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因地用天 (中)(2/3)
王康道:“依臣愚见,此策若能得以在各州、郡、县推广,势必产生事半功倍之效,全国局面将大有改观,此乃当务之急。此刻,趁大家都在,还是先商讨如何有效推广此策为上!”
“此言甚善。”刘庄道,“且先合议推广之道吧!”
郑异陪着班彪、班固父子离开京师,一路风尘仆仆,回到了安陵。
他见班彪身体已是虚弱至极,兼之又旅途奔波,不忍再让他多操劳,于是,把父子俩送回家后,次日就独自来见钜下二卿,马援的侄儿马严、马敦兄弟。
出乎意料的是,见世交来访,二人起初都很热情,但当提及马援之事,便立即收敛笑容,缄口不言。
郑异见状,当即含笑告辞。
次日一早,郑异再次登门拜访,见面二话不说,从袖中取出一对牛角,径自道:“马兄,可认得此物?”
马严接过来一看,面色倏变。
马敦早已一把夺走,激动万分,颤声问道:“此物从何而来?”
郑异道:“这就是角端弓吧?”
马严道:“不错,我弟马敦,就是伤在此弓之下!”
“没有弓弦,与弓箭,此物如何使用?”郑异奇道。
马严起身走进侧室,不多时取出一个木匣,放到郑异面前,接着将盖子打开,取出一物。
“竟是一模一样?”郑异道,“莫非这就是在皖城所获的义道教李广之物?”
“不错!”马严道,“此牛角产自辽东鲜卑山的角端牛,质地异常坚硬,弓弦则是角端牛身上的一段坚韧牛筋。劲道奇大,射程较普通弓弩至少远出五倍。即便使用普通箭枝,其射程也可远出至少两倍!”
马敦愤愤道:“我这副残躯,就是拜此物所赐。当年,征战皖城,万马军中,倒是瞥见一人远远搭箭瞄准,但距离过于遥远,遂未加提防,只顾眼前厮杀,却未料到此弓射程非同寻常,而且力量还那么霸道,竟被透胸而过,虽经过精心调治,捡回了一条命,但元气大伤,却再也无法恢复原来气力。”
马严将两支角端弓放在一起,仔细比较半天,侧首对郑异道:
“你带来之弓,质地远胜于李广那支。从何而来?”
郑异随即说明出处。
马严听罢,面色凝重,道:“我断定,那言中必是冲着陛下而来,把牛角带进宫中,弓弦或许藏于身上隐蔽之处,比如束腰的衣带之中;至于箭矢,从卫士手中夺得即可。幸亏信阳侯机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如今这位言中身在何处?”
郑异道:“后来,京师又发生了式侯案。式侯刘恭遇刺,凶器就是角端弓,南宫禁军中多人指认凶手就是言中,而且此人还大摇大摆回了北宫;当梁松、窦固带人把北宫团团围住,进去搜捕时,言中却又不翼而飞,下落不明。更奇怪的是,北宫四王以及更多的北宫禁军则证实当日言中就在宫中,寸步都未曾离开过!”
马敦疑惑道:“此案真是诡异。用此弓出其不意去行刺陛下,倒不奇怪,但用去刺杀式侯,岂不是小题大做,反而打草惊蛇?”
马严道:“此人似乎是有意露出破绽,假借刺杀式侯,用角端弓推波助澜,把事态扩大。”
郑异道:“不错。但案情实在扑朔迷离,且你我又都不在现场,故此,我希望在给马援将军鸣冤申雪的同时,顺便尝试探究昔日岑、来二位将军的陈年旧案,以解开后来的朔平门交兵与刺客出逃之谜。”
马严叹了口气,道:“非是我兄弟不愿给叔父昭雪,而是此事之痛,不堪回首。如今已经过去数年,小妹在宫中好不容易有了一席之地,蘭夫人病情亦有所好转,马廖兄弟三人始能安心奉母尽孝。此刻要重提此事,无异于再次揭开伤口,倘若事与愿违,反而会把叔父的一家人推入万劫不复之境!”
这时,外面家人来报:“班彪父子三人来了!”
马严、马敦、郑异三人闻听,连忙出外相迎,但见班彪扶着拐杖,被班固与兄弟班超搀着,颤颤巍巍,还不住的咳嗽。
马严慌忙迎上前去,道:“叔父应当在家养病,有事只管唤我兄弟前去就是,怎么还亲自来了?”说着,一把搀住,慢慢进入大堂,扶他坐下。
“我带着郑异从京师回来,连续两天不见他的人影,猜知必定是在钜下二卿这里遇到麻烦了!”班彪道,边说边咳嗽不停,马严赶紧吩咐人倒水,让他喝下,方才强行止住。
班彪道:“你们兄弟二人勿要顾虑太多。郑异此行,是我命他来的。太子召见过他,令他彻查马援一案,意在鸣冤昭雪,已被他当面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