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梨花少年

  一天,远娡带了上好的雨前茶去找翩翩。“姐姐,何以长久不来妹妹处。”走进内厢,只见她双眼红肿,似哭过,远娡急忙上前问候。

  “姐姐自知罪孽深重,岂敢再去烦扰妹妹。”翩翩垂泪道。

  远娡坐于席上,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姐姐何以如此,让妹妹好心担忧。”

  “桃花一口咬定是我害妹妹。我人单势寡,如何辩白。这宅院里的人欺上踩下。我等命薄之人还是早早死了的好。”说着竟跪下,让远娡赐她一死。

  远娡若有所思,道:“妹妹当天说过不再追究,姐姐何以如此?”低头看她,她的手紧握着一方手绢,绣着百合石榴。这象征多子多福之意的,一时警觉,问道:“这是姐姐绣的吗?绣得真好。”

  “是的。”

  细看她只有委屈之态,并无心虚之容。难道真不是她?“姐姐,能否借手帕一看,这图案甚有意思。”远娡随意而道。

  翩翩凄凉一笑,双手递上,“难得妹妹不嫌弃。”

  拿起细看,总觉哪不对劲,对了,就是此香味!但香气无了此前的迷人。远娡没多问,只是赞叹手工精细。

  “妹妹喜欢,做姐姐的本应送你。只是——”见她吞吐,远娡婉言道:“既然姐姐如此喜欢我不要就是了。若姐姐不嫌麻烦,再替我绣一方罢。”

  “妹妹有所不知。我体质有些古怪,不大能服药。如在往常,小病不吃药也不打紧。然而近来非得吃了,故而……”良久,翩翩才道:“大夫想出了这个法子,让我把药煮滚,然后把手绢放进药中浸泡十天,包起药渣一起晒干。手绢上自然会有药的香味。因加入了玫瑰,而有香。带在身上多闻着有些好处。”

  看着手中绣的圆润饱满的多子石榴,灵机一动,远娡恭喜道:“姐姐是害喜了?”

  “是的。”

  “恭喜姐姐喜得贵子,日后福泽延绵。”看着她的肚子,远娡真心地说着,自是希望她能多得些宠爱的,“这是给孩子的礼物。是于阗国进贡的国玉,黑碧玉。能辟邪保平安的。”

  “我嫌疑未清。实不能要!”

  “姐姐,我相信你。怀了身孕的人都很善良,因为做了坏事,孩子就会受到魔的诅咒。”远娡坚定地说。

  看见她欲言又止,远娡信任地对她点了点头。“妹妹,并非人人皆如你这般善良。孕妇也会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姐姐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我……真没有。”

  “姐姐有身孕在身,还是不多打扰了。”远娡说着站起要走。

  “妹妹是嫌弃姐姐吗?”

  “姐姐多心了。”

  “妹妹,”翩翩站起握着远娡的手,她的手冰凉。“妹妹,桃花此事,鲁莽了。”

  见她不解,翩翩拉她坐下,却不说话。“眼下还是春寒之际,姐姐重身子,多注意保暖。”说着把自己的白貂皮衣为她披上。衬上她清丽的瓜子脸煞是好看。

  而翩翩却是满脸恳切之色,“你觉得桃花样貌如何?”

  远娡凝眉回想后道:“虽不及姐姐,但的确娟秀如桃花艳丽,更兼妩媚过人。样貌小巧倒也精致,确配得上‘桃花’二字。”

  “她也是主公侍妾。妹妹,你祸闯大了。主公回来你怎当回答?”

  “司马懿是做大事的人,不会为儿女私情所纠缠。”

  “妹妹,她也有了主公骨肉。”

  “什么?”远娡一怔,“为何无人告诉我。”

  “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远娡无比惊讶地看向翩翩,她又是如何得知?!

