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无限城本是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下, 中原中也保存了一部分无限城的构架，让受伤和没受伤的都在这里避难。
鬼舞辻无惨时候他们寻找上去的方法，最终的决定是——挖洞。
每个人都狼狈不堪, 除了中原中也。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袭来，产屋敷耀哉被刺得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生理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随着鬼舞辻无惨死亡, 产屋敷一族身上的诅咒消失，他脸上的疤痕也消失无踪。
连带着, 他的视力也渐渐恢复。
他的两个女儿就站在不远处, 脸上是第一次出现的开心的笑容。
虽然身体依旧虚弱, 那因为诅咒常年折磨而导致的身体亏空也许一辈子都补不回来，但他活下来了，看到了产屋敷一族, 看到了整个人类的未来。
“真好啊。”他缓缓直视那其实并不刺眼的朝阳，扬起了一个释然的笑容。
产屋敷耀哉抹掉了眼泪：“天音。”
产屋敷天音站在他的身侧。
“中原先生呢？”
“我妻君受了重伤，忍正在治疗, 中原先生守在我妻君身边。”
“是吗。”产屋敷耀哉回过身，看着不远处临时搭起的帐篷, “走吧, 我们去看看，看看这一场战斗中的英雄们。”
临时搭起的帐篷里有很多的伤员, 治疗过的已经抬出去，正在治疗和还未来得及治疗的都在里边。
愈史郎虽然嘴巴狠毒但帮人治疗的时候相当利索, 偶尔会产生让人啼笑皆非的把弥留之际的人气醒这样的事。
善逸是蝴蝶忍亲自治疗, 倒是没受到这份罪。
他已经醒了，被中也带着出了帐篷外，坐在了地上看着朝阳。
中原中也站着, 跟他一起享受着这一份安心。
当然，安心不是安静，这里是不可能安静的。
受伤的人痛苦的呻/吟声，即便受伤也忍不住发出的兴奋的笑声，还有轻伤的人们的高谈论阔。
他们在为这次的胜利庆祝。即便很多人千疮百孔，却享受着这份胜利的喜悦。
“主公大人！”
“主公大人！”
此起彼伏的问好声吸引了善逸和中也的注意。
我妻善逸拉着中也的手，借力站了起来：“主公大人。”
“我妻君，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看到你这么精神我也就放心了。”
我妻善逸：“蝴蝶小姐已经给我治疗，现在很好！”
他的视线一直在产屋敷耀哉的脸上停留，那原本已经蔓延了整张脸的疤痕竟然消失无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非常有分寸，这种事没有问出口。
产屋敷耀哉看向了善逸身边没说话的赭发青年。
他的周身没有了战斗时候的锐利，锋芒全部收敛，站在这里就如同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实际上，他也确实是人类，以人类的身份在世间行走。
产屋敷耀哉对中原中也进行了一番郑重的道谢，我妻善逸听着听着打了个哈欠，困了。
也对，这么长时间的激烈战斗，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消耗自然很大。
“善逸？”中原中也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
“喂，你怎么了！”
我妻善逸晃了晃脑袋：“晕乎乎的。”
说完，眼前一黑，在中也担忧的叫声中真的晕了过去。
————
产屋敷夫妇和九柱们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我妻善逸的身体到达了承受的极限。
原本没有反应的时间诅咒和神明的馈赠发生了反应，即将压垮善逸的肉/体和精神。
无论是心跳，脉搏，还是各个器官的机能都在下降，这样下去善逸会虚弱致死。
这是中原中也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到来会给善逸造成负担，这负担竟然会大到压垮善逸。
产屋敷天音：“一个人能得到并承担的福祉是有限的，没有人能承担得了无尽的来自神明的馈赠，我妻君也一样。中原先生的出现改变了我们的轨迹，也许是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因为这个得到了新生。可是，您是属于异世界的神明，能对您祈祷的只有善逸，所以能承担这份馈赠的也只有善逸。”
太宰治的异能无效化是有作用的，中原中也之所以能来这里帮助鬼杀队完全是因为善逸的祈祷。
这个祈祷得来的结果太重了，我妻善逸无法承担。
只不过鬼杀队的所有人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参与这一次战斗，我妻善逸也是一样。
他们的信念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掉鬼舞辻无惨！
蝴蝶忍：“所以，之前其实是我们想岔了。时间的诅咒不是没有副作用，而是副作用跟‘神明的馈赠’正好抵消了。而现在，二者失衡，这才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中原中也看向了拄着拐杖的炭治郎：“善逸的行李呢？里边有符纸，那是封印时间诅咒的符纸。”
产屋敷天音：“如果没有时间的诅咒，善逸如何承担得了‘神明的馈赠’？”
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他没辙了。
在这里干着急也不行，善逸由蝴蝶忍亲自照看，所有伤患在中原中也的帮助下回到了蝶屋。
恢复成人类的祢豆子看着一个个重伤的人，眼泪直流。
即便成为鬼的时候她心智只是孩童，但这不代表她会忘记那些事。
得到消息的桑岛慈悟郎请求面见天音大人，当天下午，产屋敷天音离开。
中原中也坐在了善逸床头，一言不发。
这是单人房间，原本是祢豆子用的，善逸的情况特殊，虽然蝶屋床位紧张他却必须给他腾出一间。
桑岛慈悟郎敲了敲门，在中原中也应声后走了进去。
看到来人中原中也连忙站了起来：“桑岛先生？你的伤...”
