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求不得(一)49

  门僮:“我听说,你很早之前就像把盛灿阳送走了,比老大都早,因为做得太明显,还被盛灿阳揍了。”

  伊维这才笑了一下,笑容稍纵即逝,然后说道:“如果不是那件事,现在的法官应该是我。”

  门僮拉下话筒,说道:“请7号玩家发言。”

  “这世界都要毁灭了,”门僮随口说道,“你还在乎这些干什么呢?”

  伊维轻慢说:“你懂什么。”

  屏幕内。

  前置位一下子跳了两个预言家,发了两张查杀,信息量很大,7号发言都是蒙的,说道:“按理来说,应该听9号发言,定4号身份吧?应该是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刚玩,确实不是很明白。”

  “听不出好人牌,感觉3号小姑娘像个好人,忘了叫什么了,自我介绍了吗?哦,没有。哦我也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苏苏。”

  苏苏是个白净的男孩,但是发言紧张结巴,磕磕巴巴。他说道:“要非得在这两个预言家里选一个的话,我想先听一听9号的发言再决定,就这样,过了吧。”

  法官说:“请8号玩家发言。”

  8号是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女人,丰腴漂亮,穿着白牡丹旗袍,带着珍珠项链,画着华丽的眼妆,眼皮一撩,看了眼盛灿阳,懒散地说:“没什么好说的,过。”

  所有人:“……”

  门僮正在跟伊维聊天,差点没反应过来,赶紧拉下麦克风:“请9号玩家发言。”

  盛灿阳冲着8号笑了笑,显然已然明白,8号是故意的不发言,不给盛灿阳准备发言的时间。

  盛灿阳说:“我没想到,面杀也有滑麦给压力这一说?”

  众人微微笑了起来。

  “我的发言会长一些,”盛灿阳坐直了,胳膊放在圆桌上,说道,“警徽流:7、6。5查杀。”

  屏幕外,门僮喷了一口水。

  盛灿阳一边想,一边说:“5是随便摸的,运气好。抓牌的时候,没感觉谁特别不好,但5的晚饭吃得很少,我看了眼,大家的粥都喝完了,只有你没喝完,感觉你有点紧张,我验了你一下,感觉你不是女巫就是狼。”

  “但我感觉12更像女巫,所以就摸了你,”盛灿阳说,“猜的,如果12是女巫,麻烦今晚帮我毒一下1号。女巫可以听得懂吗?”

  盛灿阳很有礼貌地对12号说:“如果我是狼,昨晚一定刀你,因为你大概率是女巫,你太爱看周围人的表情了,一直在观察大家,听发言的时候也很紧张。如果你不是女巫,九成就是梦魇。”

  盛灿阳是第一个提到梦魇的玩家。

  四号李伟忽然举手说:“退水放手。”

  法官道:“4号玩家退水。”

  所有人的表情又是一变。4号放手了,那情况又是一变,郑伟确实在诈盛灿阳身份。

  “听你警下拍身份吧,”盛灿阳并不意外,面色如常,“我认不下你,不过5说你是个好人,那可能就是吧。前置位保两个人,3、8是好人,4号听他拍身份,点三个狼:1、2、5,剩下一个没找到,感觉藏着的像是个梦魇。看我验出来是什么吧。”

  所有人:“……”

  太凶悍了,2号小婷跳了白痴,且没人对跳,盛灿阳认为2是个狼?

  “说一下为什么3号是好人,”盛灿阳漫不经心,“因为前面的人都在保3,那她应该就是个好人。8号牌状态上像个好人,她想给我压力……而且没什么位置了,保错了就过两天再盘,先把明狼出了再说。”

  盛灿阳说:“2号为什么是狼……”

  他似乎也在思考应该怎么说,想了想,说道:“快忘了。哦,想起来了,你默认1号牌发你查杀是真的悍跳,而不是诈你身份,直接把身份交了,这是你是狼的原因,你们1号2号双狼吧。你这不是正常人的视角,正常接了查杀,像我,我会怀疑4号是不是诈身份,你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1没给你思考时间。”

  “前置位没人这么盘,”盛灿阳似乎有些奇怪,说道,“你们想不到吗?我劝白痴别跳出来,没什么必要,当然你想跳也可以,大家都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没必要听我的。”

