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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种反常的样子还是挺明显的，终于在某一节课下课后，高井她们围着她忍不住地问她到底怎么了。

　　如果是以前的姜栀，大概会很平常地笑笑再跟大家说无事发生吧。但是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因为室友们都是很好的人，所以她难得地说了自己的心事。

　　其实说了对她来说也算是轻松不少，有些事情就是需要倾诉的。

　　听完后余沅芷立刻共情很强地啊了一声：“三周年也不能一起也太难受了吧！”

　　可能是女生天生对仪式感就比较在意吧，申兰也蹙眉：“而且一周年和两周年也没有在一起，现在都三年了，莫森不能跟俱乐部请假来陪你吗？”

　　虽然姜栀是倾诉的那一方，却还是不自觉地为莫森解释：“之前都是异地所以没办法啦，今年是情况特殊，他要打决赛了嘛所以特别特别忙……”

　　“一会儿假都不能请？一会儿门都不能出吗？俱乐部这么严格的吗？”

　　“不是说一会儿都不行，”姜栀又好笑又无奈地向室友们解释，“是一会儿的时间也没意义呀，他们的基地安置在近郊的别墅那边，平时出个门的话光路程就要一两个小时的。”

　　余沅芷点头：“这样啊……那和大学城差不多，也是离市中心好远，出门玩一趟都麻烦。”

　　“是这个意思。”

　　高井突然问道：“这儿离他们基地远吗？”

　　“不算太远，”姜栀想了一下，之前莫森早就告诉过她俱乐部的地址，她在高德地图上也查过，“从学校过去大概一个小时的地铁吧……”

　　而且线路有点绕，如果是打车就会更快一些。

　　说到一半，她的脑子里像是忽然闪过了什么东西，随后眼睛便亮了一下：“对了，既然路程不太远，但我可以直接去找他啊？”

　　这个想法姜栀以前也跟莫森提过好几次，但每次都被他拒绝了，因为他理所当然地觉得这对于姜栀来说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余沅芷没反应过来：“嗯？你去找他做什么？”

　　“庆祝纪念日呀。”这个念头冒出来后想法就开始不断在脑子里逐渐成形了，姜栀越想还越觉得可行，“他虽然不能请假，但是休息时间出来一小会儿还是可以的，我们这儿离他们那边也不太远，所以我过去找他也是一样的。”

　　这些还都是刚刚和大家简单地聊了几句后才想到的。

　　“你过去……就为了和他见一面？”高井似乎不太能理解。

　　“不是见一面，是庆祝纪念日啦。”姜栀再次强调了一遍。

　　前两年的纪念日他们连面都见不到，今年至少没道理要再和之前一样那么遗憾了。

　　他们决赛那天是十二号，姜栀也查过正好是周六，即便是在A市她也是肯定要去的。跨城市她都可以，何况现在他们离得那么近呢。

　　姜栀的计划也很简单，明天白天她有课，而且莫森也有拍定妆照和接受采访的工作，所以她就只能晚上去。莫森说过他们晚上的训练赛一般从七点开始，有时候还会提前，中途看情况会就几次休息时间。

　　那么他们能见面的其实也就只有那段休息时间了。

　　“你还不打算提前跟他说？”高井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

　　“提前说会打乱他训练的，”姜栀解释，“我不能影响他。”

　　等她到了他们基地楼下，再发消息让他出来就好了，她想得很明白。

　　高井一时语塞，申兰却感慨：“爱情这么伟大的吗？”

　　余沅芷还不忘怼她一手：“大概这就是你不配拥有恋爱的原因吧。”

　　“亲，说得好像你配似的！”

　　“……”

　　青稞奶冻

　　决定之后，姜栀立刻行动力很强地订了一只蛋糕和一束花，蛋糕不大只做了六寸的，花束则选择了清雅的铃兰。

　　她忙这些的时候室友们在旁边看着都感叹：“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女方准备这么多的。”

　　姜栀毫不在意地笑笑：“又有什么关系嘛。”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四号下午，下课后和室友们一起在食堂吃了晚饭，随后姜栀便先去取了蛋糕和花来，然后在寝室收拾了一下自己，算着时间差不多时才动身出发。

