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电话还没打完, 光从电话里零星传出的几个字眼, 结合喻麦的表情判断, 乔歌估计是与电影投资有关。

　　看喻麦挂了电话，乔歌依着猜测问：“投资那出了事？”

　　“还不知道, 我先问问看再说。”

　　喻麦低头给世纪负责人打去电话，半天那边才接起，态度不算敷衍，但也没多积极, 只说之前流程出了点问题, 在重新审批, 估计过年后能落实批下资金。

　　不远处有几个年轻人走来，担心被认出, 乔歌带上口罩和帽子, 又帮喻麦戴好。

　　见他脸色灰沉, 乔歌凑近他耳边问：“那边怎么说？”

　　乔歌说话喷出的热度，隔着口罩也能感受到。

　　敞开聊过后，喻麦觉得乔歌存在感越发强烈，哪怕在一米开外跟他说话，他都紧张得不行。悄悄往旁边挪了小半步，他摸了摸脖子，莫名觉得嗓子痒，轻咳声说：“我感觉, 投资那块可能出了点问题。对方态度暧昧不明, 和之前态度, 感觉区别挺明显的。”

　　喻麦眼神闪烁，别扭害羞的样，看得乔歌心痒地想要欺负，他故意比刚才贴的更近，低笑道：“差钱了？”

　　视线越过乔歌肩膀，喻麦注意到正要走过的几个年轻人，其中两姑娘在窃窃私语，时不时往他们这边看，眼里还带着光。遇到中老年人还好说，担心被发现身份，他压低帽檐，抓住乔歌手腕就走。

　　走远几步，乔歌勾住眼前小朋友的肩，“走慢点，本来他们顶多觉得你长得像，你这样落荒逃跑，不是反而让他们更加怀疑么。”

　　“你怎么一点不担心被发现。”

　　乔歌耸肩笑道：“我都公开说要追你，还担心什么？我是巴不得被发现好吗？公开的话，还需要偷偷摸摸么。说起来，宝贝儿，到底答应么？”

　　陷在乔歌含笑的弯眼中，喻麦溺得腿软，嗫喏道：“答应什么？”

　　“我的追求啊。”零星有人走过，乔歌声音略放低，“之前你这个敷衍的态度，就想把我打发啊？现在小秘密都和我分享了，总该给我个官宣的时间吧。”

　　之前在公共场合，两个人会比较注意，很少做出太过亲密的举动。

　　喻麦耳尖红透，小声嗫喏：“你决定就好，我又没意见。”

　　小朋友脸皮薄，乔歌笑笑想起之前陆景舟的提议，“电影做宣发的时候，刚好可以省点宣发钱。”

　　“那不是要很久？”喻麦歪头对他挤眉，“看把你急的。”

　　乔歌扫眼附近没人，亲了口喻麦脸颊，大方的承认，“我没安全感不行吗？反正你答应了，没机会给你反悔。”

　　两人说着走到停车场，这边往来人比较多，乔歌注意地抽回手。回到车上，乔歌低头在那儿发过几条消息，喻麦侧头看着，注意到他手机里消息很多，不知道在跟谁交流，偶尔还皱几下眉头。

　　他的性格很少爱管闲事，但对着乔歌，似乎心中会多丝好奇，歪靠过去，想看眼手机屏。

　　对着喻麦，乔歌没什么秘密，手机稍微转个方向，他和洛祁昭大致聊过两句，草草结束谈话。

　　出门比较早，喻麦早饭都没吃，打开便利店买的三明治，他边啃边说：“你想投资我这部电影？”

　　“对，有过这个打算。”乔歌握住喻麦的手，抢了两口三明治，“后来我舅舅那说联系你，但你这没声音，后来你又找到了投资，就没跟你提这事。”

　　喻麦给曾继凯发条信息，等对方回消息，摇头说：“没有，凯哥那边也没接到星光的电话或邮件。”

　　乔歌微眯下双眼，神情冰冷，“看样子，有人手都伸到星光来了。”

　　商场上的事，喻麦不太懂，可听乔歌这么说，他大概也能猜到什么情况，担心道：“要紧吗？”

　　目光回到喻麦身上，乔歌眼神放柔几分，“别担心，我小舅舅那会处理。之前在医院，我舅舅跟你哥私底下聊过，有要合作的打算，让他们两个去操这心。对了，世纪那边要是爽约，你别出去找投资方了。”

　　嘴里喊着草莓糖，喻麦口齿不清说：“我不去找投资方，难道找你么？”

