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透过坩埚腾起的白雾，洁丝他们看到一个高瘦的身影缓缓升起。

　　伏地魔复活了。

　　空气中突然传来幻影显形的声音。在大家的诧异中，以汤姆和邓布利多为首的一干人马出现了。

　　时间掐的还真准啊。正好是伏地魔刚取好哈利的血复活的时候……洁丝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想这些有的没有的。但想到自己也被汤姆算计在内，她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心中有了疙瘩，洁丝对这两人也没有什么好表情。

　　“邓布利多！”伏地魔猩红的眼睛眯了起来，看到汤姆，他脸上浮现出一种危险的神情，“你就是我的儿子？”

　　汤姆没说什么，他看见洁丝和哈利就算被绑起来还不忘紧紧握着的手，表情晦涩难辨。打了个响指。绳索就解开了。

　　哈利一看到他的表情，就很聪明地放开了洁丝的手。开玩笑，他不可不想让格兰芬多的宝石直接变成０。

　　像是赌气一般，洁丝反而不松开，只是固执地看着汤姆。

　　恢复自由的两人直接到邓布利多他们身后。这样有危险的话，至少有人肉盾牌挡着。既然他们算计她和哈利，也要担任起保护的作用。

　　接收到强大的怨念，邓布利多难得僵了一下，然后和颜悦色说道：“好久不见，汤姆。你这种从坩埚中煮出来的出场方式真特别。”

　　这句话直接惹毛了伏地魔。他用阿瓦达索命咒作为问候。

　　一时之间，咒语与绿光齐飞，汤姆与伏地魔共混战。

　　洁丝和哈利小心地避开那些咒语。他们两个是大家保护的重点，自然没有收到什么伤害。

　　“汤姆?里德尔，你居然和邓布利多合作？我本来还想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原谅你之前的不理智行为。”

　　“儿子？”汤姆气定神闲地挡住又一个索命咒，“我的全名是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而你只是一个魂片而已。”

　　这句话让伏地魔难得地震惊了一下。

　　汤姆露出一个笑容，挥了挥魔杖，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名字立即变成了“我是伏地魔”，“所以说你只是我的一小部分。”

　　这下子，原来还在发射魔咒的贝拉他们也停下了。他们犹豫地看着汤姆，又看着伏地魔。似乎不知道该相信哪边。而麦格教授他们等人邓布利多明显给他们做过思想工作了，他们表现的要平静得多，如果可以忽略麦格教授抽动的嘴角的话。

　　哈利震惊地看着汤姆，似乎不敢相信那个一直指导自己咒语的人竟是仇人。

　　“汤姆没有杀了你父母。你不相信我们，总该相信邓布利多吧。”洁丝轻声说道。

　　哈利勉强冷静了下来，他凝视着洁丝，“我相信你们。”

　　后面似乎也没有他们的事情了——反正他们的任务就是让伏地魔抽一下血，然后复活。洁丝拉了拉哈利的袖子，“我们先走吧。群殴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参与。”

　　听到这话的一群人眼皮忍不住跳啊跳，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他们？”哈利果然是好孩子，被算计了还在担心他们。

　　“他们不会吃亏的。”

　　“哈利，洁丝，你们先回学校……直接去医院。”邓布利多说道。

　　两人一同按下门钥匙，然后感觉到身体被什么拉扯着。

　　至于后面汤姆和伏地魔他们之间的交涉，就不关他们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每次都是汤姆和洁丝闹矛盾，这回换成洁丝发火了。毕竟，被算计的话谁都会不高兴，更何况算计自己的还是亲人（其实，这回洁丝还真的有些冤枉汤姆了）

　　唔，这下子食死徒都该混乱了，两个伏地魔啊。今天我很乖地很早就更新了。表扬我吧~

　　因为现在开始上课了，所以没有意外的话，大概一周五更吧。

　　上章延续的对峙

　　随着洁丝的离开，汤姆将视线不动声色地收回。眼角微微上挑，他只是简单地站在那里，周身便源源不断地散发着令人动弹不得的气势。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属于上位者的威严。

