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说到这里,一切已经十分明了。

  瓷学的血脉存疑,因为所有能证明他身份的人都已经去世了,无论是卢慎行还是太后,都已无法再为他作证。

  他和陆边秋,只有一个才是真正的大荆皇族,但是没人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

  瓷愿突然看向沉默了好半天的卢谨言,卢谨言闭了闭眼:“慎行的儿子手腕上有一道烧伤。”

  “啪嗒。”

  是秦桥桌案上的酒杯落在了地毯上。

  秦桥扶着庸宴,缓慢起身,动作依然端庄优雅,却给人一种虎豹锁定猎物的凶恶感:“卢谨言,再敢胡言乱语一个字,本宫会将你卢家上上下下二百多人,通通活剐。”

  秦相从不说大话,也从不轻易开口威胁。

  她说到就能做到。

  原本她也不必这样贸然开口,反而像是心虚,但她不得不开这个口——

  因为瓷学手腕上,真的有一道烧伤。

  卢谨言先是下意识地一抖,随后惨笑道:“今日过后,成王败寇,打从先帝将卢家认成太后的母家开始,便已经入局了,便是被活剐,也是咎由自取。更何况,殿下,臣已将前尘往事说得这样清楚,又何必再这件事上撒谎?”

  瓷愿步步紧逼:“如果陛下真的问心无愧,那么能不能请陛下将袖子抬起来,为臣等解惑?”

  瓷学的目光在他脸上过了一遍,最后竟然一笑。

  “原来是这样,”瓷学像是了悟了什么:“原来是徐家……你母亲徐妃还真有远见,当年竟然没人提防于她。”

  他左手在右手腕上利落地一抽,卸下护腕,一道陈年旧伤显现在众人面前。

  群臣中传来低低的吸气声,周景明脸如死灰。

  一直蛰伏在旁的使臣中突然站起一人,正是旁观多时的胡怒儿,他突然走到瓷愿身边,学着荆人的礼节拱手:“我代表东肃二王子,若宣王瓷愿登基,则东肃愿意归附。”

  就在这时,庸宴动了。

  他示意秦桥老实坐好,提着自己的重剑宙沉走到大殿中央,背对瓷学,面向群臣。

  庸宴将殿侧摆着的,原本是留给老臣坐着用的木椅拿到大殿中间,大刀金马地坐下,宙沉出锋,狠狠地扎在地面上,将太一殿厚重的青砖立时穿透。

  众臣噤若寒蝉。

  “各位大人,”他目光扫视众人,平平开口:“今日,我便将话放在这里。”

  庸宴抬手一挥,将胡怒儿和他身后的瓷愿用气劲掀翻在地:“不论今上身上流着谁的血,也不论按资历是不是轮到他坐皇位——我庸宴和三十万南境军,永远只认此人为帝。”

  胡怒儿挣扎着站起来,又被庸宴掀翻,他只能狼狈地说:“大都督三番五次侮辱使臣……”

  还不等庸宴言语,后殿中大步走出一人,正是东肃的那钦小王子:“胡怒儿,有王族在此,何事轮得到你说话?”

  他一改当日在宫宴上的怯懦,对秦桥点了个头,转身半跪在瓷学身前:“我那钦,愿代表东肃皇族,为陛下效忠。”

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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