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186
说完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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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斯年坐在客厅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刚连轴转拍完戏，回来的路上刷完了所有的评论。
算是延迟吃完了瓜。
有心给姜小鱼打个电话。
却一直犹疑。
直到晚上问林冉，她说无所谓，这是他自己的事儿。
吃过饭后，徐斯年才拨通了这个号码。
可没想到，姜小鱼的反应这么激烈。
他有些手足无措。
不知该说些什么。
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姜小鱼说得对，他只是在还人情而已。
可他们之间难道还有别的吗？
他也曾将她当做过救命稻草，可发现她不过也是拿他来气赵卓成罢了。
有他在，赵卓成的危机感才会强。
他一步步疏远，和姜小鱼之间变得愈发客气。
但她出了这种事，他什么都不问也显得太过凉薄。
可打了电话，他也不会安慰人。
不过徒劳一场。
徐斯年关掉了手机，将其放在茶几上。
起身去了阳台。
手指捻了根烟出来。
啪嗒一声。
炙热的火光在冰冷黑暗中亮起。
却也只是一瞬。
青灰色的烟雾从他指间弥漫出来，他俯瞰着万家灯火，放空了思绪。
直到——
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绕过他的背部，从后边慢慢抱住了他。
烟抽到了一半。
他下意识地摁灭。
然后侧过脸将剩下的半支烟扔进了垃圾桶。
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夜晚的寒意，“你怎么出来了？”
林冉趴在他的背上，声音闷闷的，“山不来就我，我只好来就山咯。”
徐斯年忽地笑了，他的手覆在林冉的手上，“我本来打算抽完那支烟就回去的。”
“然后呢？”林冉问。
“你来了。”徐斯年说：“烟灭了。”
林冉的脑袋在他背上轻轻撞了下，“这还怪我咯？”
“怪我。”徐斯年想都不想便道：“烟瘾犯了。”
“和姜小鱼谈崩了？”林冉问。
徐斯年长叹了口气，回想起刚刚不太愉快的聊天，低声嗯了下。
带着一丝怅然。
“她骂我了？”林冉低声问。
徐斯年沉默。
林冉松开抱他的手，“啧，我猜的真准。”
徐斯年回过头，直接将她揽在怀里，下巴搭在她肩膀上，没有再说话。
呼啸的风刮过他们身侧。
带着冬日的寒冷。
林冉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人各有命，不必自责。”
良久之后，徐斯年才低低地传来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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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些事后，姜小鱼综艺里的镜头悉数被剪，以前拍完的剧也全都被压着没办法播。
就连新闻媒体也除了她的名字。
娱乐圈里一代新人换旧人。
什么都更新换代得快。
姜小鱼这个名字好像消失在了所有人的世界里。
徐斯年后来也给她打过电话。
可她再没接，竟直接关了机。
听华姐说，姜小鱼想要静静心。
她在网络世界卷起了一场风暴，尔后彻底消失。
甚至林冉也去查过她的踪迹。
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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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姜小鱼已经是一月底。
彼时的宁江刚下过场大雪，过年的氛围也浓厚了起来。
徐斯年去买姜和红糖，回来时在楼下猝不及防看到了姜小鱼。
她戴了一顶白色的线帽，穿着白色及膝羽绒服，搭配了一双白色及膝的高跟靴，跟漫天白雪快要融为一体。
她等在雪里，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下一秒，铃声就在她身后响了起来。
她回过头，站在原地看着徐斯年笑了。
徐斯年走过去，低声喊道：“小鱼姐。”
姜小鱼笑着，眼里竟有了泪，“嗯。”
“想开了？”徐斯年问。
姜小鱼只是笑，“哪有什么想开想不开，事已至此，就这样吧。”
“哦。”徐斯年看着她的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只能压下心里别扭的劲儿，“要上去坐坐吗？”
“不用了。”姜小鱼摇头，“我只是来看看你。”
徐斯年垂着头，没再说话。
姜小鱼笑着，眼泪掉下来，“当时我真的以为自己会死，但总算一切都熬过来了，我也不会再被那些言论影响了。阿年，你呢？”
“嗯？”
