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大恶魔-4

　　达维徳一拳再次击打在钢化玻璃上。

　　这一次玻璃上不仅留下了血迹， 还留下了一点点微不可查的细小裂缝。

　　小丑的针剂对他的影响很大，眼白处已经布满了血丝。

　　看起来狰狞可怖。

　　“啊…看起来已经起作用了呢。”

　　小丑小声笑了起来：“好像比我预想中的要快一点。”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小蝙蝠。”

　　带在针刺的铁块突然在距离蝙蝠侠鼻尖一英尺的距离停了下来。

　　他甚至打开了钢化玻璃的开关：“毒素会让人失去理智…呃， 不不不， 只是会无限放大人心中最疯狂的想法。那只是些小小的想法， 蝙蝠侠， 不过那些小小的想法大部分都包括了杀死你。”

　　“你会怎么做呢？你的小情人看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你要帮他解决这一切吗？这不算是杀人， 你只是终结了他的痛苦，这是帮了他...”

　　他越说，越像是被自己的话逗笑了一样，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达维徳的皮肤变得愈发呈现出病态的苍白，樱色的薄唇红的像血一样。

　　看得出来， 他正在努力抗争着这样的变化。

　　他弯下腰，却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

　　极力捂住的薄唇露出几声低沉的笑声。

　　他紧紧皱着眉头， 咬紧了下唇。

　　挣扎着站起身，颤抖地手解开布鲁斯身上的束缚。

　　“不要想着把他带回去治疗了，没有治疗的方法，再加上这间屋子已经全部加固过一遍了， 根本没有逃出去的可能。只有当你们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我才会打开门。”

　　小丑兴致勃勃地撑起下巴注视着监控镜头上的画面， 他们的表情让他的心情变得非常愉悦。

　　但画面突然闪了两下，麦克风也响起了滋滋的电流声。

　　“咦？”

　　小丑疑惑地拉了拉电线。

　　“达维徳…”

　　手臂终于被释放，布鲁斯抬起手抚摸着他的脸，一时间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

　　他的大脑催促着他让他快点找到一个解决当前难题的方式， 但他不知道。

　　他甚至连：“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样的谎话都说不出口。

　　“别难过。”

　　达维徳的手指抵在了他的唇角：“笑一笑， 还没有那么糟糕。”

　　他低下头吻了吻蝙蝠侠黑色头盔额头的位置：“我说过会保护好你的，别担心。”

　　只是他不停颤抖的手和明显不正常的肤色状态看起来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布鲁斯握住了他的手， 指骨的部分正在不停地向外渗着血。

　　腰带中有些以防万一的止血喷雾，他喷在了达维徳手上，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手询问道：“还疼吗？”

　　达维徳勾唇笑了笑，他摇了摇头。

　　“你怎么这么傻。”

　　布鲁斯掐了掐他的脸颊：“那玻璃你怎么可能能打碎，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布鲁斯垂下眼眸，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将达维徳一把揽进了怀里：“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总会这样的，身边的人被波及到，搞成这样。”

　　他想起他关于亲吻额头的话，垂下眸吻了吻他的额头：“会有办法的。”

　　他腰带中还有些镇定剂，也为达维徳打了一支。

　　“达维徳”朝着蝙蝠侠笑了笑：“听着，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他拿起束缚地皮带捆扎在了自己的脚踝上，眼尾泛起艳丽的红色。

　　不知道毒剂究竟刺激了他什么样的疯狂，薄唇中露出几声低笑，他在布鲁斯的注视下将自己困束好，只剩下一只手一粒粒解开睡衣的扣子。

　　他抬起头对上布鲁斯疑惑的目光：“反正也要这样把我捆起来以免我真的做出什么事情。要不现在趁我还有理智来一炮？可以让你在上面。”

　　布鲁斯：“？”

　　他根本猜不到达维徳的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一身正气·蝙蝠侠迅速帮他重新扣了扣子又解开了他手腕上的束缚：“别闹，我们还有机会出去。只要是毒剂就一定会有解药，卢…有人可以帮我们。”

　　“真的不要嘛？”

　　达维徳笑嘻嘻的看着他：“这可是你唯一的反攻机会。”

　　布鲁斯尴尬地轻咳一声，摇着头拒绝了他：“不要！”

　　“好吧。”

　　达维徳的笑容有些说不出的温柔，坐起身，攀住了蝙蝠侠的肩头。

　　一双带着血丝的红眸看着布鲁斯，牵起了他的手：“我怕之后没有机会再说了，布鲁斯。我爱你，你知道吧？”