  盛灿阳:“5号卖了两个视角:3号一定是好人,2号不是白痴,因为到你发言,都没人质疑过2号的白痴身份,你却提了一嘴,2号不一定是白痴,这是狼人不自觉说的真话。”

  “验6是因为前置位都在聊这个6,挺奇怪的,等一下,改一下警徽流吧,4、7顺验,6、12不管了,看投票。没什么位置了,随便验验吧。剩下的不太想说……解释一下为什么不觉得4是好人,因为感觉狼队会玩,在给自己做身份。没别的了,该说的都说了。”

  盛灿阳轻松地说:“过了。”

  门僮愣了一下,才说道:“请10号玩家发言。”

  屏幕外,门僮把麦又顺手关上,若有所思。

  片刻后,门僮说:“1、2、5都是你们找来的人吧。”

  “嗯,”伊维站起来,不看了,说道,“回了。”

  门僮:“还有最后一狼,他……”

  “重要吗?”伊维说,“他已经留了最后一狼4号的警徽流了。”

  门僮哑然。

  伊维说:“真没意思。”

  “真没意思,”盛灿阳中午的时候给海日打电话,说道,“你在吃什么?”

  海日在外面吃拉面,穿着一件白色的圆领卫衣,里面露着T恤的白边,他今天找了一副盛灿阳的眼镜带着玩,看上去像个文质彬彬的大学生,皮肤雪白,气质清雅,坐在拉面馆里像个少爷。

  他对着电话,赖赖唧唧地说:“你不说让我出门,在楼下吃面。”

  “这就算出门了?”盛灿阳不可置信,“走了有二百米吗?”

  “来回一定有,”海日说,“出门太麻烦了。”

  盛灿阳知道他下楼扔个垃圾都恨不得吹个头发,笑了起来。

  海日说:“还顺利吗?好想你哦。”

  盛灿阳想了想,说道:“顺利吧。”

  他坐在台阶上打电话,衣领上带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的五角星徽章,那代表着在狼人杀游戏中,警长的身份。

  “现在已经开完圆桌了吗?”海日说,“你抓到几个狼啊。”

  盛灿阳:“很多个。”

  海日:“好厉害哦。”

  盛灿阳说:“是哦。”

  海日对着电话,小声唱道:“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得快乐或委屈~”

  “委屈,”盛灿阳说,“不是很快乐。”

  海日:“那回来给老公抱抱。”

  盛灿阳“哈哈”大笑起来。

  “不开心吗?”海日忽然静悄悄地问。

  盛灿阳:“没有,就是想你。”

  海日没法松气,说道:“允许家属参观吗?过去看看你。”

  “你说呢?”盛灿阳问。

  “好吧。”

  盛灿阳:“很快回去,等着吧。”

  海日对着电话小声说了句蒙语,盛灿阳说:“我也爱你。”

  挂了电话,盛灿阳索性躺在台阶上,头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着天空。

  一个男人走过来,坐在了他身边,问道:“又给家里打电话?”

  盛灿阳漫不经心扫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郑伟说:“媳妇吗?”

  盛灿阳又“嗯”了一声。

  “挺好,”郑伟感慨道,“年轻人。”

  郑伟:“压力很大吧?”

  盛灿阳没说话,郑伟说:“只要能三天之内解决掉所有狼,你有机会活着。我才也是这样,你才这么卖力吧。”

  盛灿阳笑了一声,说:“你信我啊。”

  “当然,”郑伟说,“还没发言的时候,我就觉得会是你。”

  盛灿阳看了眼楼上,其余人都已经各自回了房间,暗流在这栋建筑中涌动着,盛灿阳突然有些烦躁,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郑伟说:“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讨论讨论战术。”

  “怎么讨论?”盛灿阳说。

  郑伟坦然道:“我是守卫,我想问问你,今晚该不该守你。”

  盛灿阳可有可无,没什么反应,说道:“你自己搏心态吧,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活儿。”

  郑伟:“我拿不准主意。”

  因为守卫不能连守,所以今晚守谁至关重要,如果守卫今天守了盛灿阳,则明天不能守,可如果今天不守,那狼人今天可能回偷刀盛灿阳。

  郑伟说:“你可不能不管,不然我只能瞎玩了。”

  “今晚别守了。”盛灿阳说。

  郑伟:“好的。”

  “你真觉得12是女巫吗?”郑伟随口问道。

  盛灿阳:“希望不是。”

  12号并没有站盛灿阳的边,如果他是女巫,很可能会把盛灿阳给毒了,所以盛灿阳今天中午开饭,下楼下晚了,很谨慎地没有喝汤,没有碰菜。

  盛灿阳不爱在游戏中拉帮结派,但有时候又不得不这样做,所以显得很烦躁,他坐起身来,对郑伟说:“他们在干什么?”

