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在出院当日赵钱就答应过赵殉会回老宅过年。
让人意外的是赵殉特意向印宿发出邀请。
这就代表赵殉从某种意义上已经接受印宿。
即使现在他仍旧查不到印宿的来历。
但就像赵钱说的那样, 印宿从不曾伤害算计他，从哪里来的也就不重要了。
遗世独立，陈旧凄冷的老宅因为新年带上了喜庆的色彩。
门口的庭院停着几辆豪车，这让赵钱的脸色有些难看。
开门进去, 果然看到二叔小叔一家已经早早的到了老宅。
往常过年, 这两家并不会过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 想来想去, 也只有赵文华的事情值得他们过来互相膈应。
“哟，这位就是印先生吧, 第一次见面, 身为长辈也不知道该送个什么样的见面礼。”
小婶笑眯眯的过来打招呼，他身边跟着个青年男人, 对方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站得歪歪斜斜不停的抖来抖去，眼睛一直往他的身上瞟。
上次没见过, 这位应当就是小叔一家挂在口头上的小儿子赵文综。
依印宿的修养，他并不会对人冷眼相待, 所以赵钱抢先开口：“哟，小婶这外套可真不得了, 没个十几万拿不下来吧。”
对方脸上的笑更加得意，拢了拢外套不经意的显摆起来。
自从赵文华被处理, 小叔一家可势头正盛。
赵钱双手抱臂, 围着小婶转了两圈, 嘴上啧啧出声。
“哟，可真被我猜对了，这吊牌还没拆呢。”
印宿差点被赵钱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逗笑, 不过他还是看了赵钱一眼，示意他收敛一些。
赵钱抬着下巴目光一转，边往里走边小声的嘟囔：“莫名其妙，早就见过，哪里的第一次见面。”
闻言，印宿眼眸一动，沉默的抿紧薄唇。
二叔一家如今就像斗败的公鸡，窝在沙发里一言不发。
直到赵殉和小刘从楼上下来，各怀心思的人才将注意力放在那个掌权人的身上。
“坐……”
一声淡语，几人接连入席。
印宿在赵钱的身边，显然算半个赵家人。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赵殉不开口，没人上菜，空荡荡的桌子就像个审判席。
小刘轻轻的敲打着桌面，不冷不热的说：“吃完这顿饭，以后没事就不要来老宅了。”
这话一出，二叔与小叔大惊失色，小婶激动的站起来，拍着桌子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好歹也是我们的家，怎么就不能来了。”
“就是，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由你发话。”
赵文综翘着二郎腿不屑的附和。
小刘摘下眼镜，用手帕慢条斯理的擦着，那双多情勾人的桃花眼轻轻一睨，面无表情道：“凭我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凭我死了后能入赵家的祖坟。”
银丝眼镜重新遮挡住那双深邃祸人的眼眸，他背靠椅背，与赵殉同等高位，不怒自威的气势瞬间就散发出来。
所有人都只当他是那个跟在赵殉声后传话的人，却从没想过，他是除赵家兄弟外，持股最大的股东。
更遑论，他是赵殉的眼，是赵殉的手，是赵殉的枕边人。
小叔见赵殉冷眼并不发言，知道这事是经过他的默许，连忙慌张的给二叔使了个眼色。
本来他们就是被二叔一家撺掇过来，现在有事，自然也要他们冲到最前面。
二叔脸色苍白，咬牙看着坐在高位一言不发的赵殉。
“赵殉，我是长辈，如果我不同意，你能怎么办。”
“不怎么办，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答话的自然还是小刘。
