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番外 醉酒(二)145
等逛的差不多,手里不论是吃食还是玩物都已经提了许多。江向歌看镯儿露出了一些疲态, 也不再逛, 而是道:“我们先回去吧。”
“好。”
回到客栈,那小二见到二人回来, 立马殷勤地问着是否要送上洗澡水。江向歌想了想, 道:“送到我们房中去吧。”
二人为了方便, 自然是定了两间房。这会儿分别回了房中泡了个澡,将疲劳褪去了大半, 余下的便只有隐约的困意。
但此时还远远不到镯儿睡觉的时间, 早些日子她每日为馔玉阁奔波,熬夜核对账本数目, 早已经将原本那日出而动、日落而息的好作息抛在了脑后。
虽然那段日子并不能说是如何吃苦,但到底还是为镯儿留下了不少影响在身上。
小二为镯儿撤掉了洗澡水,镯儿坐在椅子上,用布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她正想着等下去江向歌房中,将二人今天买的那些东西拿出来瞧上一瞧。却听到门被人轻声扣了两下, 江向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镯儿,我可以进来吗?”
镯儿将外衫又重新穿戴了好后才应了一声可以, 江向歌便推门进了来。
他亦是刚刚沐浴完毕,亵衣外只披了一件外衫, 看起来有些单薄, 头发亦是湿漉漉的未束, 比起往日里温和的模样, 这副样子反而更加吸引人目光。
他手上大包小包的, 正是二人今天买的那些东西。
镯儿喜笑颜开:“你怎么知道我想看?”
江向歌眼一弯:“我还不了解你么?”
镯儿将那些东西垫了布,铺在床上,自己也跪坐在了床的一个角落,又伸手去拽江向歌:“上来。”
江向歌脱了靴子,侧着身子坐在镯儿身旁,他坐的离镯儿很近,镯儿能够轻易嗅到他身上残留的皂角的味道。
镯儿心底某个角落似乎突然被一只小手勾动了一下,她竟然很想在此刻向后靠过去,依在江向歌怀中。
镯儿被自己的想法惊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样奇怪的念头。江向歌见镯儿没有了动静,低下头:“怎么了?”
镯儿连忙摇头:“没什么。”
她伸手取过今天在集市中买的枣糕,刚一打开包装,就能闻到十分浓郁的扑鼻香气,镯儿伸手捻了一块儿送入口中,只觉得香香甜甜,软糯可口。
她又揪了一小块儿,刚想再吃入口中,却听见江向歌道:“我也想吃。”
镯儿好笑:“你这人好奇怪,分明不喜欢吃甜,却还是老想抢着吃。”
江向歌挑了挑眉,也不否认:“没错。”
一边儿说,一边儿一只手握着镯儿手腕,将那口枣糕送到了自己口边,轻轻开了口将镯儿指尖的那块儿糕吃了下去。
镯儿指尖被江向歌捉着,似是无意地蹭在江向歌唇上,江向歌吃过了糕便松了手,徒留镯儿呆愣在原地,只觉得指尖热的发紧,那热似乎连着心窍,烫的人呼吸发疼。
二人又一道分吃了一些其他糕点与果品,肚子也就饱了。
镯儿便又分出精神开始打量今天买的其他东西,但扫了一圈儿,却还是没有见到自己最想见到的那个东西,出言询问道:“你把我的酒藏到哪里去了?”
江向歌失笑:“你怎么还在惦记着那酒?”
镯儿目光满是期盼神色:“我想知道,正宗的黄酒究竟是个什么滋味?不知道我能不能也酿出来。”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自然是因为镯儿有些馋了。
江向歌实在无法拒绝镯儿这样的目光,只得起了身,重新回了房,将那小壶酒为镯儿取了来,并叮嘱道:“少喝一些。”
镯儿郑重其事的打开了酒葫芦的盖子,回过头去,严肃的对江向歌道:“若我喝醉了,你要看住我。”
江向歌有些想笑,但看着镯儿一脸的正经,只得忍住笑意,点了点头。
镯儿先是轻嗅里面味道,只闻到酒香有些发烈,十分浓郁,但细闻之下有些发甜,轻轻抿进一口,微凉的酒便滑入了喉咙,而后激起了滚烫的热度。
江向歌看着镯儿若有所思的砸吧了两下嘴,问道:“如何?”
镯儿顿了顿:“没尝出来味道。”
一边说,一边捧起了葫芦,小小的又抿了一口。
这酒的热度很让人上瘾,一口下去,只觉得喉咙连着胸腔都顺畅的不行,虽然香气并没有郭老所酿的那种果酒浓郁,但有一种十分大开大合,潇洒的味道在其中。
江向歌听了镯儿所言,失笑道:“潇洒?徽州黄酒一向细腻,怎么会有潇洒一说?”
