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当保姆第三十三天
被宿傩一路拖了老远,最后摔到自家的垫子上才停止。
源祁凉揉着脑袋,觉得还有些晕乎乎的,不然宿傩怎么会做出这事情来。
“有什么话就直说嘛,我又不会嫌弃你。”还想再多逼逼几句的源祁凉一扭头就对上宿傩那面无表情的脸,老实来说,冲击力还挺大的。
等等,笑起来的话违和感就更强了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冷静下来,第一件事先找找时光机。
晃了晃脑袋,源祁凉也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太妙。
他们该不会是从那段记忆里看到了什么吧?他以前是啥样的来着?
“那个,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啊?跟我讲讲?我以前应该没有那么讨人厌吧?”
蹲在源祁凉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那脸上写满了问号的蠢脸,宿傩也赞同了一点。
这家伙,还是这样比较顺眼。
注意到源祁凉没再继续说话,他又觉得很不爽,平常瞎咧咧的不是挺烦人的嘛。怎么现在又不说话了?
不说话,甚至带着点小迷茫的样子很容易和幻境世界里的那个家伙映照。
宿傩:“说点什么。”
源祁凉:“诶?”
啥?说啥?
等一下啊!你为什么不找个话题就让我说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为什么没人给我解释一下,你的脸色咋越来越难看 。
源祁凉:“说、说什么?”
宿傩:“啧,谁管你。”
你听听这是人话吗!?我要闹了!
“没有聊天话题的话那我就唱歌啦。”见宿傩没有阻止,源祁凉也站起身从冰箱里捞了两瓶酒,“不准嫌弃我五音不全。”
耳边听着那叽里哇啦的声音,绝对说不上好听,但莫名的就能抚平心底的烦躁。
宿傩的也扭头看着旁边抱着酒瓶子就能自嗨的家伙,新长出来的血肉白的发亮,身上的那件血衣还没褪下,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对于涉谷的其他人来说可能只是一分钟左右突然出现的血色天空,可对这家伙来说,是足足好几天的凌迟之痛。
源祁凉现在的模样绝对算不上好看,那张精致的脸此刻白的比鬼还吓人,头发上也粘着不知道是汗还是血的东西。
宿傩:“丑死了。”
源祁凉:???
“我真的要闹了,你想干什么啊!”
见源祁凉还想凑过来,宿傩直接向后一躲,“你不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
反正一会你发现了也会在那瞎嚷嚷,还不如早点把衣服给换了洗个澡。
耳边响起一阵杂乱的声响,紧接着浴室的淋雨头就被打开。没去看后面是个什么样,宿傩依旧坐在阳台上,手撑着脑袋看着外面的世界。
繁星闪烁,属于现代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涉谷那边出现突变,到现在也不过两个多小时。没有人注意到今天的生活有什么变化,甚至除了极少数的人,他们都不知道在刚才,死神的镰刀只差一点就会挥下。
真是多啊,女人孩子,那些弱小的家伙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的越来越多。
弱小的让人觉得恶心。
“真想全都杀掉。”
那些虫子——
“不行哟~”还带着水汽的手臂从后面环住了他,沐浴液的香气直接将他包裹,肩膀略沉,不用回头也知道源祁凉又趴在了他的肩膀上。
宿傩嗤笑一声,反问,“你觉得你能够改变我?”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源祁凉回了他一个关爱智障的表情,“你要是那么容易改变还能当个诅咒之王?我又不是傻子,见到个危险人物就会上去感化他。”
说到这,源祁凉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一个人在那呵呵的笑了半天。
估计是笑的肚子疼了,他直接绕到前面来,跟宿傩一起挤沙发。
“在你心里我是个什么样?有实力但烂好心的傻逼?”
“拜托,你之前不也说过吗,我身上的血腥味不比你少,杀过的人,干过的坏事也不会比你少多少。只是相比较而言我更有理智一些,起码在成为社畜之前我杀人是有一套自己的准则。”
“生命是需要敬畏的,你永远不知道,那些看起来弱小的人类里会出现什么样强大的存在。”
歪头枕在宿傩的肩膀上,说出了最后一句总结。
“正是因为有那些令人作呕的愚蠢者,有些人才会看起来那么的珍贵。”
淤泥中绽放出的花朵,可能不漂亮,但那顽强又弱小的生命总是会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感动。正如那些正在为他人的生命而奋斗的少年,那样璀璨的灵魂让他向往又为之目眩。
宿傩只是嗯了一声,算是表达自己有在听源祁凉的话。
两人就这么相互依偎着,看向那不远处的星光。
恍惚间,源祁凉想起了不久前的事情,他对两面宿傩的种种确实好奇的。
再说这两面之说,和现在他的模样不太相似,生怕是遇到什么少年漫的惯性套路,源祁凉为了虎杖的安危还是去调查了一下。
结果倒还不如他之前的双生子猜测呢,起码不会这么悲哀。
有关宿傩成为诅咒之王的事情倒是比较好理解的,在当时那个时期,就算没有两面宿傩出现,也会有其他的诅咒之王。
不被人理解,同样不屑被人理解,做事全凭自己的好恶。
恣意强大,在那个时代里算是一个比较好的结果了。起码源祁凉可以肯定,其他人如果得到了这强大的力量,定然不会像他那般理智。
尚还是人的宿傩和现在的虎杖有些许相似,指的是他那粗大的神经,以及对负面情绪感知缺根筋。
平安时期,除了富饶之都,其他地方的平民过的也都不过是勉强填饱肚子的生活罢了。在食不果腹的情况下,还要躲避战乱,生与死的界限被压到了最低。
甚至有些地方还会易子而食,人性的底线自然被压到了最低。
因着对战乱以及人命的恐惧,两面宿傩诅咒的雏形也就形成了。
他斩杀了那个诅咒,也成为了诅咒新的载体。对于强大的力量,他自然不会拒绝,再说了,不就是变成诅咒吗?那个时代……杀人或许比救人还要更让人感激。
生不如死的感觉,是没有体会过那个时代的人所不能理解的。
被人感谢,甚至供奉。两面之说也就出现了,一面为杀人嗜血的恶鬼,一面为惩治罪恶的佛陀。
和诅咒同化,他也变成了不似人的怪物。
最终,在自己的自大之下为人所杀,但那执念和诅咒经久不散,成为了现在的诅咒之王。
“你在想什么恶心的东西?”宿傩的突然开口让源祁凉从回忆中惊醒过来,他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没有动。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事情?难不成我脑子里想的东西还能吵到你?”
