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的不认识你2
陆庭予脸上的寒意变重,“你忘了我?”
季年脸上的迷茫更重了。
他在这里上班这么久,光凭穿着就能看出眼前的男人身份不简单,可他只是一个打工的,怎么可能认识这种上流圈子的人?
季年小心翼翼地说:“先生,我们真的不认识。”
陆庭予紧紧盯着他,试图从这张脸上找到撒谎的痕迹,可是对方眼神里的茫然和困惑仿佛在说真的不认识他。
童乐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你在生我的气?所以你才装作不认识我,对吧?”陆庭予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他的手指慢慢收紧,力道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失控。
“我真的不认识你。”季年感觉自己的肩膀要被捏碎了,他忍不住挣扎了一下,吃痛地说:“先生,你弄疼我了。”
陆庭予如梦初醒,他慢慢松开了手,花光了毕生修为才克制住他体内的冲动。
陆庭予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季年看陆庭予的眼神多了几分奇怪,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陆庭予语气多了几分焦躁:“你叫什么名字!”
季年不想得罪客人,只能说:“季年。”
陆庭予眉头深深拧起一道鸿沟,“你说你叫季年?”
季年点点头。
陆庭予眼里浮起深深的怀疑。
他明明叫童乐,可是现在他却告诉自己,他叫季年。
陆庭予脑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童乐改名换姓了。
陆庭予突然说:“身份证。”
季年没听懂,疑惑地眨了眨眼,“什么?”
“身份证拿出来给我看看。”陆庭予不知道此时他的眼神有多么侵略性,仿佛一只被逼到绝境的猛兽,随时会扑咬猎物。
季年看陆庭予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他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各种酒鬼无赖都见过,可是要看他身份证的客人还是头一个。
还没等他说话,不远处突然传来领班的声音,“季年,酒还没搬来吗?”
季年如释重负,连忙应了一声,“来了!”
他看向陆庭予,只把他当成一个喝醉酒的尊贵客人,所以说话也带着小心,避免得罪了对方,“先生,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去忙了。”
陆庭予还未开口,季年已经抱着一箱酒离开。
陆庭予目光紧随着季年的背影离开,那股心脏被抽空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令他差点支撑不住身体,幸好被秘书及时扶住。
秘书担忧地问:“陆总,您没事吧?”
陆庭予感到胸口钝痛不已,他望着季年离去的方向,哑声说:“你觉得他长的像不像童乐?
秘书在陆庭予身边工作了快五年,是除了陆庭予以外接触季年最多的人,她小声说:“的确和童先生长得一模一样。”
就连秘书这个整天接触童乐的人,在看见这人的脸时都被吓了一跳。
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人长得这么相似呢?
可是童乐那晚跳海,是秘书亲眼所见,在那种恶劣的条件下,童乐不可能还活着。
但是这句话秘书不敢说。
陆庭予一言不发,直到季年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他才慢慢从这种窒息的情绪中抽离,声音异常冰冷:“去给我查一下他的背景,要快。”
第3章 亲生女儿
季年结束工作已经是凌晨。
他回到员工休息间,换掉身上被汗浸得湿漉漉的工作服,打卡下班。
凌晨的街道静悄悄的,路上空无一人,显得有些寂静荒凉。
季年来到公交站台,正好赶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坐车到当地的人民医院。
他来到住院部,上楼的时候,经过的护士见到他,笑着打招呼:“季先生,你来啦?”
季年冲对方笑了笑,“嗯。”
季年轻车熟路来到一个病房前,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个六人间的病房,其它几张病床上躺着各式各样的病人,他径直往角落那张病床走近,一个小小的女孩躺在病床上,和常人不同的瘦弱,就像生了什么重病似的。
季年坐到病床上,弯腰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温声说:“安安,爸爸回来了。”
安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揉了揉眼双眼,带着困意说:“爸爸,你下班啦?”
季年笑了笑,“是啊,安安今天有没有乖乖吃药?”
安安点点头,“有!”
季年揉了揉安安的脑袋,“安安真乖。”
安安眨了眨大眼睛,“爸爸,护士姐姐还给我糖了。”
她把装着糖果的玻璃罐抱了过来,“爸爸看,现在有这么多糖。”
季年配合地哇了一声。
安安笑得更欢了,她抱着糖果罐,小心翼翼地说:“爸爸,我可以吃一颗糖吗?”
季年顿了顿,他弯下腰,抚摸着安安的小脸,安慰道:“等安安的病好点了,我们再吃,好吗?”
安安抿着嘴巴点点头,看起来有些失落。
季年从她怀里拿走糖果罐,放回柜子上,给安安掖了掖被角,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快睡吧,爸爸在这里陪着你。”
安安听话地闭上眼睛,小手抓着被角,很快就睡着了。
季年坐在病床边,一直看着安安入睡。
医院里的人都以为安安是他捡来的,没人知道,安安其实是他的亲生女儿。
是他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这件事季年也觉得匪夷所思,他只知道五年前他莫名其妙掉进海里,被一艘路过的渔船救了,他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里。
医生告诉他,他已经怀孕两个月,可是季年却想不起孩子的父亲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以前的事全部都忘了。
他失忆了。
人是趋利避害的高级动物,尤其是男人怀孕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季年本能地想把给孩子打掉,可是医生说他的体质太过虚弱,如果强行打胎的话,可能连大人都有危险,所以季年只能把孩子留了下来。
但因为当初季年落海的原因,所以安安一生下来就很体弱多病,一直住在医院里治疗。
三个月前,安安的病情突然恶化,小镇上的医疗不够先进,医生建议转院治疗。
为了给女儿治病,季年辞掉了原来的工作,半年前带着安安搬到了这座城市,打了好几份工维持生计。
等安安睡着以后,季年借医院的洗手间洗了个澡,然后在地上打地铺。
自从给安安治病以后,季年就花光了所有的钱,连租房子都勉强,幸好这里的院长看他可怜,允许他在医院过夜陪同。
所以季年白天打工,晚上在医院睡觉,每天在工作的地方和医院来回跑。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季年没什么困意,他在黑暗里盯着天花板,不由自主想起了今晚在饭店里碰见的那个奇怪男人。
那个人为什么看见他会露出那么惊讶的表情?
难道他真的和对方口中的人真的很像吗?
季年以前听说过,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会有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许他和那位先生认识的人长得也很像吧。
只不过那个人看他的眼神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季年努力回想,试图把脑子里那一块缺失的记忆填补上,换来的只有一阵撕裂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