　　“我知道。”

　　布鲁斯的眸色闪了闪，手指抵在了他的唇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还有机会的，出去再告诉我这些，达维徳，我还有很多事情想问你。”

　　达维徳摇了摇头，却依旧在笑。

　　那大概是毒剂的影响。

　　他的手臂环住了布鲁斯的腰，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并不喜欢哭，布鲁斯。哭泣在我眼里一直都是懦弱的示弱行为…”

　　“其实我已经很少会受伤了。”

　　他歪着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口，像是非常意外它依旧没有要愈合的趋势。

　　“但我很怕疼。”

　　“你知道的。”

　　“我知道。”

　　布鲁斯低下头吻了吻他的眼角：“你从小就这样，对疼痛很敏感，但你从小就是个小哭包。”

　　达维徳像是被他的话逗笑了：“我才不是哭包，我最讨厌干什么都会哭的行为了。”

　　“只是有的时候…会很疼。”

　　他的眼角突兀地滚落了大滴大滴的眼泪，却依旧还是笑着的：“心脏，虽然知道我早就没有心了。但还是很疼…一想到，我马上就会和你分开了，布鲁斯。”

　　“一刻都不想要和你分开。”

　　“我真的好爱你。”

　　“这双眼睛从始至终只看到你一个人。”

　　“我好害怕，你会抱着一样的情感，看向另一个人。又或者，像是以前一眼，根本忘记了我的存在。”

　　“甚至我…想要杀了你，好让你不会这样做。”

　　…

　　[你确定下面没有问题吗？]

　　迪克的声音有些担忧。

　　“没有。”

　　达维徳一边擦拭着手上属于小丑的血迹，嫌恶地将纸巾扔进垃圾桶里。

　　他没有杀死小丑，仅仅是把他暴揍了一顿，只不过可能打得他几年内都不能蹦出来作妖了。

　　“那是‘我’，如果他察觉到自己可能会做出什么伤害布鲁斯的动作的话，会直接自尽。”

　　他从小丑口袋中摸出钥匙，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被他整个绑起来的哈莉·奎因，大步走出了房间。

　　[我不明白，那不是只是现实宝石构建出的幻像吗？]

　　“怎样才算是幻象呢？如果想要足够真实，或者干脆让它成为真实，那么它必须有一个参照物才行。”

　　达维徳敛起眸子，幸亏他留了一手。

　　在察觉到N金属对他的影响比想象中的愈发夸张时，他全力释放了些黑色的气状能量，从细小的换气口溜了出去，跟上了小丑。

　　留在那里的是另外的能量体，借由红色宝石的力量骗过了小丑的眼睛。

　　[所以...]

　　“所以那会是我本人会做出的所有反应，你不需要担心。”

　　…

　　布鲁斯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脊背。

　　就好像他根本不觉得他说的这些话有多么疯狂一样。

　　“我永远不会。”

　　达维徳低声笑了笑，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他的笑声甚至听起来已经和小丑差不多了，诡谲又粘腻，令人厌恶。

　　“转过身去，布鲁斯。”

　　布鲁斯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这样转过身非常的危险。

　　小丑化的达维徳可能一不小心就会要了他的命，但布鲁斯还是毫不犹豫地，没有任何疑惑地背过身：“这样吗？”

　　达维徳满意地笑了起来：“是这样。”

　　接着，空气似乎都变得安静了起来。

　　布鲁斯只听到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哒”声。

　　他猛地屏住了呼吸。

　　却不敢回过头。

　　门猛地在他面前打开了。

　　就如同小丑所承诺那样，如果他们只剩下一人。

　　但小丑那聒噪的声音没有在扬声器中响起，门外也站着一个令他感到无比意外的人——达维徳。

　　只是他的脸色看起来非常正常，肤色虽然苍白，但唇却不是那样过分的红色，而是有些浅淡的樱色。

　　就好像刚才那样的达维徳是他的梦一样。

　　布鲁斯飞快的回过头看了一眼。

　　他身后确实空无一人。

　　达维徳挑了挑眉，扶着门框适时接了一句话：“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其实早已经不算是人类了。”