　　“注意安全，早点回来。”高井送她出门时再三嘱咐道。

　　“我知道的。”姜栀一只手抱着花，另一只手拎着蛋糕，因此寝室的门还是高井帮忙开的。

　　也因为手上的东西太多，挤地铁也不太方便，所以她选择了打车过去。

　　她出门的时间是八点之后了，算着时间的话，到那边应该就是九点左右。

　　晚上的S市处处灯火通明，她坐在后座把头靠在车窗上时便无意识地望着窗外那些熠熠流光出神，车水马龙和灯红酒绿处处彰显着这座城市的繁华。

　　直到司机把车停下时她才回过神来。

　　“小姑娘，前面我车子掉头比较困难，你自己走过去可以吗？”司机回头带着歉意问，“159号别墅就是前面那个大铁门关着的那一幢。”

　　姜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确实离得也不远，便一边收拾着车上的东西一边应下了：“好的。”

　　“谢谢理解啊。”

　　他们的基地定在近郊这一块，老板似乎是直接买下了一幢别墅作为大家日常生活和训练的场所。

　　这一片虽然都是别墅区，但相较于市中心那边来说这边看上去显得格外灯火阑珊。大概是每一幢别墅都很大且自带庭院，所以每一幢房子的间隔都离得比较远，除了道路两旁整齐有序的街灯之外，就连房子里的灯光都被高大的树植挡去了一半。

　　把基地定在这里是个挺好的选择，因为环境很好，没什么事的话基本上也不会被打扰。

　　姜栀一边想着一边拿着东西不紧不慢地在街灯下走着，十二月的夜晚，寒风已经开始刺骨了，尤其这里还算半个郊区。即便她身上还贴了不少暖宝宝，走在外面依旧会忍不住地打起了哆嗦。

　　看到门上贴着的159号的牌子后她才驻足，大概是出于对选手们的安全考虑，所以这一幢别墅外和其它不一样的是修起了特别高的铁门，门上的锁则是需要刷卡打开的。

　　透过铁栅可以看到里面的光景，入眼便是一片巨大的庭院，里面亮着两盏暖黄色小灯，假山、池塘和草地也一应俱全，反而巨大的房子被那些高大的树木挡去了不少。

　　但还是可以清晰地望见屋内亮着明晃晃的灯光。

　　莫森很早就说过他们基地非工作人员是没办法进入的，所以姜栀也早有心理准备，门口摆着一张休息长椅，她便索性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发了条问他在忙吗的信息给他。

　　接下去就是等他回复了吧，姜栀把蛋糕放在长椅底下，花则摆在旁边，然后揣着口袋边想着。

　　他还没回复就代表正在训练中，等到休息时间时他看到消息后自然就会回她了，而她来也就是为了那一点点的时间而已。

　　如果让高井来点评这个做法的话，她一定会摇着头说：“没必要，真没必要。”

　　可是姜栀还是选择做了这种没必要甚至看起来有点傻的事。

　　因为在她的评估里这就是一件值得的事。

　　姜栀就这么在门口安静得坐着，今天的夜幕里没有星星，只有一轮鹅黄色的月亮，除了风吹草木的声音之外，就连昆虫的鸣叫声都几乎没有……不，想到这里她忽然笑了自己一下，大冬天的哪儿还能听见什么虫鸣啊。

　　晚上的风似乎是越吹越冷，她出门时走在学校里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但坐在这儿没几分钟便忍不住地开始缩起了脖子。

　　早知道就带一条围巾出门了，她索性放空自己随意地想着，或者披一个小围肩，这么冷的天应该喝一杯温热的蜂蜜柚子茶，可是学校里那家奶茶店做的并不好喝……

　　思绪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高一那年的圣诞节。

　　那是她和莫森一起过得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圣诞节，不过说是圣诞节，其实她印象最深的还是平安夜那一天，那时候他们交往的时间还不久，相处的时候多少还带着一点不自然。

