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请问如何优雅地让爱卿

  陆安乡的三脚猫功夫挡不下专业刺客的攻势, 更何况怀里还有个被吓傻的少年。

  “慢着,”陆安乡将曹云衫挡在身后,试图与刺客交流, “相信你的主子应该不是想要一具尸体。”

  刺客举着剑看他, 低哑的声音透过面巾传来, “陆大人愿意配合那是再好不过了。”

  “可你的剑似乎不想放下?”陆安乡挑眉。

  “主子交代了, 除了陆大人,不留活口。”刺客道, “还望陆大人配合到底,让开身子。”

  曹云衫身子一抖,攥着陆安乡的袖子紧紧咬着下唇,一张脸毫无血色。

  “那便不能顺遂你主子的意愿了。”陆安乡叹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 铮亮的刀面映着如血残阳。

  刺客冷笑两声,“劝陆大人一句, 莫要鸡蛋碰石头了,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嗯,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陆安乡手腕一转,将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大概我现在全身上下最值钱的, 便是这条命了。”

  “陆、陆大人……”曹云衫呆住了。

  “这倒不错,不愧是陆大人,”刺客收起了剑,“要不是我们的主子料到了这点, 只怕这会儿也措手不及了。”

  “我们?”

  话音刚落, 陆安乡便觉脑后一阵劲风,随即拿着匕首的手被人狠狠一砍, 紧接着手腕被攥着狠狠一拧,那一刹那,他清晰地听见了骨头错位的声音。

  是另一个刺客。

  “卸了胳膊,陆大人就不能寻短见了。”刺客低声道,“还有一只。”

  “啊——!!!”

  “陆大人!”曹云衫尖叫着要扑过去,眼前却猛然横来一道人影。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的小命吧。”

  刀光剑影,残阳的鲜红弥漫着整个屋子。这时候,曹云衫只能愣愣地看着铮亮的利刃离他越来越近,映出他因恐惧而瞪大的眼。

  “要敢杀了他别指望我吐半个字!”陆安乡吼道。

  匕首停在了曹云衫胸前。

  “怎么办?”后来的刺客手腕一转,用匕首抵着曹云衫的脖子,问他的同伴。

  皇帝的情报是最重要的,陆安乡与他朝夕相伴,显然是知道最多的人,若是留着这少年一条命,审讯的时候必然也能派上用场。

  “既然如此,敲晕了一并带回去。”

  仍旧挣扎在胳膊被卸下的剧痛中的陆安乡眼前猛然一晃,大力狠狠袭向他的胸前,逼得他呛出一口血,眼前的一切便渐渐模糊了。

  意识一直都模模糊糊的,直到陆安乡被扔在地上的那一刻才勉强清晰起来。

  天色已经大暗,四周丛林遍布,不见人迹,从时间来看,应该还在京郊附近。陆安乡撑着地想起身,卸下的胳膊却并不能支撑他,便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醒的还挺快。”国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随即一只靴子踏在了他胸前,狠狠地碾压着。

  真他娘的疼啊,估计之前被刺客一拳打断了几根肋骨。

  陆安乡咬着唇死死忍着,冷汗一滴滴地从脸颊划过。

  “别!”曹云衫焦急地喊着。

  陆安乡别过头,发现他被绑在一块石头上,看样子没怎么受伤。

  国师厌烦地抬起脚,抬手狠狠扇了曹云衫一巴掌,“烦死了,就不该留你个活口。”

  “还不是为了审讯方便,”女人的声音缓缓传来,“不过话说回来,白公子该彻底相信我们了吧?”

  陆安乡躺在地上,皱着眉辨认着声音,女人应当是莲娘,所谓的白公子就是白玉盘了。

  “白玉盘!你听我说,白大哥这件事显然不是那么简单,”曹云衫语速很快,似乎要把脑袋里的东西一咕噜倒出来,“要真的是知府下的手,他的目的是什么?而且凭借知府的能力,你怎么可能走出怀吾来到京城,这……唔!”

  曹云衫的声音戛然而止,陆安乡睁开眼,发现莲娘刚退开两步,一把匕首深深没入了他的肩膀。

  “杉儿——”白玉盘匆忙地想跑上前去,却被莲娘拦住了。

  “白公子是识时务的,这种货色,不要也罢。”莲娘笑靥如花,“还是说,白公子要去救一个冥顽不灵的旧识呢?”

  白玉盘的脚步顿住了,犹犹豫豫道,“他、他是我朋友。”

  “噗——咳咳!”曹云衫猛地呛出一口血,嫣红的血迹斑驳了白净的脸庞,晶亮的眸子随着最后一丝落日的余晖失去了色彩。

  陆安乡看着曹云衫挣扎的模样,突然明白了什么。

  曹云衫看到白玉盘画像时候眼中的异样,隐瞒与他的书信往来,以及不惜以身涉险也想救他的决心——曹云衫喜欢他。尽管隐瞒得很好,但眼神是不会撒谎的。

  “朋友?”曹云衫抬起头,凌乱的额发中透出凌厉的目光,“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呀,看看,你的朋友不要你咯。”莲娘笑着讥讽。

  白玉盘往后怔忪地退了两步,面上的错愕仿佛是在说不解曹云衫为何露出这样的神情。

  既然如此,那闻人赋是一早就发现了这些才会对曹云衫起疑吗?

  思及此,陆安乡轻轻弯了弯唇角。

  “陆大人,看戏看得可顺心?”国师瞥见他嘴角的弧度,抬脚又碾上了他胸前的伤处,“需不需要在下给你一捧瓜子呢?”