　　就连贝拉也忍不住为这种熟悉的压迫感而晃神。

　　除却立场问题，这位确实是比刚从坩埚中“煮”出来的伏地魔更像那位他们一开始所跟随的黑暗公爵。大多数食死徒在那一瞬间有了这样的想法。

　　两方人马仍僵持着。但可以明显看出邓布利多这边显得更为的游刃有余。半月形镜片下的视线从汤姆转到伏地魔，邓布利多仍是一脸和蔼的笑意。

　　直到幻影显形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僵持到越发诡异的宁静。十几个带着兜帽蒙着面孔的身影陆陆续续地出现。他们的步子很慢，带着不可置信的小心翼翼。

　　一张脸微微上抬，与汤姆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汤姆唇角的微笑越发的笃定。

　　那些人露出了适当的诧异，声音带着惊喜——至于那惊喜是真心还是假意也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主人……”

　　“我的主人，这是怎么一回事？”拖着长调的咏叹调独属于铂金贵族。他铂金色的头发在兜帽中若隐若现。

　　“只是一个冒牌货而已。”伏地魔环视着那些因他的召唤到来的食死徒，语气冷酷。

　　冒牌货吗？汤姆嘴角的笑容没有丝毫的改变，只是那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在下一秒，所有的食死徒皆痛苦地捂着自己手臂上那炙热的黑魔标记。

　　汤姆云淡风轻的表情和伏地魔震惊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汤姆的眸光淡淡扫过那群跪在地上咬着牙忍耐痛苦的人，那目光几乎要实质化贴在他们背上，一种无形的压力传递开来，“我想，你们身上现在的痛苦应该可以提醒你们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此刻，就连亲自参与伏地魔复活的贝拉脸上也出现了不易察觉的动摇。最死忠的她尚且如此，更别提其他食死徒了——长相什么的可以骗人，但黑魔标志所传递过来的熟悉的灼热可无法造假。那是伏地魔当初亲自烙印上去的。

　　于是不少人也偷偷地将这两人放在心底比较。不管怎么说，在同样的身份下，有一个长相比较拿得出手的领导人，他们走出去也比较有面子。这还能在无形之中提高食死徒的形象。毕竟，他们一开始成为食死徒，一方面是为了家族利益，但何尝没有想拉风一把的想法。

　　即使那些食死徒不会笨到直接说出自己心里话。但表情也多少表露出这点意思。

　　察觉到气氛的转变，伏地魔眯起了狭长的眼睛。在下一刻，刚好不容易从疼痛中缓和过来的食死徒再次陷入了痛苦之中。

　　两大魔王斗法，倒霉的最终还是底下人。

　　好不容易充分表达出自己对他们动摇心意的不满，伏地魔这才发现，经历两波的痛楚，他的手下基本都站不稳身子，连拿魔杖都有困难，更别提战斗了。

　　这个刚复活的伏地魔比主魂多了点理智，马上醒悟过来汤姆的意图，恶狠狠地看着面前那个和年轻的自己异常相像的男人。看看自己这边军心不稳、恐怕发射不了多少咒语的食死徒，再瞧瞧对面精神抖擞随时可以战斗的凤凰社成员。再加上最让他忌惮的邓布利多……和那个男人，伏地魔第一次产生了无力感。

　　“撤退。”他的声音依旧冷静。刚抬起头来，食死徒们就发现他们的主子已经先行离开了。

　　贝拉等人看着汤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伏地魔，咬咬牙，耗尽最后一点魔力，也幻影显形离开了。

　　剩余的以卢修斯为首的几名食死徒则是慢悠悠地和汤姆行了个礼，汤姆点了点头。然后那几人也离开了。

　　“邓布利多，我们就这样让他们离开，什么都不做？”一个拄着拐杖的男人目光犀利地看着食死徒刚刚站的位置。

　　“阿拉斯托，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一切的情况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并且发展得比我们预料中的要好。”邓布利多转头看着汤姆，“我很高兴你是站在我们这边，汤姆。”