　　那年的日子赶得很巧，平安夜是周五，圣诞节是周六。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流传下来的习俗，平安夜送苹果似乎已经成为一种默认的惯例了，而且每一颗苹果还要用浮夸的纸盒包装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个精致的礼物盒一样。

　　姜栀早上到学校时就发现课桌兜里已经被塞满了“礼物盒”，不过这些盒子都长得大同小异，基本上可以确定都是从同一批厂家那儿生产出来的。

　　同桌来得要比她早一点，看到她来后便感叹着道：“向枝，你猜你课桌里的这些苹果都是谁送的？”

　　此时教室里的同学还不算太多，姜栀环顾了一圈，排除了几个平时没什么交集的同学后再随意地说了几个名字。

　　“不是哦。”同桌摇摇头。

　　“莫非全是你送的？”姜栀好笑。

　　“我要是这么土豪就好了，”同桌边说着边把自己带来的苹果分了一颗给她，“我还没送呢，这个给你，祝你平平安安！”

　　姜栀道着谢边接过，她今天虽然没有准备苹果，但也带了几包进口的奶糖作为礼物分享给大家。

　　同桌在接过糖果后还不忘提醒她：“那些苹果你还没猜出来呢，我今天可是第一个到教室的，所以是谁塞的苹果我都是看得清清楚楚。”

　　姜栀实在猜不出来，索性放弃让她直接说出答案。

　　“五班的体委和七班的班草啦，”同桌终于还是憋不住直接说了出来，“七班那个班草先送过来的，一送就是三个，五班那个体委是晚一点才来的，他一开始只准备了一个。”

　　“……那我课桌里为什么会有六个？”

　　说到这里，同桌似乎又好笑又无语：“因为那个体委来的时候看见你课桌底下已经有三个了，就问我是谁送的，我直接告诉他了七班班草送了三个，体委可能觉得不能输吧，就又回去拿了两个塞进来。”

　　“……”姜栀给了她一个无可奈何又无话可说的眼神。

　　同桌也摊手表示无奈：“是他们非要送的嘛，我又拦不住。”

　　那时候姜栀和莫森才刚在一起没多久，学生之间的恋爱本来也没想过要大肆公开，就算是同个班但是平时相处不多的一些同学们都不确定他们究竟有没有正式在一起，更不用提别班的人了。

　　她同桌算是几个知情者之一，此时见姜栀把那些苹果从课桌里一一拿出来后，多少还有点八卦地问道：“你知道那两个人都对你有好感不？”

　　她指的应该就是五班的体育委员和七班的班草了，不过姜栀眯了眯眼，使劲想也没想起来到底是哪两个人。

　　“他们叫什么名字来着？”她问。

　　这回轮到同桌无语了：“体委就是那个身高一米九多的、长得还特别黑的那个啊！咱们两个班之前还一起体测过的，这么有标志性的人你不记得啦？”

　　“啊……”

　　“还有七班那个班草，长得很白、戴眼镜，有点像斯文败类的那个，之前演讲比赛的时候他还上过台的。”

　　“哦是他啊，”因为姜栀也参加过那场比赛所以这一位她倒是很快就想起来了，不过重点却抓错了，“他为什么是班草啊，长得也不是很帅吧，和莫森比差远了。”

　　同桌：“喂你在秀恩爱吗？不过你之前对他们真的没印象啊？我感觉他们都很喜欢你诶……”

　　“谁喜欢她？”

　　同桌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道清冽的男声从她们身后传来。

　　女生们俨然被吓了一跳，转过去看到来人后才舒了口气。

　　“你怎么都没声音的啊。”姜栀带着点小抱怨的口吻嗔怪他。

　　“我从后门进来的，是你们聊得太投入了。”莫森无辜地摊手，然后一边把自己背的包放下，一边不忘刚才的问题，“所以是谁喜欢你？”

　　姜栀：“……”

　　这么尴尬的事情就留给他们自己解决好了，同桌这样想着然后默默地把自己的身体转了回去。

　　虽然确实非常尴尬，但在对上男友似乎不说清楚就罢不休的眼神后，姜栀到底还是把苹果的事情跟他讲了。

　　莫森自然也看到了她课桌上摆着的整整齐齐的六个纸盒，然后莫名地沉默了一下。

　　大概是怕他不高兴，姜栀连忙解释：“我拿出来是想一会儿去还给他们啦，开玩笑我怎么会收这种意味不明的苹果，要收也是收你的呀。”