桑岛慈悟郎想到昨天见到他的场景，一时间有些羞愧。
“不碍事。”他说，“虽然已经老了，但底子还在。”
“善逸怎么样？”
“还是原来的样子。”
看起来就跟睡着了一般，但身体的状况其实很糟糕。
尤其是善逸本身就受了很重的伤。
中原中也给桑岛慈悟郎让位，自己站在了床边。
没有一个人出声，整个房间里只有三人的呼吸声。
最后是桑岛慈悟郎打破了沉静：“这么安静的善逸，还真是很少见。倒是有点怀念平时说个不停的他了。”
中原中也莞尔：“确实。”
桑岛慈悟郎：“我跟天音大人商量过了，现在也许只有一个办法。”
中原中也惊喜的看着他：“有办法了？什么办法？”
“让善逸成为中原先生的神使。”
中原中也一怔，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
桑岛慈悟郎：“成为神使，时间的诅咒不会对他的身体产生影响，也能光明正大的承受神来自你的馈赠。”
中原中也：“先不说我有没有办法把他变成神使，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如果是我的神使，也就是说他的家将不再是这里，而是...”
“是中原先生所在的那个世界。”
桑岛慈悟郎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的。那样一来，即便有时间的诅咒，善逸也不一定会再出现在这个世界里。虽然无可奈何，但只要他活着就好。”
中原中也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板着脸：“善逸不会同意的。第一次到那个世界的时候他就一直说要回桃山，要找你，你是他唯一的亲人，如果知道要离开你他不会高兴的。”
桑岛慈悟郎笑了：“是吗？善逸一直跟你说起我呀。”
“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桑岛慈悟郎：“善逸也经常说起你的事。”
听到这话的中原中也没有意外，善逸这家伙能说很多的事，一整天说个不停都没问题。他只是不懂桑岛慈悟郎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跟我，灶门兄妹，嘴平伊之助他们，一直说的都是你。”
“‘文逸一直中也中也的叫，好像不喊中也就不会说话一样。’这是伊之助的原话。”
中原中也捂嘴，垂眸，脸颊慢慢发烫。
这个笨蛋！
“中原先生，善逸确实很在乎我们，但他也同样在乎你。”
“也许用我们自己的意愿来决定这件事相当自私，但如果是为了善逸，我想不管是我还是你，都会接受这个办法。”
他愿意接受，不如说欣喜若狂。
善逸能活下去，并且还是在他的身边一直活着，还有比这个更让他开心的事吗？
中原中也做最后的挣扎：“我并不懂怎么契约神使。”
“神主知道。”
桑岛慈悟郎接下来说的话打动了他。
“善逸很温柔，就算有诸多小毛病但本质是善良的。即便是我们做的决定，即便他真的会失望，他却绝对不会怪罪我们任何一个人。”
“把善逸交给你我很放心。所以，就让我这个老爷子自私一次吧。”
中原中也：“好，我答应。”
————
五年后，横滨，斗尖荒霸吐神社。
“善逸，你赶紧的！”久木圭不满的看着磨磨蹭蹭的善逸，“你可是神社的神使，怎么能这么懒惰！”
我妻善逸放下了手机：“是中也的邮件。”
久木圭连忙凑了上去：“中原大人说了什么？难道说有什么任务？”
“说今晚回来吃饭，然后跟我一起回去看爷爷。”
听到回来吃饭久木圭开心了，然而听到后半句他那张脸皱了起来。
我妻善逸：“还有一个半小时，中也从总部回来只需要五分钟，晚餐就交给圭准备吧。”
“你又偷懒！”
我妻善逸站了起来：“我可是很认真在工作的。”
虽然他没法回应那些人的祈祷。
五年前，因为体内的时间诅咒和神明的馈赠失衡，他陷入了昏迷。
天音大人找了神主，中原中也身上被束缚的力量短时间解放，与善逸结契。
结契后的情况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善逸在一年内掌握了时间的诅咒，能够往返两个世界。
桑岛慈悟郎高兴得哭了出来。