“最近过得好吗？”姜小鱼问。
徐斯年点头，“还可以。”
姜小鱼看到了他手上买的东西，抬手擦掉眼泪笑着问：“给林冉买的吗？她来那个了？”
“嗯。”徐斯年弄了下手上的塑料袋，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她肚子有点疼。”
“你们感情真好啊。”姜小鱼笑了下，“以前和阿卓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都没给我买过这些。”
凛冽的风刮过身侧，裹挟着风雪一路往前。
空气中有片刻的静默。
尔后姜小鱼转了话题，道明了来意，“阿年，我想过了，我还是想要演戏。”
“这么多年，我唯一的爱好也只有这个了，我不想放弃。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还是想坚持在这件事上。”
“嗯。”徐斯年点了点头。
“但现在没人找我演啊。”姜小鱼苦笑，“你有认识一些合适的导演么？或是有什么合适的角色，都可以给我介绍一下。”
徐斯年想了想，“我尽力。”
看着姜小鱼期待的眼神，他还是说了实话，“我现在也在演一些男二号之类的，在剧组没有话语权，所以……小鱼姐还是不要对我抱太大期望了。”
“哦。”姜小鱼愣了几秒，尔后笑道：“没关系，阿年尽力就好了。”
徐斯年总觉得很别扭。
他感觉姜小鱼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却说不上哪里不一样。
他们保持着客气、冷漠、疏离的聊天。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姜小鱼还为之前的行为道了歉，让徐斯年别介意，那会儿的她在气头上，说什么都当不了真的。
徐斯年全盘接受。
终于，他忍不住问：“小鱼姐，你生活还好吗？住在哪里？”
姜小鱼愣在原地，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
她抬头望向徐斯年，哽咽着，“阿年。”
声音千回百转。
“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姜小鱼说着往前一步，状似要往徐斯年怀里扑，徐斯年却往后退了几步，和姜小鱼隔开了些距离。
他从兜里拿了张纸巾出来，长臂伸出递给姜小鱼，声音清冷，“小鱼姐，不要哭了。”
“我只是问问而已。”
他的手就那样一直悬在空中。
姜小鱼也没接。
她仰起头，直勾勾盯着徐斯年，“阿年，你什么意思？”
徐斯年抿了抿唇，正要说话，电话就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背过身去接电话。
他说话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喂，我到楼下了。”
“遇上个熟人，说完话就上去。”
“你盖好被子，我马上回去了。”
“好，一会儿见。”
说完后等了会儿才收了电话。
姜小鱼笑着问，“林冉在催你了啊。”
徐斯年摇头，“没有。”
“她管你这么严吗？”姜小鱼说：“看你这么紧，是怕被人抢走吗？”
“她把你当什么了？一点儿自由都不给。”
尽管是用轻柔的声音说出来，徐斯年就是感觉不太好。
他下意识想反驳，又觉得没必要。
于是他习惯性保持沉默。
姜小鱼直视徐斯年的眼睛，声音婉转喊他的名字，“阿年。”
徐斯年：“嗯？”
“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吗？”
徐斯年目光投向了别的地方，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姜小鱼问：“为什么？”
“因为林冉吗？你如果怕她吃醋的话我可以解释的，我们只不过是单纯的姐弟啊，难道她连这个都容不下吗？”
“阿年，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你了啊。”
“如果连你都要和我划清界限，那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徐斯年一直没有说话。
任由凛冽的风雪刮过他的脸侧，耳朵都被冻红了。
良久之后，他才冷声道：“小鱼姐，我们应当有各自的人生吧。”
“你以前帮过我，我很感激，但是，这些年，你能利用的也都利用完了吧。”徐斯年声音比风雪还要清冷，“日后若是有需要用钱的地方，我会尽量帮你，但你和冉冉之间，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
“我选她。”
说完之后轻呼了口气。
像是放下了一切负累，他道：“林冉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小鱼姐，好自为之吧。”
尔后抬步往楼里走去。
姜小鱼站在风雪之中望着他的背影，慢慢握紧了拳头。
骨骼在烈烈风中咯吱作响。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呀~！明天中午十二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