　　听得出来她是故意在哄他开心了，但莫森还是觉得心情很复杂。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桌上摆着的那些苹果和他包里装的是一模一样。

　　包装一模一样就算了，问题是他总共也就准备了一个苹果，因为除了她之外他也不想给别人送，好家伙，情敌们居然一送就送三个？这让他这个正牌情何以堪！

　　闷了十几秒后，最终他还是有点泄气般道：“你怎么那么受欢迎啊……”

　　这话被她同桌听到之后立刻有点不服气了，于是又转回来看着他说：“什么呀，莫森你自己不也有很多女孩子追？隔壁班的班花追你追的那么明显你看不出来？”

　　莫森茫然：“隔壁班的班花是谁？”

　　“……跟你们这对情侣简直没法儿聊天了！”同桌无语至极地再次转了回去。

　　姜栀笑了一下，顺手把自己带来的奶糖也分给了莫森一包：“给你礼物，平安夜快乐！”

　　她给了他平安夜礼物，照理说他现在应该回礼了，可是再次想到自己包里那个苹果后，他还是有点不太想拿出来。

　　他一时没动作，姜栀也没问他要，而是拿起了桌上的三个苹果边起身边道：“我先把苹果给他们还回去，过会儿早读时间就要开始了。”

　　莫森也起来帮她拿过手里不太好抓的盒子：“我陪你去吧。”

　　“好啊，”她笑了笑，“本来需要跑两趟的，你再帮我拿三个就一趟搞定了。”

　　后来苹果还是还了，也跟别人把话都说清楚了，但姜栀最后还是抱了两个回来。两个男生都只拿回了两只苹果，还是分别都留了一个给她，也算是今天过节的一份心意了。

　　他们回到教室后，班上的同学已经来了大半了，姜栀的桌上也再次多了不少苹果，莫森也有两颗。

　　同桌跟他们解释了一下这些都是谁送的，姜栀了然后再给班上关系比较好的同学都送了包奶糖。

　　因为姜栀课桌下的书本和资料来就很多，那么多苹果根本塞不下，便想转移几个到莫森的课桌里。

　　“全放过来吧，我这儿比较空，”莫森一边接过她递过来的苹果边说，“你想吃的时候再拿就行。”

　　“虽然都是大家的心意，但是大冬天得啃苹果什么的，光想一想我的牙齿就要被冻掉了。”姜栀随口笑笑说着。

　　莫森却多问了句：“那冬天应该吃什么？”

　　“当然是热热的东西啊，像火锅、热奶茶之类的……”

　　姜栀当时只是随口这么一提，却没想到中午的午休时间结束后，她趴在课桌上小憩醒来时，第一眼就看见了摆在自己桌角上的一大杯柚子茶。

　　她伸手去探了一下，甚至还是温热的。

　　没多想，她立刻转过头看向自己后座上正坐着看书的那人：“你放的吗？”她指的是那杯柚子茶。

　　“你不是想喝吗。”这就算是默认了，莫森颔首，“不过他们家的牛奶暂时缺货了所以做不了奶茶，就只好买了蜂蜜柚子茶。”

　　这杯柚子茶上的包装姜栀很眼熟，这是她放假时经常去的一家奶茶店，不过离学校可不近，而且在校期间没有特殊原因是不准出校门的。

　　所以她才特别惊讶：“你怎么买到的呀？”

　　这一点莫森至今没有解答过，他只是轻轻地把她推了回去：“好了快喝吧，一会儿凉了就不是热热的了。”

　　姜栀把吸管插上后喝了一大口，蜂蜜水的甜腻与柚子碎的清香一起在口腔里化开，让她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她捧着柚子茶再次朝后面转了过去，身后的少年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地翻动着摊在桌前的书页，看上去好像很正常，但因为很了解他，所以姜栀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其实有点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