来为她治好寒毒的时候,她就真心把他当亲哥哥了。

  乔安虽然老悄悄骂他狗,但是她绝不想把哥哥想得那么坏。

  也许是她误会了。

  毕竟直觉也不可能永远对嘛,毕竟方愈的话也很说得通嘛……乔安这样想,所以在罗老太问她今天进宫去怎么样的时候,乔安就老实说了殷云舟的事,隐瞒了李稷的失态,只说他很生气。

  罗老太也没有多想,只是沉沉叹了口气。

  “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罗老太说:“便是作孽,也是他父皇作的孽,他那时还是个小娃娃,我还隐约记得,那时你母亲难产,他跪在肃宗宫殿前恳求出宫去看望你母亲,为你父亲求情,被肃宗呵斥圈禁,险些没死在宫里……这笔账不该算到他头上。”

  罗老太回忆起往事,神色伤感,却轻轻拍着乔安的手:“你放心吧,娘会劝你哥哥善待他的。”

  乔安真心实意:“谢谢娘。”

  “说什么谢不谢的。”

  罗老太看着她,眼神恍惚而怀念,眼角隐隐有泪光,忍不住笑:“便是我也没想到,你竟然是长乐大长公主的女儿,这大概便是缘分,临丹县城那么多人,偏偏是你成了我的女儿,那时你母亲还说,要让我当你的干娘呢,兜兜转转,到底成了一家人。”

  乔安给她擦眼泪,倚进她怀里,也笑着用力点头:“是,一家人。”

  “真好……真好……”

  罗老太搂着她的肩膀,一下一下地拍,感慨:“咱们一家人,就这样平平安安的、和和美美的,就再好不过了。”

  乔安靠在罗老太的怀里,冷不丁想起什么:“娘,我什么才能有大嫂啊?”

  罗老太惊奇:“问这个做什么?”

  乔安眼皮子都不眨,一本正经地说:“我大哥不娶亲,我也不好嫁人啊,我这不是着急嘛。”

  罗老太被逗笑了,点着她的鼻子:“好啊,都急着要嫁人了。”

  “这不得早作准备嘛,万一哪天找到合适的,不能耽误了啊。”

  乔安撒娇:“娘,你别笑话我,你快说,之前我问方愈,他都不好好告诉我,我对我那个嫂子老好奇了,她到底长啥样啊?是不是个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姑娘,才能让我大哥那么傲气的人喜欢上。”

  “这娘哪里知道,连你大哥也不知道。”

  罗老太说着也忍不住叹气:“你大哥说,那个姑娘是在他垂死之际,救了他的命,只是他那时神智恍惚,连人家姑娘的脸都没看清,只看清了她腰间佩着的一块儿玉佩……不过听他说,该是个气质温柔典雅、美若天仙的姑娘。”

  乔安听得一愣一愣的。

  艾玛,她大哥那么个一板一眼的老古板,竟然还是个这么浪漫讲缘分的人?连人家脸都没看清就情根深种了?!

第95章 白切黑布衣皇帝的打脸日常(十)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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