  陆安乡吃痛地蜷缩起身子,被国师一脚踹开,重重撞上了树根。

  虽然代价是背部被横七竖八的枝丫划破了,但至少这样能借着力直起身,陆安乡刚勉力坐直,一只鞋就直冲下颚而来,将他的头硬生生地掰了起来。

  “下颚掉了可就说不了话了,”陆安乡眯着眼看着国师,“你们不是还有想问的?”

  国师脚上的力一松,往他的锁骨处重重踩了一脚,这才解气般地退了开来,冷哼一声,“陆大人想配合可是再好不过的了,也好试验一下辛辛苦苦带着人质是否真的有用。”

  “你们要干什么?”白玉盘着急地问。

  “公主殿下。”国师没有理睬他,给了一个眼神给莲娘。

  莲娘果真与夫诸有关,还关联得不小,那时候出现在怀吾必然也是夫诸入侵计谋的一环。

  “是。”莲娘顺从地应了,从曹云衫的肩胛上连血带肉生生拔出匕首,拉过他的手,细细地抚摸,“小公子的手长得可真俊俏,奴家喜欢得很,可否砍下来送给奴家呢?”

  曹云衫本痛得都快晕了过去,耳畔飘过这毛骨悚然的话,激得一身鸡皮疙瘩,霎时便清醒过来了。

  “换了种方式的严刑拷打?”陆安乡挑了挑眉,“想法不错,只是不一定有用。”

  “嘴硬更没用。”国师冷冰冰地看着他。

  “我的确护着他,因为他年纪小,聪颖也听话,”陆安乡毫不退却地与他对视,“可若是用军力或者国事情报来衡量,人命就不值一提了,我的命尚且如此,还会在乎他?”

  国师上下打量着他,“陆大人可是想出尔反尔?方才还求我饶你。”

  “一码归一码,缺胳膊断腿的残废一辈子谁也不愿意,”虽然冷汗不断顺着面颊滑落,他的神情却轻松地像在平日的屋里品茶一般,“你们问吧,能答我就答,不能答你们爱剁手剁手,爱跺脚跺脚。”

  “他娘的!”

  国师死死地盯着他,却无法从他全身上下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只得狠狠地踹了一脚他的脸,愤愤咒骂着。之前在京城被闻人赋当笑柄玩弄,现在又被一个阶下囚压得死死的!

  “好吧,那奴家也只好随意地试试问题了,”莲娘微笑着放下了曹云衫的手,腕子却一转,将利刃对准了他的脸,“不过奴家改主意了,若陆大人不答的话,奴家就从眼珠子开始挖起吧。”

  曹云衫冷汗齐刷刷地淌下,咬着牙,将头扭到一边,用力地闭上了眼。

  “嫂、嫂子……?”白玉盘懵懵地喊着,声音很轻,落到了夜风中很快便散开了。

  “第一个问题,闻人赋厌恶什么?”

  “上朝,处理政务,接见百官。”陆安乡不假思索。

  “陆大人真幽默。”莲娘握匕首的手指一紧,“乱答一通可不行,这小公子的眼睛奴家便收下了。”

  白玉盘一惊,浑身紧绷。

  “……他说的没错。”国师在一旁突然道。

  莲娘的匕首一顿。

  “第二个问题,闻人赋喜欢什么?”国师接着问。

  “美人和小美人。”

  “这总算是胡乱作答了吧?”莲娘的匕首蹭着曹云衫的脸,转头看着国师,“我在宫里呆了这么久,没看见一个后宫妃子!”

  “……不,据说闻人赋的确很宠爱名叫小美人和美人的猫,还把它赏给了闻人柳。”国师皱眉。

  莲娘的匕首蹭着曹云衫的脸,划出一道血痕,语气有了些颤抖,“这么蠢的帝王为何还要大费周章?直接攻过来指不定就缴械投降了!”

  “……”

  “第三个问题,”经过了短暂的沉默,国师接着问,“谢期远在哪?”

  陆安乡眸子一沉。

  绕了那么多,这个才是重头戏。

  谢期远征战四方,威名远播,又几代忠于皇室,夫诸自然要忌惮。他与闻人吟自从闻人赋受伤后便离京,去怀吾摘潭生草,这是闻人赋暗中布下的计划。

  “不能说?”国师挑了挑眉,“公主殿下——”

  “是。”

  白玉盘浑身一颤,大喊道,“住手!”

  曹云衫指尖发白,手脚冰凉,紧紧闭着眼睛听着风声愈来愈近。

  “倒也不是不能说,”陆安乡突然道,“只是很奇怪,你们为何不关心陛下的去处?”

  “他不就在宫里。”莲娘冷哼一声。

  “不,”陆安乡笑了笑,“国师是了解的吧,我们大兴的陛下。”

  虽然并没有摆上台面,但国师与楚王的勾结是人尽皆知,楚王自然知道金公公为了找闻人赋经常满京城乱跑,所以国师也明白。

  “他在宫里如坐针毡,即使翻墙也会往外跑,最喜欢去林子里打个野,钓个鱼,最近因为养了两只猫,日落后雷打不动地要去小河滩抓鱼——”陆安乡看着他们俩奇诡的神情,“听起来像胡诌的?可我跟陛下共事二十余年呢。”

  “就是知道这一点,否则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就把你舌头砍了。”莲娘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多谢二位的信任,那陆某便再告知二位一句,”陆安乡笑了笑,声音陡然沉了下去,“闻人赋抓鱼的小河滩,就在这一带附近哦。”

  话音刚落,一道寒光闪过,一只握着匕首的手落在了地上,喷薄而出的鲜血染红了月夜。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始每晚九点日更~

第23章 请问如何优雅地让爱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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