  “嗯?”郑伟说,“圆桌前已经没人了,今天把5号票出去了,很多人觉得不踏实,在屋里聊天。”

  盛灿阳便走进大厅里,沙发上坐着三四个人,一看见盛灿阳进去,又不聊了。

  盛灿阳看了一眼,对郑伟说:“上去躺会。”

  郑伟笑道:“好的。”

  盛灿阳走上了楼去,听见郑伟和他们聊了起来。

  晚上,春潮酒吧。

  海日在擦一个杯子,擦完之后放回到酒架上,转过头来,看见白凯走了进来。

  白凯:“哈喽,宝贝儿。”

  “哈喽,”海日问,“喝什么?”

  白凯是自己一个人来的,穿着短裙坐在了吧椅上,转了一圈,环顾四周,说道:“好干涸的一个地方啊。”

  海日知道他的意思,说道:“帅的还没来,没到点儿呢。”

  白凯:“你老公呢?”

  “做任务,”海日抽出一支XO,倒在酒杯里,推到他面前,“你来这边做什么?”

  白凯说:“有点事儿来这边一趟,突然想起你们了,可惜你老公不在。”

  海日:“……”

  白凯:“没别的意思,还不让看看?”

  “哪里哪里,随便看,”海日遗憾地说,“可惜他不在啊。”

  白凯:“这样,那你给他打个视频,告诉他我来了。”

  海日冷漠道:“不方便。”

  白凯:“……”

  白凯把包打开,抽出一面镜子,照了照,说道:“男人自己长腿了是会跑的,看能看得住吗?”

  海日抽出一支竖长的酒,高高扬了起来,白凯吓了一跳,海日却抛出去,转了几圈又接住,冷漠地用开瓶器开瓶,说道:“打、断、了、不就跑不了了?”

  白凯笑了起来,灿烂极了,笑得花枝招展。

  海日给他倒上。

  白凯说:“干杯。”

  海日没拿酒杯,随口说:“干杯。”

  伊维从外面走进来,说道:“老板,开张了不叫我?”

  “大老板不在,”海日随口说,“二老板也出去玩了,没几个客人,你想帮忙就留下吧。”

  酒吧里很多客人都是冲着盛灿阳的美色来的,很多人站在门口,看见盛灿阳不在,就不进来了。

  伊维搬了张凳子坐在了海日旁边,于是海日站着,他坐着,海日干活,他看着。

  海日说道:“你来监工吗?”

  “不是,”伊维好似听不出他的讽刺,“打工。”

  海日实在看他不爽,踩着凳子的滑轮,把他踹到一边去。

  伊维拖着凳子挪到了白凯身边,白凯看了他一眼,兴趣寥寥,说道:“哈喽。”

  伊维:“嗯。”

  白凯:“我叫白凯。”

  俩人像是在走过场一样,伊维伸出手来跟他握了握:“伊维。”

  海日看了他俩一眼,继续擦杯子。

  白凯说:“老板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喝一杯吧。”

  海日有点心动,但是盛灿阳又不喜欢他喝酒,一会儿可能得视频,海日说道:“算了,你们喝吧,给你们免单。”

  伊维马上说:“开瓶贵的。”

  海日真的去找了一瓶贵的白葡萄酒,拿上来,说道:“这个很甜,你们尝尝。”

  白凯也不推辞,捏起高脚杯,说道:“干杯。”

  伊维和他干杯,白凯喝了一口,惊讶说:“好甜,这是什么?”

  “不认识,”海日把瓶身亮给他们,在昏暗的灯光下,是一串不认识的英语字母,“好像是西班牙文。”

  伊维看了一眼,说道:“意大利语。”

  他一抬眼看俩人都在看自己,说道:“就认识几个词儿,看出来是‘白葡萄酒’了,它俩有一个字母是不一样的。”

  白凯:“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些东西?”

