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if线的那些事

　　91.

　　苦着一张脸的藤原又在我的要求下把我送到了漩涡咖啡厅。

　　这次他很明智地没有询问是否需要保护。

　　我走进咖啡厅后， 织田作之助已经坐在了座位上，一边吃着一份咖喱饭一边等我。

　　看到了我的身影，他招了招手。

　　走到他的对面， 我一坐下就有服务员靠近问道：“这位小姐您想要点什么？”

　　我看着他的那份咖喱饭， 也懒得再想别的。

　　“和他一样吧。”

　　服务员皱眉劝解道：“小姐要不要再看看别的？我们这里也有甜品之类的。”

　　“织田先生的咖喱饭很辣， 不太适合您。”

　　很辣？有多辣？

　　我不大相信地从桌上的餐具盒里拿起一把小勺， 请求道：“织田先生，我可以试一试吗？”

　　“试一试的话， 当然可以。”

　　织田作之助将盘子向我这边推了推。

　　92.

　　我舀了约三分之一勺放进嘴里。

　　饭粒上占满的咖喱一进嘴就火烧火燎的，烫得我连忙灌了好几口服务员端来的冰水。

　　含着被辣出来的眼泪，我吸了吸鼻子，抽出一张纸巾擦拭。

　　“真的好辣……”我放下勺子，攥着纸巾， “那你们这边有蛋包饭什么的吗？”

　　“不过……等我走的时候麻烦打包一份这个同等辣度的咖喱饭。”

　　不让太宰治吃上一口这种地狱级别的超辣咖喱饭，我就不叫中原中原！

　　93.

　　服务员端来一份造型可爱的蛋包饭。

　　番茄酱构成的猫猫笑脸在我毫不留情的勺子下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我舀起一勺蛋包饭， 将清甜的玉米粒和翠绿的豌豆全部吃掉。

　　“是这样的。”我咽下米饭，垂着眼眸，粉饰了下语言，“芥川的妹妹……我认识。”

　　“不过她并不想回到哥哥身边。”

　　“是这样啊。”织田作之助平静极了。

　　他快速地吃完咖喱饭， 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

　　“不过芥川很想找回她。”

　　94.

　　“那又怎样呢？”我伸手喊来服务员， 加了一杯热可可。

　　“银是因为觉得回去之后，芥川仍然会以她作为破坏一切的理由。”

　　“最后很有可能会使得芥川连自己都破坏掉。”

　　“所以你是想要拜托我劝说芥川不要再去寻找银？”

　　织田作之助把杯子放回到桌面上，顿了一下道：“这不……”

　　“不是这样的。”

　　我飞快地打断他的话，抬起头， 直视他的双眼。

　　“如果您对芥川能够变好抱有希望的话， 那么请您帮助我。”

　　“我也有哥哥，因此， 完全能够体会银的心境。”

　　“之所以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归根究底还是都要怪那家伙。”

　　“所以……”

　　我把勺子搭在盘沿上。

　　“我想拜托您帮我教育下他。”

　　95.

　　我简要地描述了下我观察到的太宰治的种种表现。

　　最后我吹着热可可的表面，啜饮一口道：“那家伙大概是在慢性自杀的同时，准备利用银引着芥川做些什么。等芥川按计划完成了相应的部分后，他大概也就可以放心去死了这样。”

　　“那我又能帮上什么呢？”织田作之助很耐心地听完我的叙述，认真地问道，“我和他并不认识，更不用说劝解了。”

　　“但您认识芥川啊。”

　　“如果芥川得知了银的消息，想要找她的话，您能尽可能地帮忙拦住吗？就转告他说，银暂时不想和他见面之类的话。我会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努力地找出那家伙的真实目的的。”

　　等我得知了他的目的，我再见招拆招也不迟。

　　96.

　　织田作之助着实是个老好人。

　　他没有把我的话当作是小孩子的戏言，而是很郑重地向我承诺说，一定会尽力帮助我。

　　“十分感谢您能够告诉我这样的消息，我会时刻关注芥川的情况的。”

　　“我也会在第一时间将银的后续情况告知您。”

　　以这样的话语作为本次见面的终结，我拎着打包好的地狱魔鬼辣咖喱饭回到了港黑大楼。

　　我问过哥哥，他说自己已经吃过饭了，不需要我给他带。

　　不过太宰治肯定没有吃。

　　啊，我好贴心（真诚.jpg）。

　　97.

　　推开太宰治的办公室的门，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

　　我把咖喱饭放在他的桌子上，再次确认了一遍确实只有他自己。

　　“你要找中也的话，要回到他那边去哦。”太宰治头也不抬，拒绝道，“我不吃。”

　　不，你必须吃。

　　我充耳不闻，把纸袋打开，从里面端出那份咖喱饭。

　　掀开盖子，拆开一次性的餐具搭在盘边。

　　像是被咖喱饭的气味吸引了，太宰治神情莫名地抬起头。

　　他停住手中的笔，嘴唇微启，鸢色的眸子愈发深沉。

　　98.