不过横滨斗尖荒霸吐神社建成，一切大大小小的事全归善逸掌管，忙得连回去的时间都少了。
在知道善逸成为神使后，最不开心的莫过于久木圭。
他嚷嚷着想要再次结契，可惜除了中也，善逸无法再带任何人去到那个已经没有鬼的大正时代，也没法把神主带过来，他的希望破灭。
于是久木圭相当孩子气的利用‘前辈’的身份教导善逸该做什么，偶尔还因为善逸偷懒跟中也告状。
中原中也听到后只是轻飘飘来了一句：“他高兴就好。”
我妻善逸双肩颤动，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了，被久木圭追得满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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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飞回了神社，在看到刚出鸟居的人的时候脸色相当难看。
中原中也咬牙切齿：“青花鱼！”
“啊，蛞蝓回来了。”太宰治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其实已经做好饭了？要不我留下来吃饭吧。”
中原中也：“你还是给我早点滚吧！”
“那个，太宰先生，我们等下还有任务。”中岛敦的小心翼翼的出声。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太宰治挥挥手，“那么等你要消失的时候再见，中也。”
“哼！”
中原中也怒情冲冲的走进了神社。
他走进了神殿，拉起了善逸。
“中也？”
中原中也绷着一张脸：“洗手！”
我妻善逸：“洗过了。诺，手还是凉的。”
这么一说，好像是的。
中原中也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又因为那条青花鱼火气上涌。
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的合作还在进行着。
太宰治需要我妻善逸来达到看到妖怪咒灵的目的，中原中也需要太宰治无效化时间诅咒的影响。
中原中也生气的原因是是太宰治需要触碰到善逸才能看到咒灵。
中原中也放开了他的手，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今天没什么问题吧。”
“没什么大问题。信徒的愿望我记录下来了，没有什么关于妖怪诅咒的事。横滨一如既往的和平。”
“不过我以为你会早半个小时回来，是什么事耽搁了吗？”
中原中也一顿。
我妻善逸一看：“算了，如果是港口黑手党的事就不用告诉我了。”
伸手，反握住中也：“走吧，吃饭了。”
“善逸！”
“什么？”
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我晚回来不是因为组织的事，是去了一趟川越市。”
我妻善逸瞬间来了精神：“找御影先生？说起来我好久没有见到御影先生了。他怎么样，还好吗？还是找个时间去看看吧，顺便再讨点瑞希酿的酒。中也去怎么也不说一声，顺便把酒带过来，爷爷可是很喜欢的。”
中原中也一脸无奈：“我去御影神社不是为了这个呀。”
“那是什么？”
中原中也掏出手链戴在善逸手上。
那是一条红绳手链，编织得相当的精致，只有红色，没有其他花里胡哨的色彩，看起来相当素雅。
中原中也手一翻，另外一条手链在他的掌心。
我妻善逸眨眨眼，反应过来的他脸烧红了。
在他20岁的时候他和中也同时告白了。
但是这是怎么回事？求婚什么的不应该是戒指吗？哦对他自己也可以准备戒指求婚的！都是这几年‘生夫老妻’的日子过惯了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中原中也：“御影也是缘结神，这是我在他那里求的。”
这还真的是他第一次在神社求东西，想想就觉得奇怪。
中原中也：“系上就代表着同意绑在一起。决定权在于你，不会跟上次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