　　“对啊，找我啊。”乔歌睨眼看去，眼里的笑带着炙热的温度，憋不住嘴贫：“宝贝儿，别拉不开脸皮，我们可以按规矩来。”

　　喻麦可不清楚圈子里规矩，懵懵地眨眼，“规矩？”

　　乔歌愈发逼近他，唇与唇几乎没间隙要贴上，勾着唇角轻笑，“潜规则呗，给你老公占点便宜，我就带资进组怎么样？”

　　吻是怎么结束的，喻麦想不起来，只记得那夹杂着欲望的草莓味，在唇齿间一点点弥漫开来，结束时两人嘴里，还有没化完的甜味。

　　乔歌没急于离开，在喻麦唇角蹭了蹭，又轻咬他血红的耳垂，力道轻重适度，惹的喻麦浑身酥麻发软，半张的嘴不自主轻哼，尾音绵长，细细软软的。

　　这声音似乎更让乔歌兴奋，手上力道加重，从喻麦后背衣摆下伸进去，鼻息灼热而混乱，“肯不肯，恩？”

　　车外人流往来，好在这边是底下车库，乔歌车头又是朝里停，没什么人注意到。

　　喻麦听到有孩子走近的嬉笑声，浑身顿是紧绷，央求地看向乔歌，双眸清凉，氤氲着雾气，带着引人遐想的微红，嘴里呜呜咽咽地低语：“肯，肯还不行么，你先放开我，有人来。”

　　乔歌“啧”了声，替喻麦拉好衣服，这才放开人，“先放过你。”

　　喻麦摸到口袋里的糖，剥开想吃一个缓解情绪，还没送进嘴里，想到前面的吻，赶紧包好塞口袋里。

　　余光瞥见，乔歌笑出声，“戴好安全带，回去了。”

　　乔歌开出车库时，车速比较快，好像在拿车泻火。

　　喻麦见他似乎在声闷气，心里有点打鼓忐忑，明明被占便宜的是他，还半推半就答应了，这人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呢！

　　开口真想要问，乔歌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发出不满的“嘁”声，“刚才那小鬼头，真想下去揍一顿，就会坏人好事。看来下次，我得选个没人来的角落停车。”

　　为什么要停没人的角落？

　　喻麦想到，刚要不是那小孩子过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满脸霎时涨红，弯腰捂住脸。

　　他们刚在车里干嘛！乔歌想干嘛！车里空间能干嘛！

　　喻麦做出最后的反抗，声音像是蚊吟，“你这是白日淫宣，还在车里……”越说他越说不出来，干脆闭嘴。

　　“所以晚上可以？不在车里，在家可以么？”乔歌憋笑逗他，看他不断地在摸脸，红灯时抓过他手，“别挠，脸皮本来就薄，我还怎么逗你。”

　　喻麦瞪过去，没舍得抽出手。

　　还被逗呢，他现在就想下车，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这天回去后，也不知道乔歌跟洛婉莹说过什么，喻麦发现，洛婉莹看他眼神，会流露出不经意的愧疚，对他也格外好，真像是在当半个儿子养。

　　大年夜合家团聚吃饭，因为乔歌和喻麦两家人口不多，洛婉莹认识麦老，老爷子眼力很好，早看出小孙子和乔歌的关系，干脆提出两家人一起过。

　　乔家自然乐意，大早提了年货上门，乔歌连自家的猫儿子都带来，要陪老爷子守岁。

　　只有麦喻坤，中午跑来见到乔歌，差点呕血。敌方太狡猾，曲线救国，先买通他家老爷子，现在他好像孤立无援了。

　　麦喻坤不管扫兴不扫兴，张口就来，“反正我反对。”

　　麦老看眼这大孙子，置若罔闻，对洛婉莹笑道：“两家人本来就该常走动，以前你们住这时候，还常来玩的。”

　　洛婉莹笑道：“这不是忙嘛，我后面来过几次，结果老爷子天天有课，我就不敢来打扰你了。”

　　乔歌只管督促喻麦多吃点，头都没抬，“我们以前住过这？”

　　麦老看见喻麦胃口好，心情不错，又给自己倒了小半杯酒，“那时候你还小，才几个月，当然记不住。坤坤都没出生呢。”

