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萧宛一向心气高,从不信命。这天下将乱,王侯将相,不过是各凭本事,同命无关!”
东山居士摇头,“可郡主并无帝王命。凡事莫强求。”
四月末的稷山,依然阴寒。
他敲开师妹的门,闪身进去。
“快看我带什么回来了。”他从怀中掏出一方包好的手帕。
萧宛扔掉手中的书,眼睛发亮:“是牡丹种!”
他一把捏住手帕,高高举起:“想种吗?”
萧宛笑问:“有条件?好啊,都答应,什么条件?”
他微微舒展开眉头,叹息道:“傻姑娘,不问什么条件就先答应。”
他深吸了口气,缓缓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信物。”
萧宛愣住。
他表情认真,“定情信物,你接受吗?”
萧宛突然嗤笑一声,抬手接过:“大大方方给就得了,怎么,怕我不要?我萧宛喜欢什么,从不遮遮掩掩。哪像你?”
她凑到他耳边,悄声道:“师父早就告诉我了,你的姻缘线,那一端,在我手腕上系着呢。”
稷山六年,六度春秋。
她下山前往他怀里塞了个布包:“给你的,等我父王身体好些了,我就同他说。你呢,到时候就穿着它来王府就行。”
他抖开包袱,看到那件大红色的喜服上轻重不一的走线,撇嘴道:“这绣工……你随便耍的剑花都比它好看。”
“哈哈,多谢夸奖。”
深秋八月,叱咤风云的老王爷病逝。
东山居士首徒无良奉师命下山。
到京城时,正是黄昏。忙碌了一天的萧宛身着丧服,亲自来接。
“还好吗?”
萧宛面色略有疲惫,摇头道:“不太好。恐怕今上也撑不了几天了,大辽的皇权脆弱的似乎我一眨眼它就会榻。”
“无良,皇上昏庸,储君年幼痴傻。可我每次想做些什么,都会想起师父的话。并非我自大,我拜师六年,学到的所有本事,难道只用来辅佐这样一个不成气候的皇室?就因为没有帝王命,雄图伟业,我就连想都不能?”
她眼中闪烁着泪光:“我不信命,我不愿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