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命定的死亡

  身体一抽,醒来。

  这是人间还是地狱?

  外界的光线变强,像是白天。云缃缃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睁开了眼。入眼的,是瓦屋顶,再巡望四下,她油然一惊。

  屋子里堆着柴草,像是柴房。并且不远处,还坐着两个被绑起来,嘴里塞了布的姑娘。

  她激动得刚想问话,却发现自己嘴巴也被塞住了,手脚也被绑着。

  这……被绑架了?她不是住了黑店吧!

  她又望望自己周围,包袱果然不见了,更别说那只装了财宝的盒子。

  她正想着前因后果,突然,柴房的门“匡呲”一声被踹了开。

  屋子里的女子们纷纷抬头看去。

  却见自门口走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家丁打扮,女的浓妆艳抹,花枝招展。

  “你们三个,今晚开始接客,做好心理准备,也不要挣扎了,来了春香楼,没一个能跑的。”说完,就冲着门外招了招手。

  涌进六个男仆,将她们三个女子架了出去。任凭她们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云缃缃全程震惊,她不光被劫了财,还被卖进了青楼。

  她们被带到一个房间里,强行换上了大红的喜服。

  “今晚就算你们出嫁了,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哎,谁叫大家命不好,既然沦落了,还是乖乖接受吧,免得受皮肉之苦。”带她们来的那个女子道,“我是这里的妈妈,我姓秦。”她摇着羽扇,笑着说。

  又一会儿,有个小丫头端了三碗药水进来,她们被强行按着灌了药。

  云缃缃愤怒地看着秦妈妈:“你给我们喝的什么?”

  秦妈妈坐到一边的椅子上,道:“这个是软筋散,吃了呀,你们会浑身乏力,连说话都没有力气。”

  “你!”云缃缃一怒,气血一上来,药性就开始发作了。其余的两个姑娘早就哭成了泪人,一个劲的求饶,但求着求着,也瘫软到了椅子上。

  云缃缃才不会向他们求饶,她知道,那没用。可是如今力气全无,根本动弹不得,可要怎么逃脱?

  秦妈妈见她们软了劲,满意地笑了,她的目光在她们脸上游走:“你们三个这脸蛋,都是相当不错的,要是你们乖,听话,我秦妈妈保准把你们包装成红遍江都,甚至大容的名妓!”

  云缃缃瘫着,斜眼睨着她。

  秦妈妈的眼睛忽地停到云缃缃脸上:“我瞧你,甚至有当我们春香楼头牌的潜质,就是……这眼神可要不得,要温柔,温柔,那些臭男人们才会喜欢。”

  云缃缃很想说话,却根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原来,她出了竹园,单身一人,只要稍微遇到一丁点危险,就会完蛋。她早该意识到这一点,在这个冷兵器时代,一个女子,纵使她意志力再强大,再聪明,都敌不过强盗行为,若是早意识到,她至少得做几件武器傍身。

  对了,竹园!

  她努力张嘴。

  秦妈妈道:“你想说什么?”说着,耳朵凑了过来。

  云缃缃艰难的吐出了极为微弱的声音:“我是竹园的侍女!”

  “什么?”秦妈妈惊诧着退了开,继而大笑起来,“啊哈哈哈,你是竹园的侍女?容国大公子家的侍女?”

  秦妈妈一扭身:“那妈妈我还是竹园的女主人,大容国的公子妃!”她再次打量云缃缃,“你呀你,要是日后真能攀上个王公亲贵,那也是好的,不过竹园的那个你就不用想了,听说啊,他对女人不感兴趣。”

  云缃缃还想说什么,而秦妈妈已经转身走了。

  房门一锁,就只剩了她们仨。

  *

  入夜,春香楼热闹非凡。来了三个绝色佳丽的消息,早已在江都传遍。

  楼内的大堂上,坐无虚席。

  暧昧的大红色灯笼,三五步就是一盏,照得整个大堂亮堂堂、红艳艳一片。

  侧台上有丝竹声声,有袅娜的舞姿,台下有欢客的笑声,有莺莺燕燕的娇嗔。嘈嘈杂杂,混乱又香艳。

  云缃缃同另外两个姑娘,此刻,正被人安置到正台上的纱帘后面,一人一把椅子,被人摆弄成端坐的样子,每人身上,都是大红的喜服。

  秦妈妈走上了台,开着嗓子脆生生地喊:“诸位,今天我们春香楼里,进了三位姑娘,他们每一个,都可以说是仙女下凡,绰约多姿,关键啊,都还是良家子。”

  台下有男子高声道:“良家子?我们怎么知道是不是?怕是要检验一番才可以!”