　　穆迪的那个假眼睛转了一圈，粗着嗓音说：“只要你确定他可以信任就行了。他和那个伏地魔年轻的时候长得还真是像。”后一句话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

　　汤姆的眉毛微微皱起，视线在穆迪身上转了一圈，却最终只是说道：“我先走了，邓布利多。”

　　话音刚落，汤姆已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让我们将时间倒回半个小时。

　　这个时候，洁丝和哈利使用了门钥匙，刚刚抵达霍格沃茨的禁林。海格已经在那边等着他们。见到两人，海格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洁丝眉毛皱的更深。从她和哈利接收到那封本质上是门钥匙的情书，他们的每一步都被计算的好好的……不，或者说从她和哈利收到那手表，邓布利多和汤姆的计划就已经开始。最后不仅达成了伏地魔用哈利的血复活的事情，还让他们两个平安无事回来。

　　多么高超的计算能力啊。他们精确地计算每个人的心理，思考着他们可能的反应，甚至引导着洛哈特与贝拉的接触——直到最后她和哈利被带到了伏地魔面前。每一步都算无遗漏，一点意外都没有。洁丝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嘲讽。不知是对他们，还是对自己。

　　她知道自己应该为自己的弟弟感到骄傲，却还是忍耐不住心头那把火的燃起。

　　如果是别人算计她的话，洁丝只会无所谓地笑笑——因为是不在意的人所以也就不在乎。但如今算计的人换成了汤姆，在一开始的愤怒过后，她只觉得心里苦苦的。

　　她从未想过汤姆也有算计她的一天。在她的想法中，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认知像毒蛇一样紧紧地缠上她的心脏。在看到汤姆他们出现的那一瞬间，她没有救兵终于到来的喜悦。

　　脑袋中反而有个声音在说：“你看吧，果然是这样。”

　　是啊，你看他和邓布利多计算的多么准确，时间也恰得多么的准。

　　虽然哈利再聪明，但也只是一个没怎么接触阴谋的二年级学生——不，这里不应该说是阴谋，他只会满身心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松了口气，而不会考虑自己的受伤有多少人的考量在里面。而她，即使知道自己和哈利被算计了，却仍然让哈利留下，被取血。

　　其实，你和他们没有什么两样——这个声音渐渐加大，直到她头脑中再没有精力思考其他的东西。

　　“洁丝，你怎么了？”走到一半的哈利扭头发现洁丝的脸异常的苍白，他担忧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她身上。

　　因他的话而从自己的思绪里脱离出来，洁丝勉强给了他一个笑容，“我没事。”

　　“可是，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好。”哈利还想说什么，却被洁丝打断。

　　“你受伤比我严重，还是留点力气去医院吧。”

　　是的，他们现在正在前往医院的路上，按将邓布利多的话当做圣旨的海格的说法，他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去医院好好治疗，然后休息一个晚上。

　　治疗吗？洁丝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这些只要她自己动动魔杖就可以解决了。根本不需要太多的包扎。不过，现在的她确实是很想好好睡一觉。现在的她只觉得那些疲惫感让她很想直接倒下。并非身体上的劳累，而是打从心里感觉到的铺天盖地的疲劳感。

　　走出禁林，步入城堡，三人没有理会其他人好奇的眼神和小声的讨论——事实上，洁丝已经自动屏蔽了外界传来的声音。

　　到了医院，庞弗雷夫人又絮絮叨叨地念了他们一顿，“你们两个都快成为这里的常客了，你们就不能好好照顾一下自己吗……”

　　洁丝只是胡乱应一下，在被施了几个治疗咒语后，她一口灌下了睡眠魔药，然后沉入了黑暗之中。

　　睁眼的时候，清晨的阳光正毫无保留地投射在她身上，让人感到暖洋洋的。洁丝眯起了眼——这一觉确实睡得很舒服。她几乎没有做梦。

　　洁丝没回头，她可以感觉到床边的椅子有那么一个人存在——那么多年的相处早已形成了某种默契。不需要开口，她也可以轻易感知到汤姆的存在——在这种时候，她一点也不想要这种该死的默契。