旁边垂头不语的二婶突然站起来，带着一丝狠意说：“我们可以答应，甚至愿意交出赵氏的股份，只要你把文华放出来。”
赵文华因为那场车祸彻底成了个废人，可后来又因为蓄意谋杀被抓进了监狱，没有赵殉发话，无论他们动用多少的财力人力都难见到赵文华一面。
“不……”
这是赵殉说的话。
从赵文华抱着想弄死赵钱的心态开始，赵殉就不可能放过他。
“说的好听，杀人不犯法吗，不用付出代价吗。”
赵钱至今都没办法忘记印宿和赵文华撞车的那一幕。
如果不是赵文华蓄意谋杀他，以印宿的为人根本不可能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去报复。
“可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吗，真正受到伤害的是我的儿子！凭什么要他承受这么痛苦的代价！”
积压已久的希望破灭，连最后一张可谈判的底牌在冷漠的赵式兄弟面前也毫无作用，这让二婶有些崩溃，她抖着唇拍着桌子满眼血丝，难以想象成为废人的赵文华在监狱里会是什么光景。
她光是想想就觉得心疼的要命，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精神和心理一度到了崩溃的边缘。
赵钱简直要被她的话气笑。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赵文华会做出如此不计后果的事。
二婶现在心里只有受苦的赵文华，她看向印宿，歇斯底里的样子又怨又恨。
“为什么你要去和他赌车，为什么偏偏是你一点事都没有，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赵钱腾的站起来，目光冷的吓人。
他绝不允许有任何人当着他的面诋毁印宿。
看到他愤怒的样子，二婶已经完全癫狂。
“明明生命垂危的是你，结果第二天就能出院，果然这个不男不女的人是怪物吧，要不然在那种时候，凭什么我的儿子成了废人，他完好无损！”
其余的人已经完全被二婶的疯狂吓得不敢作声。
空旷的老宅里只能听见二婶尖利刺耳的咒骂声。
赵钱撑在桌上的手青筋暴起，整个人愤怒到极致。
印宿歪着头看着面前这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淡然的声音平静又寒冷。
“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原因，我会杀了他，亲自带他去地狱。”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赵钱原本能活到……
想到这里，他看着对方的目光寒光乍起，诡秘至极。
二婶疯狂的神情突然顿住，她看着对面白发苍苍面容精致的男人，有那么一刻诡异的觉得，对方说的是真的。
只有小刘在这个时候多看了印宿一眼。
那种怪异又充满神秘的感觉又来了。
“明明就是哥哥应得的不是吗。”
垂首在一旁的赵文雅突然开口。
她低头看着桌面，神色茫然又麻木。
“如果不是爸爸妈妈太溺爱哥哥，总是告诉他，只要他想要，无论是什么手段都要得到，哥哥也不会做出这种……”
“啪！”
二婶目光赤红，胸口不停的起伏，看着倒在地上嘴角撕裂的赵文雅，目光就像在看着一个仇人。
赵文雅抬起头，这时众人才注意到，她的脸上还带着不同程度的淤青。
她站起来，别了别耳后的鬓发，姿态从始至终都不失优雅。
“我今天来只是想给赵殉堂弟和赵钱堂哥发请柬，我就要订婚了，和周义，他挺不错的，带我去了游乐场，坐了旋转木马，还愿意给我买冰淇淋，也不介意我有个糟糕又没有用的家庭，前段时间他向我求婚，我答应了，再过不久他会送我去国外上学，我觉得挺好的。”