  大堂内顿时哄笑起来。

  秦妈妈笑着挥手息声,待场子又安静些了,才道:“这是不是良家子,官人们待会儿竞得美人了,一度春宵,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又有人起哄:“你用几个帘子遮着,谁晓得美不美,值不值我们出的价钱?”

  秦妈妈笑道:“会让你们看的,各位官人可不要舍不得银钱啊,那我们马上开始第一个——”她身后的助手将最左边的纱帘揭下,“这位,是珠玉姑娘,起价十两!”

  台下好些个男子眼睛里冒着邪光,有的开始喊起价来。

  “三十两!”

  “三十五两!”

  “五十两!”

  ……

  云缃缃的位置在最右边,她透过朦胧的纱帘,看着台下那些竞价的欢客们,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难道,她云缃缃就要沦落风尘?

  那还不如死在姬存章的箭下!

  来这里后,听他们说,这个世界有五行神,据说只要虔诚祈祷,可以和神许下实现愿望的交换条件,没准神明就会同意,帮你渡过难关。

  她云缃缃向来不想把自己的事情寄托于鬼神之说,因为她的祈祷,神明总是听不到。

  不过,在这危难关头,她要不要死马当活马医地试一试呢?

  第一个姑娘已经被带下去了,她的初-夜被卖得了一百五十两。

  第二个姑娘的纱帘被扯下,台下的竞价又开始一轮。

  她望着那些素昧平生的欢客们,千色千面,他们把酒,竞价,美人在怀,让她心生厌恶。

  她闭上眼,只有试一试了。

  听小花说,和五行神许愿,相当于和神定契约,每次只能向五个神中的一个许愿。

  那么,金木水火土,她找谁呢?

  上一辈子算卦,说是她五行缺水。那就水神吧。

  她在心里默念起来:水神,我愿终身不嫁侍奉您的神龛,换取我当下之清白,水神救命,救命……

  *

  “公子!”一个竹园护卫奔跑在街道上,朝不远处的白衣男子喊道,等跑到近前,又道,“那刺客进了青楼。”

  姬存章远远望了望那楼门口的牌匾,道:“春香楼?”

  “公子,楼里人很多,我们是直接进去搜吗?”身旁的护卫道。

  “不,你去吩咐,悄悄将楼子围了。”护卫领命,当即去传令给不远处的一小队护卫。

  “走,我们进去。”说着,他自衣袖中掏出一张银白色的面具,戴在了脸上,霎时,那张迷倒终生的脸,就只有鼻子以下还在外头。

  这是他多年的习惯,去到人太多的地方,尤其是女人多的地方,他都会戴这么一张面具。

  原因是,曾有因为争相看他,发生过很严重的踩踏事件,还死了人。

  他被身边四个护卫拱卫着,走到青楼门口,踏上阶梯。

  门口的姑娘们热情地迎了上来,谁知,却被他的护卫们给挡了。

  等他们进去了,有个姑娘搓了搓手帕,嗔道:“切,都来这儿了,竟然还装正人君子,还戴个面罩,觉得丢脸不成?”

  另一个姑娘道:“待会儿进去久了,还不是和天下男人一个德行!”

  姬存章走进大堂时,第二个姑娘还在竞价。

  迎客的姑娘见来了新客,忙热情地凑上去,却见他身边的护卫将他围得很好,便只得保持着距离,给他们安排了坐儿。

  堂子人都坐得差不多了,姬存章被安排到侧面靠后一点的位置。等坐好了,他悄悄吩咐其中两个护卫,让他们暗自去寻刺客。

  姬存章进来时,云缃缃正闭着眼许愿,等他坐好了,她才睁的眼,压根都没注意到有新客进来。

  “两百两!”