  **

  日子一天天过去,远娡的身体每天都在发生着变化。她的样貌出脱得更是艳丽,身段比中原女子要高挑修长。看着她一天天成长,艳漪的调教也愈加严厉。

  一月前艳漪开始教她梳妆打扮,无奈远娡总学不来。打她,她也不吭声,让艳漪拿她毫无办法。

  于是翩翩每天都来教她盘发髻。看着镜中,细眉细眼,娴静乖巧的翩翩,远娡笑道:“姐姐真美。”她梳的是流云髻,细细说着要领,她的手很巧,抚在头上很舒缓。她说,“妹妹的性子质朴天然,不爱繁复。其实学也不难,留个心思就行。而且,女子装扮,也是为了心爱的男子。”于是远娡被她劝服了。

  绾发如松散的流云,发心处斜插着一支缀有两个小铃铛的簪子。镜前的远娡似换了一人,竟多了份温婉,人也柔美了几分。翩翩还教她跳汉舞,挥舞间那欲坠还松的青丝使人愈加动人。铃铛清脆,跟着步子摇动。

  能用心若此,她,许是真心待她的吧!远娡顾盼间,有了丝心软。

  “这是成年女子才能梳的高髻,”看着镜中的少女,肤若凝脂,眼波如水,脸容秀美,婷立美好得如春雨中的一株清荷,占尽妩媚春光。

  远娡的心绪尚未回来,翩翩难得调皮地把她的簪子取下,一头青丝如瀑坠落。“为何?”远娡不解。翩翩隐去了那抹调皮,如长姐般说道:“刚才的发髻是不是很美?”见她点头,翩翩继续道:“十五及笄,那是多美好的年华。如在太平盛世,即使未及及笄之龄,女孩家也会开始替孩子物色婆家了,一到成年便嫁了去。妹妹也快到出嫁的年龄了。”

  是的,她长大了。这过程是多么的不容易。

  送走翩翩后,看着镜中仍梳着双髻的自己,远娡再次陷入沉思。她曾去桃花房间寻找过,确有一张大夫开的药书,问了下人,说了是当天大夫开的伤风药。但远娡从尚未来得及处理的药渣里发现,并非伤风药,而是安胎药,只是药里多加了一味红花粉。而下人皆说这是桃花自己喝的药,谨慎得很,皆是自己煎煲、处理的。”手中握着从桃花房间里找出的一段青丝。青丝柔美无限,一丝一缕的顺着远娡的摆弄,从指尖滑落,而此刻她的心中已沾满了药粉。

  原来这就是桃花的秘密。这本是她剪下的青丝,青丝上耍了好些红花粉。这是她作恶的手段,也是她隐藏邪恶的工具。看着妆奁那段青丝的锦盒,上写懿。一声轻笑,远娡自语道:“桃花啊,你以情思赠情郎,绵密青丝就是你的誓言。有了赠与司马懿此等掩护,怕是聊谁也想不出,青丝上会有红花吧。而送给他不过是个幌子,让人无意窥见了,不起疑罢了。

  但那大夫为何要骗桃花?更要害她?转而想到翩翩也有了。心下一怔,远娡想起了翩翩对她说的那番话。

  桃花在仆人中一向地位尤高,可自从远娡来后,司马懿不再召她。原先翩翩请大夫诊断之时,桃花也觉不舒服请了大夫去她处,还开了药方。所有人皆以为桃花只是伤风感冒,连她自己也道是病了。碰巧隔天晚上被翩翩在路上碰见桃花行色鬼祟,于是跟着她走,怎料桃花竟进了司马懿房间。翩翩担心她会加害自己,躲在门外偷听。

  桃花已失宠许久,没想到她为了重讨主公欢心,在当时那种情形下,在明白了自己只是感了风寒时,谎称自己有了身孕。主公尚未有子息,怎能不欢喜。于是当晚留下了她。

  “妹妹,在欢悦之中,你道主公喊着谁的名字?”远娡一听,脸红起来。

  “主公在欢悦之时竟喊着你的名字,我在窗外听得一清二楚!”翩翩幽怨道:“桃花如何不恨你!”远娡分明感觉得到,她也在恨她。

  翩翩说着捂着手绢哽咽。她怨啊,“妹妹,你想想,当时桃花并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却敢谎称自己有了。那等生产时,她会抱走谁的孩子啊!”