  “交过个外国女友。”伊维说。

  海日感觉他俩的气氛似乎是认识的,很默契。更奇怪的,海日在他们中间,也感觉似乎并不陌生。他单独和白凯、伊维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这种感觉,但是三个人凑在一起,就好像很习惯。

  白凯说:“这酒好喝,我拍下来,回头去买。”

  “很贵,”海日说道,“这一瓶八百多,平时没什么人点。灿阳只进了两瓶。”

  白凯:“小意思。”

  海日道:“喝不完你带回去吧。”

  白凯挺开心的,打了个响指,对伊维说:“你再喝一杯别喝了。”

  伊维没什么意见,举了下杯,白凯给他倒酒,他一口干了,说道:“敬你。”

  白凯哼笑了一声。

  海日看着看着眼前的场景莫名觉得熟悉,光影闪烁,忽然间,有些东西闪烁在自己的脑海里,一头鲸鱼发出摄人心魄的鸣叫,从高处翻滚一圈,然后缓缓地坠落下去,海日大喊了一声,抱住了一个男人,随后,鲸鱼化作了漫天光点,撒入大地,男人也随即消失。

  夜晚,几个人在酒吧里东倒西歪,海日自己从昏睡的众人前走过去,走出门外,看见天上一头灰鲸掠过……

  海日:“……”

  海日脸色一变,有些茫然地站在吧台前。

  白凯和伊维在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注意到他的神色的变化,但是没有说话。

  海日说:“你们——”

  白凯和伊维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海日正要开口,黄毛提着两个大塑料袋从外头摇头黄毛地走进来:“海哥,嫂子,超市大促销——绝啦!给你买了两块毛巾,你猜多少钱?”

  说着把塑料袋往吧台一放,发出了“吨”地一声,随即一扭头,看见了白凯和伊维,说道:“哎?你们来啦?今天超市大促销——”

  白凯和伊维脸黑如锅底,恨不得将他杀之而后快。黄毛吓了一跳,自觉吞了后半句。感觉心里毛毛的。

  海日把塑料袋拿到柜台下面,神色已经恢复正常,黄毛乐呵呵地说道:“十块钱!两条!给你和阳哥一人一条,你是粉的,他是蓝的,都别抢,都有。”

  海日给了他后脑勺一下,说道:“换班。”

  黄毛只好不明所以地钻进吧台:“你干吗去?”

  海日一脸戾气,神鬼莫近:“打电话。”

  海日坐在卡座里,头顶的光影五颜六色,打在他的身上,他眉骨优越,看上去像误入尘世中的贵公子。他闭上眼睛,感觉有些茫然。

  这两天的感觉到底都是什么?

  海日感觉自己已经触碰到它了,答案呼之欲出,但之所以现在还不明白,是因为他自己下意识地在抵触。他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海日感觉自己的心在颤动,他抬起手捂住脸,此时此刻无比想念盛灿阳,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怎么办?”海日茫然地问了一句,没人回答。

  手边的电话响了,上头写着“老公【太阳】”。海日忽然感觉很疲惫,没有接,电话很执着地响了三次,不再打来了。

  片刻后,就听见黄毛在后面接电话:“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他说给你打电话去了。”

  海日闭上眼睛,躺在了卡座沙发,蜷缩起来,片刻后不自觉地睡着了。

  梦里,海日很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在做梦。

  他站在中央塔塔尖上,穿着黑色的衬衣,显得整个人皮肤更白,眼瞳发出蓝绿色,仿佛不似人类。

  “这是最后一次任务,”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说道,“求不得。”

  海日冷淡地说:“知道了。”

  中年男人道:“对这人间没有一丝眷恋吗?”

  海日冷笑了一声。

  中年男人说:“你的眼镜呢?你打算这样去参加任务?”

  “伊维会帮我暂时抹掉我的能力,”海日说,“不需要再戴眼镜了。”

  “好吧,”男人只得说,“那你的记忆也没了,再植新的?”

  海日并不在乎。

  男人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你还很可爱,后来倒是越相处,越没法走进你的内心了,他们说你最近都不和大家来往,怎么了?”

  海日说:“因为我要死了,不想让他们记得我。”

  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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