  “二百二十两!”

  ……

  竞价还在继续。

  “三百两!”

  这下,再没人接着喊价。

  秦妈妈站在台上,笑得两眼冒金光:“还有没有人出价?还有没有?”

  台下没人呼应。

  秦妈妈道:“好,那这位官人,以三百两的价格,竞得我们沉鱼姑娘。我们沉鱼姑娘这就下去准备,官人稍等片刻就可以上楼,和我们沉鱼姑娘洞房花烛了。”

  说完,就有人将第二个姑娘扶下台去。

  秦妈妈接着道:“接下来,是我们的若仙姑娘。你们可知,为何她叫若仙?”

  “是说接下来这位姑娘美若天仙吗?”

  秦妈妈笑道:“对对对,我们若仙啊,那简直是天仙下凡,即使不是天仙,那也是许给了神的圣女。那气质,绝对的出尘绝艳,冰清玉洁。”

  云缃缃听着那些词,心道,这老鸨子可真能吹,她承认这肉身是挺漂亮,可有漂亮到跟天仙似的吗?但当她望了望那些陪酒的姑娘们,她们体态风-骚,浓妆艳抹,的确风尘味很浓。和她们相比,自己这副皮囊那的确算得上清新脱俗了。

  “说了这么多,赶紧把帘子扯了,让我们一睹芳容吧!”台下有欢客道。

  “好好好,这就取。”秦妈妈道。

  身后的助手伸手捏住了纱帘。

  云缃缃紧张不已,奈何浑身软绵,动弹不得。

  谁知,那纱帘还没来得及扯下来,忽然,从二楼的长廊上猛然跳下来一人,正好跳到了云缃缃身侧,并且还举着明晃晃的刀。

  堂内顿时一派惊慌,闹哄哄乱作一团。

  “公子,就是他!”二楼上,另一个人冲着堂子里大喊,紧接着,那人也跳了下来。

  堂上的人更是如被搬了老巢的老鼠,东躲西窜。

  云缃缃正想着这是怎么回事时,身边那个从天而降的带刀大哥,一把将她抓了起来,她完全没有任何力气挣扎。

  刀,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她想喊,却奈何发不出半个字。

  台上的秦妈妈和助手们早已跑了。

  “都别动,否则我杀了她!”云缃缃听到耳边传来这句话,很近。

  另一个从天而降的哥们儿笑起来:“你拿一个**来要挟我们?”云缃缃觉得这哥们的装束,很像竹园的,难不成是竹园的护卫?

  那公子呢,她朝台下瞥去,奈何人太多,她还没看清所有,她脖子上顿感一滞,刀锋划破了她脖颈上的皮肉,幸亏不深。她疼得闭了闭眼。

  “总之别动,我已经将俞州水利图藏了起来,你们即便抓到我也没用!”绑架云缃缃那大哥道。

  “少废话,看剑!”另一个哥们出手,两人打起来。

  云缃缃只觉得自己如一片海带,被人甩过来甩过去,柔软又筋道,头都晕了。

  那刀剑就在自己眼前瞎晃,心脏都要跳出来。

  难不成她刚刚向水神许的愿他听到了?所以安排两个来砸场子的?不过,这种实现愿望的方式真的太刺激,稍有不慎就是要命啊!

  而那厢,姬存章看着台上纱帘后的打斗身影,自己的护卫快要不敌,他抬起手,掌心向着跟前的茶盏,运力。

  那褐色的茶水陡然从茶杯里跳出来,成一股水柱,姬存章又一挥手,水柱忽而幻化成一只冰箭的模样。

  他骈指运功,冰箭嗖一下,快速穿过人群,直直朝台上射去。

  云缃缃被晃得七荤八素,根本没留意到已经有危险逼近。只是突然间,那个钳制住自己的男子,猛然把自己的身躯往前一推——

  “嘶~”有什么东西从远处飞来,透过纱幔,穿透了自己的心脏,冰冰凉凉。

  这时,纱幔被自己无力的身躯扑下,她在倒地的那一瞬,远远的,看见了他。

  白衣胜雪,那么明晃晃、冰凉凉。

  虽然他戴了面罩,但她知道,就是他。

第11章 命定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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