想了想,打趣道:“莫不是那个摊主坑了咱们,这其实是西域来的酒?”
镯儿捂嘴笑起来,江向歌低头又对镯儿说了两句什么,换来的都是小丫头的咯咯直笑,江向歌无奈的道:“怎么才喝了两口,这就迷糊了?”
镯儿并未喝醉,只是觉得十分舒适畅快,她见到手中的酒壶被江向歌拿了走,露出了有些依依不舍地神情。
江向歌拍了拍镯儿头顶:“我往后真的要管着你喝酒了。你若真的喝出了滋味,上了瘾,岂不是要变成一个小酒鬼?”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镯儿的鼻子:“你若经常喝酒,鼻子会变得红彤彤。”又轻轻点了点镯儿的颧骨处:“脸也会变得又胖又红。”
长长的叹了口气:“到了那时,旁人便都会嘲笑我,娶了一个丑婆娘。”
镯儿晃悠了两下,将身子向后靠了过去,终于如愿以偿地蜷在了江向歌怀里。
她仰着头,眨巴着眼睛看着江向歌,好奇的问道:“那怎么办?要是到了那时,你会将我休掉吗?”
镯儿未干的发丝贴在了江向歌衣襟之上,浸去了一些氤氲水汽,带着一些冰凉的气息。江向歌也不躲,直任镯儿靠着。
他伸手掐了一把镯儿的脸蛋:“乱讲什么,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到了那时,我便只有每日以泪洗面,每日躲在我的闺房中哭泣着自己娶了个臭婆娘。至于休你……”
江向歌温和一笑:“除非你将我休掉,不然我可是要缠着你一辈子的——即使你变成一个丑婆娘。”
镯儿呆呆笑着,面上却突然浮现出了疑惑的神色,江向歌察觉到,询问道:“怎么了?”
镯儿迟疑着问道:“我……我为什么总会很想与你亲近?”
“什么?”
镯儿一边说完,一边直起了身子,借着那么一丁点儿的酒意,双手捧住了江向歌的脸颊,第一次主动的在江向歌唇上轻轻亲吻了一下:“就像是这样?”
江向歌神色僵住,仿佛有些被吓到了,他张了张嘴,磕磕绊绊的说了半天话,竟然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他酝酿了半天,才结巴道:“镯、镯儿,你喝醉了吗?”
镯儿摇了摇头:“我没有喝醉。”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最近每每江向歌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总会脸红心跳不知所措,分明以前和江向歌一起玩的时候从来不会有这种反应。
镯儿与江向歌二人虽然已经成婚,但的确不曾有过夫妻之实。
先是因为成婚那晚镯儿的月事而耽搁,后是因为二人分别忙碌事业,连聚在一起的时间都甚少,更别提……
虽然李霖夫妻一度找过江向歌与他说了关于子嗣一事,也都被江向歌敷衍了过去。
在他看来,镯儿依旧还是太小,不论是身体、还是心里。
江向歌亦很矛盾,他一方面想要把镯儿护的仿佛是易碎的珍宝,一方面又忍不住去触碰镯儿。平日里一些的身体的触碰不过是小小慰藉,聊胜于无罢了。
江向歌本来以为,自己能靠着这些撑到镯儿真正长大的那一天,但这想法在镯儿方才主动触碰他的一瞬间已经全部消散。
他,实在太渴望着镯儿了。
江向歌哑声问道:“真的没醉?”
镯儿肯定道:“没醉。”
镯儿抬头看着江向歌,是想等他一个回答,谁知道等来的却是江向歌的一个俯身,他将镯儿紧紧揽在怀中,抵在床上,鼻梁顶着鼻梁,加深了方才镯儿蜻蜓点水一般的吻。
待到二人都有些气喘,江向歌才终于放开镯儿,低声问道:“我这样,你讨厌吗?”
镯儿摇了摇头,双眸微闭。已然是一副接受的姿态。
二人还有些湿漉漉的发丝缠绕在一起,江向歌又亲吻了镯儿的脸颊、脖颈等处,一再确认过镯儿却是没有喝醉与厌恶后,缓缓解开了自己的外衫。
镯儿虽然并不甚懂,但也不是全然不了解。她大概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有些害羞。扯过床上的一角被子将自己的脸埋在其中,却并不言拒绝。
江向歌除了自己的衣衫,再俯下身去解镯儿的,棉袄的扣子细小,江向歌颤着手,到底将二人除的干净。
帘帏中人影绕绕、身姿袅袅;枣香不比身下人香,酒醉无需醒。
破瓜之时虽迟却美,金枪破花蕊,一番辛勤,直至天边雪色,浴水再浑。
似梦却更真,多年宿愿在今夜终于得以拥在怀中,江向歌不曾哭过,但此刻却几欲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