  远娡一愣,真真的是没想到这层。桃花在这个府邸里,地位颇高,下人皆听她指示,而翩翩地位低下,如果她在翩翩生下孩子后,把翩翩赶尽杀绝,并抢了她的孩子……她不敢再想下去。

  “姐姐,别再说了。”远娡一顿,劝慰道:“其实等时间一久,桃花还是会明白自己有了身孕的,大夫不过是骗她。”

  “不,妹妹,”她怜爱地为远娡拨了拨额前的乱发,就像慈爱的长姐一般,“那天我在路上遇见了她。她要我将手绢给她。你知道的,姐姐一向不受主宠,连下人都可欺负我。我惧怕不已,只好把手绢给她。原想必定遭撕毁。怎料她细看轻抚手绢后,竟完好无缺的还了给我。只是骂了句没用的东西就让我走了。而后我就到了你处,方去不久,你就出事了。”

  远娡突然觉得自己很愚蠢。自进府后毫不在意府内每人的关系。她失败如此,凭何在魏王府里活下去!

  原先曾怀疑是翩翩害她,没想到竟是这样。她真的应该相信翩翩吗?但桃花有了红花粉,确是能害翩翩的,也能嫁祸给她!

  **

  “般若,你看!”般若接过,认真细看,竟是一杆通身漆黑的铁枪!

  只见伯约兴奋万分,仔细说着,“我父姜炯虽是个文官,然祖上世代习武,父亲正是春秋时燕国名将姜雕之后。而我一向喜爱练武,于是父亲把一本祖传的春秋枪谱传于我。特请郡中良匠按祖传之法铸成此枪,枪身乃用镔铁,枪尖用浑天之玄铁铸就,故为黑色,刺顽石粉碎,刺生铁亦有痕迹,且此枪杀人枪尖不见血迹。”

  正谈话间忽然传来一阵哭喊。原来羌贼又来掠夺了。羌贼凶悍残忍,连郡守都害怕。伯约更不答话,上前就要去应战,般若也跟上徒步厮杀。

  一旁路人皆被冲散,逃命的逃命,谁也顾不得谁,而男装打扮出游的远娡被人群冲散,眼看着就要被一匹红了眼的疯马撞上,幸得一位少年将她拦腰抱起,才避开此劫。她因是男装,没有覆面纱,一双妙目怔怔地瞧着那少年,手惊颤地抓住了他的领口,竟忘了放开。

  那少年一身白衣,是如此的好看,风带起他的衣袂,如一片片的梨花绽放。她的脸刹那间就红了,尽管她很高挑,但和少年比,仍是矮了一个头。她稍一抬眸,那少年也正低首瞧她,温言道:“小兄弟没事吧?”是了,现在的她与十三四岁的小男孩无疑。难怪他错认了。她被逃命的人一撞,他急急来扶稳,却无意触到她圆润饱满的胸部。娇羞的红霞漫过她的脸、项,爬上了耳根,那少年满是疑惑,别过了脸揉了揉她头发道:“赶快躲起来。”他身子一跃去战羌贼。远娡稍一怔,又被人群挤散,只能倚在了墙角看着不远处发生的一切。

  看着那如梨花般清脱出世的少年,把长枪耍得如梨花飞舞,羌人根本不是其对手。

  忽然一道劲矢向少年的朋友斜刺过来。那叫般若的少年避无可避,眼看就要受伤,一枝方天画戟竟生生把矛挑开,并迅速地刺中羌人。原来是位俊美的少年救了般若,那少年面如敷粉,唇若涂脂,爽朗道:“我是徐离儇圜”。