　　她转过头，直接越过汤姆，微笑地看着哈利，语气温柔，“你休息得怎么样了，哈利？”

　　“我很好，洁丝，你呢？”哈利迅速地看了汤姆一眼，斟酌着自己的回答。

　　“还可以。既然好了，我们就去上课吧。我记得今天正好有魔药课——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始上课了？”她从床上下来，无视了汤姆想要开口的表情。

　　“大概上课十分钟了。”敏感地感受到汤姆身上散发的低气压，哈利抖了抖身子，这个勇往直前的格兰芬多一想到之前的扣分噩梦又有重新上演的趋势，又忍不住想在心里垂泪了。（不得不说哈利很有当预言家的天分）

　　“只是迟到十多分钟的话，我想还是可以完成今天的任务的。我们两个可以一组。”洁丝仍是对着哈利说话，仿佛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洁丝……”从背后传来的汤姆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波动，却意外地让洁丝的心泛起波澜。

　　“有什么事吗，里德尔教授？”洁丝终于回头，但语气也是难得地冷淡。

　　汤姆的表情晦涩难辨，各种情绪在眼中翻滚着。

　　一种无声的压抑感在他们两个中传递过来。

　　哈利虽然不知道洁丝为什么突然叫汤姆为“里德尔教授”，但他也察觉到这两人现在的气氛很奇怪……洁丝真的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想将这两人会面的事情一笔带过的我迫于大家的威胁……我，我还是稍微描写了一些。

　　让汤姆闹别扭了那么多回，这次终于轮到洁丝了——不过洁丝发火的次数确实不多。两人的冷战正式开始——话说这次会持续多长时间呢（默，其实我自己也很没有底）

　　发现他们两人一冷战，倒霉的还是小哈。小龙啊，你赶快出来保护你的小受吧。

　　意外受伤的汤姆

　　到魔药教室的时候，斯内普瞟了他们一眼，让他们找个位置坐下，顺便以迟到为理由扣了格兰芬多十分。

　　被扣分扣到麻木的哈利没什么反应，反倒是怎么也习惯不了这种不公平待遇的罗恩一脸的愤愤不平。

　　虽然人已经到了教室，但洁丝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心不在焉的后果就是她差点炸了坩埚——说“差点”是因为她的临时搭档哈利以找球手特有的灵活身手在洁丝将切好的甘菊叶扔到坩埚前及时制止了她。事实上，他们应该先顺时针搅拌三圈半再添加的。这也避免了每次魔药成绩拿到优秀的洁丝成为继纳威后第二个炸了坩埚的人。

　　斯内普尖锐的视线在他们身上停留了好几秒，嘴唇无声地蠕动。看他的表情，他似乎正在挣扎要不要直接扣洁丝分数。但是扣洁丝分数就等于扣自己学院的分……斯内普的理智迅速回笼，最终只是用足以吓哭小朋友的终极死光警告了他们一番，顺便以“没注意自己搭档情况”的理由又扣了哈利积分。然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接着挑其他格兰芬多学生的刺。

　　哈利小朋友为此感到很委屈——他都及时补救了结果还是被扣分。

　　接收到怨念的洁丝难得地愧疚了一下，她勉强打起精神，努力搞定今天的任务。

　　下课后，她交上完美的作品后，慢慢走出教室。潘西他们也凑了上来。

　　“你没事吧，洁丝。我们昨天想去看你。但还是被庞弗雷夫人给挡住了。”赫敏关切问道。

　　洁丝只是摇摇头，没怎么说话。待赫敏他们走了，她才转头看向潘西，“说吧，你的任务是什么？”如果是平时的洁丝，她绝对会用斯莱特林特有的说话方式在绕了好几个圈后才委婉地提到这个，但今天的她显然没有那个心情。

　　潘西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漂亮的眸子中各种情绪交汇，最终被慢慢压下，沉淀成平静，“你相信我吗？”

　　洁丝深呼吸一口气，“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潘西只是沉默，脸上偶尔有一丝犹豫滑过，似乎在做着某种心理斗争。

　　两人一路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