说着赵文雅微微敛眉抿嘴轻笑，小巧的梨涡为这个年轻的姑娘增添了一丝甜蜜感。
她从包里拿出两张烫金请帖，双手交给赵殉和赵钱，还对着他们眨眨眼，俏皮的笑道：“宴请名单上有家属哦。”
赵钱看着她，神色有些复杂。
赵殉将请帖摆在桌面，对着她郑重的说了一句：“恭喜……”
赵文雅摇摇头，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向赵殉鞠了一躬。
“不，是我要谢谢赵殉堂哥，我现在很幸福。”
也就是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来拜访。
赵文雅向门外看了一眼，扬唇轻笑，露出几颗可爱白净的贝齿。
“他来接我了，我们说好了要回家吃年夜饭，赵殉堂哥，赵钱堂哥，承安哥哥，还有印先生，新年快乐，再见。”
优雅又腼腆的姑娘没有回头看一眼她的家人，她迈着轻快的步子像只飞舞的蝴蝶扑进外面那个年轻的男人怀里。
对方笑容明媚，轻拍了下她的头，随即看到她脸上的伤脸色有些下沉。
姑娘抱着他的手臂撒娇的摇了摇，像是说了什么，男人叹了口气，只好无奈又心疼的随了她。
两个年轻的背影彼此靠近，消失在老宅门口。
赵钱看着门外有些出神，嘴里喃喃道：“她会幸福吧……”
“会的……”
印宿肯定的回答了他。
有赵钱如此真诚又充满善意的祝福。
赵文雅会的，李家小姐也一定会的。
等大门重新关上，二婶才突然像是卸了力一样瘫坐在地上。
二叔双手抱头，颓靡不堪。
除了还没有从胆战心惊中回过神的小叔一家，所有人都冷眼看着这一切。
印宿向后靠着椅背，双腿交叠。
从看到他们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了他们的结局。
除了赵钱的事故是他唯一算漏的一点。
“人就是这样，又坏又可怜。”
赵钱转头看着他，眼中澄澈分明，干净的就像一面镜子，将自己完全的展露在他面前。
他点点赵钱的鼻尖，宠溺的笑道：“不，你不一样。”
因为你是我的太阳。
照亮我死去的心脏，教会我人性的诚善。
在赵殉强硬的做派下，二叔与小叔一家终究是没能吃上老宅的最后一次年夜饭。
他们怀揣心事而来，面带狼狈而去。
赵钱与他上楼休息的时候突然回头看着客厅。
赵殉和刘承安同穿一身黑色西装，他们面对着厚重的大门并肩坐在上位，同等的气势散发交缠。
赵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些难过。
他常住在紫荆苑，尤其与印宿在一起后更是不常回到这里。
以后还守着老宅的只有赵殉了吧。
从小就是赵殉站在他前面守着这栋房子，守着他长大。
其实他谁都没告诉，赵殉以前叫赵旭，旭日东升的旭，只是当父母双亡，十八岁的赵旭不得已以瘦弱的肩膀撑起一切的时候，那颗冉冉升起的太阳就已经降落，伴随着赵旭明媚的青春走向了死亡。
十八岁会结巴的少年成了最年轻的家主，也成为了他的父亲。
赵殉用灿烂辉煌的前半生将赵钱这颗太阳点燃。
好在，这颗陨落的太阳遇到了能一同陪着他守望的月亮。
“哥哥……”
他站在楼上轻声呼唤。
赵殉和小刘同时回头看着他。
远处的高空升上新年的烟火。
他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张了张嘴。
“哥哥，我爱你。”
说完他低下头，有些害羞的扎进印宿的怀里。
同时说出一句温柔的低语。
“宝贝，我也爱你。”
三个男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刹那盈开的笑意。
印宿摸着赵小朋友的脑袋，捏捏他滚烫的耳垂，向赵殉与刘承安点头致谢。
如果不是赵殉的严加管教与刘承安的细心照料，赵钱不会成长为这样赤诚坦荡的人。
“新年快乐……”
小刘没有表情的脸扯出一抹浅笑，赵殉点头示意，将祝福放进了小刘的话里。