　　他懒散地靠在那里，神情傲倨又漫不经心。

　　深蓝的丝质睡衣衬得皮肤愈发苍白，他甚至连鞋子都没有穿，赤着脚。身材高挑，裹上衣物甚至会觉得他有些瘦削。

　　但并不是，布鲁斯知道那薄薄睡衣下包裹着如同猎豹一般充满爆发力的流畅肌肉。

　　一头柔软的白发并没有整理过，显得有些杂乱、桀骜。红眸如同上好的鸽血红宝石，璀璨带着光亮。薄唇轻抿着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黑色的皮制宽项链勒紧天鹅一般的颈项。

　　他长得很漂亮，如果忽略性别，甚至很轻易地就能够成为所谓的“好莱坞甜心”。被那双眼睛认真注视，很容易就会心跳加速脸红起来。

　　尤其是，睡衣没能遮掩的地方露出星星点点的吻痕，那是他昨晚留下的，做不了假。

　　“但是…”

　　这怎么可能？

　　布鲁斯诧异地看着他。

　　达维徳抬起手，晃了晃手中由黑色气息一样的东西构成的小瓶子，其中的正是小丑的淡绿色药剂：“如果是在疑惑这个的话，它在这里。我觉得你可能会用到它，拿去研究一下或者制造些解药之类的，说不定某一天小丑又会拿出一样的东西。”

　　他将那瓶试剂直接朝着布鲁斯扔了过去，依旧扶着门框没有动。

　　布鲁斯抬起手接住，那试剂看起来确实像是小丑出品。但他还是觉得非常的奇怪。

　　非常奇怪。

　　达维徳却扬了扬眉：“还不走？难道你真的想在这里…？”

　　布鲁斯额角突兀地开始跳动青筋，差点把手中的试剂扔回去砸到他脸上。

　　达维徳却还是耸耸肩，勾起唇笑着看他：“不可能的，刚才是你唯一的反攻机会，但是你拒绝了。”

　　“你脑子里一直在想的都是什么废料！”

　　蝙蝠侠咬牙切齿。

　　“走吧，我刚给小丑叫了救护车。被他们看到蝙蝠侠当众欺辱无辜小市民可不太好。”

　　“…谁是无辜小市民？你不觉得你的该解释一下吗？”

　　布鲁斯快步走到他身边，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怒视着他。

　　“我啊。”

　　达维徳低下头，红眸含着笑意看着他，任由他揪着自己的领口，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唇角。

　　“好像确实忘记给你些缓冲时间。”

　　达维徳抬起手在自己眼尾抹了一下，眼眶立即就红了起来。

　　他眨了眨眼，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样子，瘪了瘪嘴：“人家其实不是小白兔啦，人家是恶魔哒～”

　　那张脸看起来是很可爱很惹人怜惜，但那双红眸中却满是戏谑。

　　“布鲁西…你是不是…”

　　他的声音低沉的在布鲁斯听起来简直如同恶魔的低语。

　　“石更了？”

　　“滚！”

　　布鲁斯咬牙切齿地在他脑袋上重重敲了一个爆栗：“你一直在骗我？分手！”

　　“分手？”

　　达维徳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疑惑，他无辜地眨了眨眼：“我们不是炮。友关系吗？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他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一个踉跄，径直摔进了布鲁斯怀里。

　　“达维徳？”

　　布鲁斯慌忙揽住了他的腰：“怎么了。”

　　“不，没事。”

　　达维徳摇了摇头，将自己大半的重量都压在蝙蝠侠身上。

　　“只是有点累，你把那枚戒指拿的离我远一点。”

　　“我没想骗你的。如果你想知道，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如果你愿意接受，我们可以再讨论…在一起的事情。不愿意接受也没关系。”

　　“毕竟你比较喜欢…小白兔那一款，我也算是身不由己吧？毕竟我想要你。”

　　“我没有！”

　　“你没有想把我骗上床吗？”

　　红眸带着笑意。

　　“…前提是你。”

　　“…什么意思？”

　　“意思是…”

　　布鲁斯深吸了一口气：“你出现在那里。无论你是什么样子，经历过什么，我都会义无反顾的、无可救药的…”

　　“喜欢上你。”

　　“前提是你。”

　　“眼泪可以作假，达维徳，但眼神不可以。心跳可以消失，但心动不会。”

　　“你这样骗人，是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布鲁斯勾起唇角，捏着达维徳的脸颊：“要向我好好道歉。”

　　“用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达哥：？？？

　　逗我？蝙蝠嘴能有这么甜？假蝙蝠！（指指点点）

　　老爷：您真以为您能算计我吗？还不是我血赚不亏？

　　（蝙蝠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