“……你的废话还真多啊。”
“嘛,既然你觉得无聊的话我就换一个方式来啰嗦好了。”手直接抓住了宿傩的衣带,源祁凉凑近了些,感受到对方那灼热的呼吸,眉眼弯起。
超大的暖炉什么的,抱着可爽了。
绵长的呼吸难免变得急促,源祁凉本就只简单披了件浴衣,宿傩的衣服更是好解到了极点。
手指从那黑色的纹路滑过,两人视线交融,都不含糊的开始了属于自己的掠夺方式。
略带血腥的气息在口腔里蔓延着,空气中似乎也带上了些许焦躁的火气。
宿傩整个人就像是火焰般,要带着他一同烧灼殆尽,化作不可见的尘埃。
“好痛,你别咬我脖子啊。”脖颈的动脉被咬出了血痕,血液沿着肌理流出,很快又被舔舐了个干净。
他怀疑对方不是在做,而是在享用什么顶级美食。
“你的指甲是不是该剪了。”
话刚出口,就对上了那双泛红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火焰燃烧的正旺,仿若燎原的火焰要将他拉入其中一起烧灼殆尽。
沉溺,放纵吧,象征着死亡的烈焰从天而降,化作一团团能够将人包裹的曼珠沙华,绮丽的花瓣将人包裹住,只待时机成熟,连着那尸骨和血肉都化作养料。
“怎么?心疼你的小狐狸了?”宿傩的话一出口,源祁凉就知道对方知道自己身上这狐狸纹身的来历,这种送命题要是回答不好,怕是真的要送命。
“没有没有,我心疼你的手行不行?抓的也不怕蹦了指甲。”源祁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还喜欢说些有的没的。
但要是不说点什么,他怕自己会真的被对方迷住。
这家伙,未免也太勾人了吧?
明明是和虎杖如出一辙的面孔,但放在宿傩的脸上,就变得性张力十足。甚至可以说是涩气。
灼热的呼吸带着侵略性,尖锐的牙齿和指甲都毫不留情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愿,只要给他一点机会,他会毫不留情的杀了自己。
一旦有了多余的情,那就不属于生活的调剂品,而是致命的毒药。
在这场深入的接触中,无论是源祁凉还是宿傩都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对方太危险了,对自己的吸引力甚至超过了之前的想象。
诅咒本就是某种情绪到达了极致之后的化身,至死不渝的爱也同样如此,带着黑色缠绵的诅咒堕入地狱的最深处。
红绳、黑纹。生与死,在极致的黑暗中绽放开的曼珠沙华带着瑰丽的色彩引诱着无知的人堕入深渊。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阳台的沙发滚回到卧室的床上,酣畅淋漓的荒唐后源祁凉抬手将发丝拢到脑后。斟酌片刻,开口,“我开始觉得你危险了。”
致命的吸引力,让他明确了一件事,如果再不遏制,怕是会万劫不复。
躺在床上的宿傩嗤笑:“你才知道?只要给我机会,我会杀了你。”
作为欲望的发泄自然没什么,但若是能够牵动心神,那对方的存在就变得危险了起来。
他们都不觉得自己会有‘爱’这种可笑的东西,可那尚在萌芽中的花骨朵上刻印着骷髅的纹样,美丽又致命。
源祁凉:“那就来试试吧,是谁会先摔入深渊。”
“你若胜,那我将不干涉你的任何行为,哪怕是那可笑的灭世宣言。你若败,就永远的呆在我旁边。”
宿傩:“像个卑贱的宠物?”
源祁凉:“无所谓你怎么理解,只需告诉我你的答案。”
宿傩:“如你所愿。”
情感这种可笑的东西能做到些什么?就连心脏都能够脆弱的一捏即爆,宿傩也不会觉得自己会败给那令人不爽的东西。
只有弱小者,才会抱团取暖,才会大肆的宣扬着那些可笑的话语。
“嘛,能这样就太好了呢。”源祁凉很清楚自己想要些什么,但他同样赞同宿傩的话。
情感,太脆弱,他也一点——都不喜欢。
直接扑到对方身上,源祁凉直接抱着宿傩打了个滚。“哈哈,我果然挺喜欢你的。”
够凉薄,也够干脆。
宿傩餍足的舔了下嘴角,没有反驳。
反正……时间还很长,距离他的回归也还有时间。
在此之前,多享受些也无可厚非。至于豪赌?他从未输过。
作者有话要说:指指点点某些小朋友,不要成天想着某些白白的或者蓝蓝的东西,都是不存在滴火车轨道扛过来了,我就自己跑惹我快不行了,改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