  般若远远看见一个手持大斧的人在马上来回冲杀,力气竟比伯约还大。他且战且走,离了伯约,竟向这边来。而伯约被羌人团团围住,无暇分身。

  那大力羌人搭弓箭瞄准了持方天画戟的儇圜。般若‘小心’二字来不及出口,离弦之箭已飞至。电光火石间,伯约竟弯弓射箭,挡住了那箭。

  那大力羌人看见如此箭法竟叫了声“好!”回过马头继续来战伯约。他俩战得难解难分,而这边般若与儇圜也杀了大半羌贼。只见伯约使玄铁枪抵抗大斧,竟是四两拨千斤。那羌人少年无法得手,更大开阔斧,力气之大,伯约的马竟跪倒在地。般若和儇圜同喊“小心!”

  伯约倒不慌乱,从马上一跃,挑开巨斧,竟从身后直刺那大力羌人。羌人在马上好不灵活,一个仰身向后,蹬紧马鞍,用大斧直劈而下。般若心里暗叹,果是个强将,伯约如能降伏他,必如虎添翼。

  于是对伯约喊道:“手下留情”。伯约似乎也有此意,竟只是围着他左右合斗,并不下重手。时间一长毫无倦意。而那羌人竟力不从心,力气渐小,斧头挥舞远无刚才灵动。

  正在此时,又来了一群骑高头大马的兵士。所有羌人再无心应战,纷纷四散逃跑。那羌人少年用斧劈开一条路往西边逃去。伯约搭弓射去,竟把在快马上奔驰的少年头盔上的盔缨射掉。看到这一切的远娡心下对那梨花少年更是佩服!

  正想上前,远娡却被司马懿暗中派来保护她的侍卫带走了。她满是遗憾,只瞧着那梨花少年,仿佛这一眼,便已是一生……

  走远了,她方才想起,她不知道梨花少年的名字。她只能黯然垂眸,文姬母亲说过的,她的心,永远只能属于她自己。

  *

  一场恶战结束,大家始能坐下歇息。

  般若见伯约成功救了儇圜,看来他们合该姻缘到了。儇圜也不含糊,朗声道:“不知二位公子如何称呼?”

  “般若。”她微微笑了笑。

  “我是天水姜伯约。”

  “伯约?”儇圜挑了挑眉,似是想到了什么。伯约从怀中取出那日射下的盔缨还她,“小姐多多谅解当日鲁莽。”

  “原来那鲁莽少年就是你。”般若一听扑哧一笑,这小姑娘倒也天真可爱,爽朗有致。和伯约确是佳配,决议要撮合他俩。

  “儇圜小姐,你可知道你害得我家大哥多苦。”

  “就因我劫富济贫害他跑了一个山头吗?”她瞪了瞪孩童般天真的大眼睛。般若听了哭笑不得,这小姑娘倒真有趣。而伯约一直在向般若打眼色,般若却假装不知。

  “既然大家一见如故,不如我们一起上酒肆喝酒吧!我们也来个煮酒论英雄。好成为后世佳话。”儇圜提议。

  到得酒肆,酒刚上来,儇圜就把碗中酒一干而尽。伯约也是豪爽之人,干了一大杯,而他谈起军政之事更是头头是道,眼光深远,当下让众人佩服。他道:“眼下魏国兵多将广,而魏王公子皆是不世之人才。手下更有一大谋事司马懿。此人乃世外高人,将来对外用兵,必属此人。反观吴蜀,他们的子辈尽是碌碌无为之辈。只会挥霍着祖辈积下的江山,守业恐怕也是要守不住的。”

  “但听闻诸葛亮乃神人,赤壁借东风,屡次进攻我们魏朝,竟无人能挡。”儇圜不甘示弱,反问伯约。

  “统帅者必须进退有度,万事不能独揽。指挥将领,国政议事自应分门叠类。而诸葛亮却犯了一个大错,也是致命的弱点。他没能像刘备那样人尽其才,大包大揽。上到军机国政大事,下到后宫百姓琐事,无不亲力亲为。长久以往必会精竭力衰,恐对蜀国不利。”