　　我把这份咖喱饭推向他，“太宰哥哥不想尝尝吗？”

　　“这可是我吃过的最神奇的咖喱饭了！”

　　这个辣度是真的神奇。

　　一点都搞不懂织田先生怎么吃完的一整份。

　　太宰治眨眨眼，眼中的情绪被迅速地隐藏了起来。

　　他接过我推过去的盘子，捏着勺子，挖了一勺咖喱饭放进嘴里。

　　“嘶，好辣好辣——原来是这种味道啊。”

　　这句话的鼻音很重，重到我几乎听不清后半句。

　　听着他这厚重的鼻音，我忍不住在他脸上搜寻被辣到的痕迹。

　　可惜搜寻未果。

　　99.

　　我只能看到他通红的双眼，浸泡在湿润的泪水中。

　　那泪水却半掉不掉的。

　　这种程度应该算是整蛊成功了吧？

　　我尝过织田先生的咖喱饭，自然清楚那到底能有多辣。

　　吃一口也就差不多了。

　　再多我真怕他吃进医院或者直接挂掉。

　　刚准备开口道歉的我惊讶地看到太宰治不但没有生气，而且还吃起了第二口。

　　“你怎么还吃？！”我连忙阻止道，“不要命了吗！”

　　那种辣度，除了织田先生，其他人吃完都会被辣死吧？！

　　100.

　　太宰治吸着气，全然不顾我的劝阻，一口接着一口地吃着咖喱饭。

　　在吃饭的间隙中，他命令道：“小银，给我一杯冰水。”

　　听了这话，我更加慌乱起来。

　　吃辣又喝冰水，这是胃穿孔的节奏。

　　不会吧不会吧，这家伙就要死在我手上了？

　　太宰治，不知几几年生人，死于超辣咖喱饭。

　　这么一总结……感觉我下手好狠的样子呢。

　　101.

　　我跟在银身后，不敢多做犹豫，请求道：“银姐姐，能先联系医生吗？我怕太宰治会辣死他自己。”

　　“医生一直都在。”银用一种稀松平常的语气回答道，“首领以前也做过这种事。中原小姐您不用担心。”

　　“可……”这份咖喱饭毕竟是我带回来的啊。

　　“首领不想吃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吃的。所以，错不在您。”

　　我抿紧嘴唇，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只好转身向着来时的地方跑去。

　　太宰治如果出了问题，最起码我要第一时间喊人来才行。

　　102.

　　再次推开那扇门，我喘着气，看向太宰治的方向。

　　那家伙已经趴在桌上，明显失去了意识。

　　吓得我根本来不及调整呼吸，赶紧跑到他身边伸出手试探他的呼吸。

　　他虚弱的鼻息打在我伸出的食指上，这份微弱的存活证明竟然让我感到了一丝丝的感动。

　　这家伙还有救，死不了。

　　103.

　　医生的动作很快。

　　在我呼叫不久后，急救设备和担架什么的就已全部到位了。

　　医生们的及时治疗让太宰治的生命体征变得清晰平稳了许多。

　　从超辣咖喱饭下幸存的太宰治没多久就睁开了眼睛。

　　他咂咂嘴，颇有几分遗憾道：“咖喱饭还没有吃完。”

　　“你都要胃出血了，还想着那份咖喱饭？！”

　　这是一种多么让人钦佩的作死精神！

　　我恨恨地握紧拳头，却只敢锤在床头的小柜子上。

　　本来这家伙就在胃出血的边缘晃悠，我这一拳要是真的锤在他身上，估计他就要吐血了。

　　104.

　　太宰治躺在床上，侧过头来看向坐在床边的我。

　　“妹妹酱怎么会认识他的呢？”

　　明明是一句问句，他语气却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冰冷又沉寂。

　　“你是说织田先生吗？”我双手撑在椅面上，晃着小腿道。

　　“我是在书店碰见的织田先生，然后和他一起吃的晚饭。”

　　为了弥补我有些出格的恶作剧，我在他的要求下，详尽地复述了我和织田先生在书店的那次偶遇。

　　当我说到了织田先生一直在看书店里小说新人赏的公告时，太宰治轻轻合上双眼，喃喃自语道：“新人赏吗？”

　　“真好。”

　　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和我之前看到的笑容都不同的，更加发自内心的，清浅的笑。

　　“真好啊。”

　　太宰治无意义地重复着。

　　105.

　　看他的表情，我能够推断他一定是认识织田作之助这个人的，甚至对他很有好感并且十分熟悉。

　　可织田先生明显并不认识他。

　　又是他脑子里那些“必然”吗？

　　这其中的奇怪之处完全不是“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可以解释的。

　　以织田先生的那种性格，就算是再老好人，也不可能和敌方首领友好相处。

　　哪怕有朝一日，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不再是敌对的关系了，这种事也绝对不会发生。

　　那太宰治这种对织田作之助如同挚友一般的态度的来由会是什么呢？

　　我隐约猜到了什么，但一点都不敢肯定。

　　那猜想实在过于不现实。

　　然而，在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之后，仅剩下的那唯一一个可能性，再怎样不可能，也是正确答案。

　　太宰治拥有的，不是“关于未来的记忆”，而是“关于平行世界的记忆”。

　　这才是正确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我感觉照这样下去，我下章写不到信仰之跃了。

　　淦，我下章说什么都要写到信仰之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