　　那是爸爸还在的时候，家里人没有他，日子应该过的很幸福。

　　喻麦愣神，胡思乱想着，感觉到乔歌安慰的手，转头对他笑笑，表示自己没事。

　　他该学会慢慢放下，像是洛婉莹之前劝的，太过执着，最后累得只会是他自己。他没办法去修复那道伤痕，也许再久的时间，疤痕还会扭曲凸起在那儿，起码是愈合的，触碰到不会疼。

　　至于对他母亲，演不出来亲密无间的母子关系，好歹在这样的场合，别扫家里的人兴。

　　麦老笑得满脸褶子，余光划过喻麦的脸，透出看穿一切的精芒，岔开话题，“那时候坤坤还没出生，我们还说呢，要是生出个女孩子，两家就结个娃娃亲。”

　　洛婉莹也同样是个聪明人，察觉到气氛的变化，接话道：“就是啊，结果生出来是个男孩子，后来小秋又生了个儿子，我都死了这条心了。谁能想到我这儿子，居然喜欢男孩子，兜兜转转，还是从老爷子家给我拐来个小儿子。”

　　旁边人生着闷气，乐璐把喻麦当弟弟看，见他高兴，才不顾麦喻坤怎么想，“缘分这东西，哪里说的清楚。我说呢这乔歌，之前对我和宁宇各种骚扰。”

　　喻麦吃的有七分饱，放下筷子，看眼乔歌，好奇地追问：“他干嘛了？”

　　“他动机不良。”乐璐笑道：“追着我们问，之前跟我们合作过几部戏的配角是谁。”

　　这话引的屋里一阵笑，麦喻坤故意绷着的嘴角，到底没能藏住，略略勾起了点弧度。

　　四儿胡同有几户，晚饭吃完比较早，已经在外面放起爆竹烟花，还有孩子在外面打雪仗，胡同里非常热闹，气氛的渲染下，大家心情格外愉悦。

　　麦老历经几十年风雨，看得格外开，甚至还在提议：“既然两家说过要结娃娃亲，以后婚得结。国内前两年，不就能同性结婚了。I你们圈子还有叫什么，官宣？该公布的得公布。”

　　“爷爷！”忽然提到这，喻麦实在害羞的不行，赶紧撇开话题：“提我这太早，你怎么不关心哥和乐璐姐，他们年后就订婚了。”

　　洛婉莹笑道：“正好啊，他们订婚后，腾出空来能帮你们想想。是么，小秋。”

　　有喻麦在，喻秋的话就不多，听到洛婉莹提到她，不自在地点头应声，“麦麦要是喜欢，当然可以。”

　　孤绝奋战的感觉真累。

　　眼看几个长辈都没意见，麦喻坤决定放弃抵抗，吃过晚饭后，他趁乔歌打电话，悄悄把喻麦拉到院子里。喻麦跟在他身后，有些焦虑不安。

　　麦喻坤对他而言，既是哥哥，又像是父亲，从小是他带大的。以前，一直很尊重这哥哥的意见，这次没想到他会如此反对。

　　只是乔歌，喻麦不想放手。

　　麦喻坤抽过半支烟，长叹口气：“他，哎，就是乔歌，对你好吗？”

　　喻麦老实点头，坚持说：“哥，我就喜欢他。”

　　“那么快表明心意，怕我拆散你们啊？”麦喻坤笑着揉他脑袋，苦笑道：“哥哥就怕他欺负你，可他在欺负你，你还是喜欢他吧？算了，从小到大，你喜欢的，哥有真不给你的么。”

　　喻麦闻言，憋着笑抬头，眼里像装满星辰。

　　麦喻坤恶狠狠说：“他要欺负你，就跟哥说，哥帮你出头，揍得他求饶。”

　　这时，院子角落的草堆发出沙沙声，走出个黑影。

　　“你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乔歌挂掉手机，从房子一边走出来，“每次你拉你弟弟说悄悄话，都能被我听到。”

　　“故意说给你听怎么了？就是警告你，懒得跟你多说。”麦喻坤朝他翻白眼，郑重对喻麦到：“听到没，别跟以前一样，什么事都憋着，有哥在，谁也别想欺负你。”说完他转身就回屋里，仿佛有乔歌的地方连空气都是难闻的。

　　等麦喻坤走后，喻麦观察乔歌神色半分钟，抱臂道：“发生什么事？脸色那么臭，不许瞒我。”

　　作者有话要说：

　　啊，今天晚了。我的小红花没了，呜呜呜。

　　现在婴儿车都不能开，轮胎都不给滚，后面的车，我想想怎么办，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