  “哦?”儇圜一听,兴致大增,不断吹促伯约往下说。

  伯约又满满倒上一壶酒,仰头一干而尽,说起天下之事,毫不含糊,一针见血,众人皆服。一时,在场的人无不拍手称好。般若颔首,笑意上扬,伯约不愧为将才,山中学艺,出门游历,寒暑不移,时事尽知,分析合理。

  正想着,忽听儇圜喊道:“伯约,小心!”伯约气定神闲,一偏身,一支箭直穿而过,伯约反手一抓。箭手到拿来。

  “谁放暗箭!”儇圜娇斥一声,直冲酒肆门外而去。

  般若和伯约紧跟其后赶上,原是方才的羌族少年。儇圜和他拼斗,只两三会合就呈败势,被逼得无力向前。而那少年只是在戏弄她,没用上力气。见伯约已到跟前,说道:“你好身手!”接着竟单膝跪地。

  这一来,伯约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为何。

  “你就是姜维吧?好身手!你在酒肆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确是不世人才。我愿意跟着你建功立业,适才不是你手下留情射我盔缨,恐怕在下早已人头落地。我愿带你去剿灭羌贼。”

  “怎知你不是诈降,引我们深入敌阵,再将我们一网成擒。虽知兵不厌诈。”儇圜到底是小孩心性,爱呈一时之气。“我相信他!”伯约真诚的说道。

  “他决不会是真心的,刚才他还放暗箭!”儇圜仍是咬住不放,看来她对羌人着实痛恨。

  “我做羌贼只因凉州官府无道,苛征杂税。百姓生活困苦,逼于无奈,唯有做山贼。原想劫富济贫,怎奈他们也不是一班好东西。早想脱离他们,奈何实在无处容身。且家中妻子实在寨中,无法逃走。所以才拖延至今天。也想三位帮忙救我妻子出来。我一定会衔环结草以相报。刚才射箭只是想再试下伯约身手,看是否值得在下相随。箭头已去,只是空杆一枝。”

  姜维把去了箭头的箭拿出给大家看。

  “我一定不负你信任,而且我为羌贼不久,并无滥杀无辜,只是抢人财帛而已,大家不必如此看待于我。自古英雄不问出处。”

  “好个傲气的家伙!”伯约一拍他肩膀说道:“你叫何名?身手如此厉害!”

  “廖化。”

  “好,男儿汉就该有如此豪情!来,我们同去擒贼!”

  后来的战事传遍整个天水郡,说书的人说得实在是精彩,以致于人人都爱听那梨花少年大破羌寨的惊心动魄的故事。

  话说那梨花少年,兵分三路,让般若参将带了一百人守住山寨东面山口,以逸待劳。使五十人在山高处准备,待敌到,推下巨石,等贼乱成一团再出来厮杀。再让廖参将随他一起进寨中厮杀和救出廖参将的家小。随后把穷寇赶至西面,那里有深河,人很难过去。逼到绝境,再问他们降不降。不降倒也不追,放他们过河,在河的另一边以五十人候着,放箭射杀。

  那梨花少年计谋甚好,在第三路上,独留南方一个空缺让贼寇从那逃出。那里直通郡州府邸,途中有个小树林,他早已派人去通知郡县簿承,让其出州兵抵抗,在小树林内埋伏。他再赶至西面,与廖参将把整个贼巢挑了。

  冲入寨中时,那梨花少年如入无人之地,来回拼杀。更恶战羌贼头子,取其头颅,神勇无比。

  因着那少年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西凉地区终得太平!

  而那梨花少年武功了得,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这次建立大功,杀破羌戎贼寇,当记一功。被朝廷封为中郎,参议本郡的军事。成就一时佳话!

  每每远娡听起这段故事,心中的想念也就越深,奈何无法查问梨花少年是何人,让她失望而返。

第7章 梨花少年

-/-

上一章 下一章

更多好书

谍途最新列表+番外章节

正文卷

谍途最新列表+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