他扬唇轻笑，嗓音轻缓柔和。
“新年快乐……”
以后，赵家因为没有子嗣继承会逐渐衰落，但劳碌了大半辈子的赵殉与守了他十几年的刘承安会迎来属于他们两人的时光。
那颗陨落的太阳也会因为月亮的守候变成耀眼的星辰。
印宿陪着赵钱在老宅住了几天。
在赵殉重新开始处理公务的时候，赵钱和印宿启程回紫荆苑。
接连几个晚上，赵钱都不敢胡闹，就怕被赵殉发现动静。
两人一回到紫荆苑，赵钱话都没说就开始脱衣服，一路脱一路丢，推着印宿往里走。
“哎呀，我地里的萝卜好几天没浇水了。”
“你先管管我吧。”
“…”
于是，这么一闹，就闹到了黄昏。
家里开了暖气，赵钱迷迷瞪瞪的走进厕所。
印宿瞥了一眼他光溜溜的身体，就继续捣鼓手里的东西。
放完水的赵钱一脸不愤。
诶！诱惑失败！
他又继续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走出来在印宿跟前晃。
可是印宿就好像看不见他一样，眼里只有桌上那个黑不溜秋的摄像机。
气的赵钱只好一脸失望的回去穿戴整齐。
这时印宿才终于舍得抬头看向他。
“你会摄像吗……”
赵钱一愣，摇了摇头。
印宿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拉着他坐在前面，自己跨坐在赵钱的后面，双臂一张，就将他整个人包裹在怀里。
“没关系，我教你。”
刚刚进行过亲密交流的身体此刻一靠近就让赵钱的腰有些软。
印宿抓着他的手，一点点的带他认识摄像机上的操作流程。
耳畔是温柔耐心的声音，已经习惯的冰冷体温和他牢牢相贴。
赵钱的脑子迷糊起来，印宿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
印宿说了半天，看着赵钱出神的眼睛有些无奈，怀里的温度越来越高，赵钱的脸开始红起来。
他轻拍了下怀里人的腰，果然人立马就软趴趴的倒在他怀里。
“以后我把我碗里的肉分给你，你多吃点补补身体，耐力太差了。”
赵钱扑腾着坐起来，正想要好好的和印宿掰扯一下男人的尊严问题，印宿一靠近将他圈起来，他立马就软的跟滩水似的。
关于男人之间的探讨也被他抛在了脑后。
“宝贝，你怎么突然对这个东西感兴趣了。”
“记录一下我们的生活，不好吗。”
他开机后将镜头对准自己，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被记录进去。
赵钱有些不明白，笑着问：“这有什么好记录的，我每天都看着你，你每天都看着我，我们的生活又不需要记录给别人看。”
他还是手把手的教赵钱如何操作，怎样拿稳不会晃动，嘴上说道：“听话……”
“那我听话有奖励吗。”
赵钱顺势打蛇上棍提出要求。
他低头看着赵钱，笑容柔和。
“当然，你将会得到最好的奖励。”
赵钱当然不会把这种调情的话过于当真，但心里还是被哄得很高兴，他懒散的窝在印宿的怀里，听着耳畔性感好听的声音，与印宿冰凉的手指交缠，一点一点学习如何使用这个能将他们生活的点滴记录下来的仪器。
从那天开始，这个乌漆麻黑的摄像机就放在了家里最显眼的位置。
开始赵钱还有些不适应，但印宿却意外的大方，甚至极其喜欢在镜头面前对他做一些亲密的动作。
赵钱发现之后，就有意无意的在镜头面前转，果然印宿就会过来亲亲他，抱抱他，这让赵钱十分得意，就像发现了个可以偷吃糖果的小秘密。
年关过后，赵钱又投入到工作里，见印宿没有通告安排，他也乐的印宿待在家里。
他没有说，他最喜欢每天下班回来看着印宿坐着摇椅等在门外，无论多冷，他都能看见那个在家门口被灯光拉长的身影。
又是一个平平无奇却温馨的清晨，赵钱早早的去上班，他起身洗漱，看着自己满头白发有些发愣。
随即他沉默的卷起裤腿，拿上镰刀和水桶，开始给前院的萝卜拔草浇水。
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
他转身回去换了身衣服，拿上摄像机，走出门外。
街道上的人纷纷缩在温暖的棉服里，脸上还洋溢着年后的明媚笑容，三两好友彼此谈笑着，还享受着假期的学生嘻嘻哈哈的在路边打闹。
一头白发身形高挑的印宿在人群中就格外的显眼。
“诶，那个人是谁啊，长得真好看。”
“不知道，不过好眼熟。”
“我也是，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偷偷的拍一下可以吧，说不定是哪个明星呢。”
年轻的姑娘们红着脸对印宿偷拍，他突然回头，脸被拍了个正着。
女孩们惊呼一声，连忙不好意思的跑开，他宽容的笑笑，继续往前走。
见美丽高挑的男人并不计较，女孩们叽叽喳喳的开始讨论手机里正好拍到的脸。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手机相册里的那张照片，正在逐渐变淡。
“小赵总，外面有人找。”
秘书轻轻的敲了敲玻璃门。
正在处理公务的赵钱眉心一皱，因为年前堆积过多的工作有些暴躁。
“不见……”
秘书有些为难的看着身边这个美的雌雄莫辩的男人。
“赵钱，你该下班了。”
里面的动静顿了一下，接着不出几秒，门突然被打开，惊喜的赵钱看着面前拿着摄像机微笑的人，立马咧开嘴。
注意到工作人员纷纷聚过来的目光，他轻咳一声，佯装不高兴的问：“怎么，都留下来加班想讹我的加班费吗。”
这话一出，正装作努力工作的员工立马手脚麻利的收拾东西，不出一会儿，里面空的就只剩下印宿和赵钱。
“你怎么来了……”
赵钱难以控制嘴角的笑意，却极力装出镇定的模样。
印宿将摄像机放在桌上，凑过去在赵钱的唇上落下一个轻吻。
“接你下班……”
赵钱的心又软又烫，心里悄咪咪的升起了一个不太正经的想法。
他直勾勾的看着印宿，舔了舔唇。
“外面很冷吧……”
印宿一时有些不解。
“我办公室挺暖和的。”
他瞬间明白过来，看着努力找借口的小金主心里暗自发笑。
“脱光了也不冷。”
听着赵钱的话，他眼中的笑意加深。
“你……你想暖一下吗。”
赵钱说完，脸已经红透。
反正，现在他家宝贝什么都会顺着他。
“我怕你把我暖化了。”
他凑到赵钱的耳边，低哑着嗓音磨蹭着对方红通通的耳垂。
赵钱低着头回了他句荤话，他低低的笑出声。
办公室的门打开又合上。
落日的黄昏终究是没能等到要下班的人。
最后，还是印宿抱着赵钱走下楼。
只是他没有驾照，只好在路边等车。
这时候，对面走来一个男人，看着他愣了一下，很快就把目光转到他怀里的赵钱。
“小赵总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我有车，要不要送你们一趟。”
“不用了……”
印宿绕开他，拒绝的意思十分明显。
“还是我送你们吧，天冷，车不好打。”
男人淡淡的出声，竟真的要去取车。
怀里的赵钱在这样的动静下渐渐苏醒，他看着身边喋喋不休的人，懵了一下，突然说道：“梁子文……”
“是我……”
梁子文刚好在周围结束一个活动，随着他的名气增大，工作压力也越来越大，他身心俱疲，不知道怎么就回想到了以前，走着走着就来了这里。
赵钱当然记得对方，毕竟梁子文可是他公司成立初期最早的一批艺人，也是公司最下功夫培养的人。
记起对方是谁不代表赵钱要理会，尤其是梁子文早就离开了他的公司。
他蹭了蹭印宿的胸口，鼻音有些重。
“宝贝，我想睡觉。”
“睡吧……”
听到赵钱的话，梁子文礼貌的问：“这位先生是小赵总的情人吗。”
凉风一吹，赵钱突然清醒。
看着梁子文眼里的疑惑，赵钱只感到彻骨的冰冷。
唯有印宿神态不变，目光淡然。
作者有话要说：印宿不属于赵钱这个世界，所以他会在赵钱这个世界「死亡」，也就是恢复身份，回到他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