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个大师   我怕您嫌我烦36

  温水水鄙弃这种优柔寡断,随即笑着问玄灵,“禅师,老鼠偷食蔬果,鼠毒甚至能危及生命,您纵容它,难道不怕它再度惹事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元空从门里走过来,闻声便轻笑,“温施主往好的地方想,师叔喂养它,给它诵经听音,说不定就能将它感化。”

  温水水对这种话嗤之以鼻,恶人岂能感化,作奸犯科之人天生邪胆,好言相劝只会让他们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对于这种人就得用雷霆手段将其打杀。

  玄灵目光如利剑般定在她面上,嘴是笑的,“元空说的有理,纵然不好感化,老衲喂养它,它却不再会偷吃其他东西,也免得旁人受害。”

  温水水抿住笑,低眉做乖巧状,“可禅师自己会深受其害。”

  玄灵摇了摇头,长声念一句,“阿弥陀佛。”

  随即转向元空,目有深意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①,能守住它不为恶,便是老衲最大的心愿了。”

  元空赞叹,“师叔大义。”

  玄灵摆手,“老衲住在山中无所事事,山下的香客进寺烧香求个平安,寺里的佛像受了他们的香火,老衲等人也跟着得庇佑,寺里养着老鼠,也省的它们跑到山下为祸施主们,未尝不是件好事。”

  温水水紧绷着脸沉默,她听出了玄灵话里的意思,她就如那只老鼠,厚颜无耻的跑进元空家里,元空施舍给她膳食与关心,被她理所当然的接纳,她不仅不感恩,相反还妄图霸占元空。

  元空和他竖掌见礼,“主持对师叔甚是思念,叫弟子给师叔带话,不知师叔何时能上西京一聚?”

  玄灵弯腰坐回凳子,“西京太远了,老衲这把老骨头跑不动,师兄若想念老衲,还是书信吧,老衲懒惯了,不想腾地方。”

  元空说了个好,搀扶着容氏往庙门外走。

  温水水跟着他们跨出门槛,鬼事神差的她转过头去,正好和玄灵的视线撞在一起,他笑吟吟的看着她,不带一丝探究。

  温水水匆忙低下眼,追上了元空和容氏。

  容氏一手握着她,一手抓着元空,叹气道,“从前我老想着,咱们家也算皇亲国戚,比一般的人家高人一等,乘马车在过道上都是别人让我们,可这些是过眼云烟,全凭陛下的喜怒哀乐,如今我们虽不成事了,但一家人安安稳稳的住在一起,却也快活。”

  她说一家人的时候,分别看了元空和温水水,元空没什么反应,温水水羞臊的满脸绯,被她执着的那只手心全是汗。

  容氏和蔼的望着她,“咱们投缘,你家中也不来人,不如就呆在我们府上吧,也能陪我解解闷。”

  温水水急促的扫了一眼元空,低低道,“小女要回江都……”

  她不可能在元空面前死乞白赖,这会令他反感。

  “你父亲到现在都没派人找你,你回江都有地方呆?”容氏问道。

  温水水老实点头,“小女的娘亲留了些铺子田产。”

  容氏顿生怜悯,摩挲着她的面颊道,“可怜见的,你娘亲给你留的嫁妆,倒成了救命稻草。”

  温水水颤了颤眼睫,眼周微红,一时难再接话。

  容氏左右看他们两,都是没娘的孩子,爹也不疼,他们要真走到一起,往后定比旁人亲昵。

  怎么样也不能把温水水放回江都。

  “我昨儿个听南边来的街坊说,江都那头早成一片汪洋,你现下回去了,阿宇回头还得去救你。”

  温水水立刻慌乱的瞅着元空,“不,不会的。”

  元空也皱起眉,不确定道,“温施主别着急,贫僧明日出去打听就清楚了。”

  容氏板着脸,“打听什么!我明儿让小厮去江都一趟,不叫你死心你是不罢休了。”

  温水水半咬嘴角斜望着元空,满目畏怯。

  元空有刹那发懵,倏地琢磨声要安慰她,这时从山下跑上来一个小和尚,没头没脑的擦过他冲进门里。

  “主持!山上的土塌了,好几个施主被压在土里!您快随弟子去看看吧!”

  第25章 二十五个大师 我想要他这个人

  玄灵立时坐起,当先叫了几个年轻的沙弥一起往山下跑。

  出了这事,元空他们也走不掉,他扶着容氏重回到寺里,对温水水和她道,“你们呆这里,贫僧去看看。”

  温水水烦他好管闲事的毛病,只道,“大师,他们有人过去了。”

  山间土崩何等危险,寻常人站其中少不得都要遭难,容氏也怕他受伤,紧拉着他道,“你别去添乱,玄灵禅师在那里能有你什么事儿,你给我安分些。”

  元空无奈,“外祖母,袖手旁观不是贫僧的本性。”

  容氏连连抚着心口呼气,半晌松了他手,警告道,“你别以为就你自个儿的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外祖父也活不长,你还想念佛,就不能任性。”

  元空给她敬礼,“外祖母言重了,贫僧就是去给师叔帮忙。”

  他快步跑了出去。

  温水水眼中阴郁积聚,她应该清楚的,这个人看似和善,实则最无情,他对任何人都很关心,一旦被他发现有谁觊觎他,他会立刻远离,他的这颗心太难摘,她想得到只能让他自己沦陷,沦陷不成,死的就是她。

  元空顺山路下去,没一会就见路道被大片尘土掩埋,树枝横截,几个僧人围做一团,间或能听见哎呦的惨叫声。

  他急走到跟前,正见一个衣着讲究的老头陷在土里,他随身的小厮三三两两的被树枝压住,全疼的龇牙咧嘴。

  僧人们齐心协力搬走树,随即抄起铲子泼开土,元空蹲下身扶着老头起来,老头灰头土脸的站不稳,呸了两口土跟他谢道,“小后生厚道,要没你们我只怕要死在这道上了。”

  元空顺话讲,“施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玄灵扬笑,偏头拍拍身旁的年轻和尚,“快扶几位施主上山去。”

  和尚们或抬或搀着人先上了山。

  元空脚站到塌陷的石阶旁,感慨道,“今早来弟子就注意到山道经久未修,未料真出了事。”

  玄灵仰头往上瞧,那层土塌完,裸露出来硬石,可能随时会砸下去,他冲元空招手,“上来些,免得砸到。”

  元空上了几个台阶,与他一同往回走,“主持这些年被陛下的病绊着,这才难回来,师叔莫要生他的气。”

  玄灵哼笑一声,“早年也这般说,老衲提醒了多少次,陛下那是无病呻吟,师兄若真有那等能耐,天王殿里的神案上定有他的席位。”

  元空静默。

  玄灵瞥眼瞧他,抖抖衣袖道,“你脖子上的挂珠去哪儿了?”

  “给了温施主,”元空说道。

  “那位小施主有些不对,”玄灵往前走,走两步又回头,盯着他道,“元空,你今年迟来了。”

  元空敛住神色,唇边笑隐一半,“路上碰见温施主,弟子不忍看她流落在外,就带回了汴梁。”

  玄灵眼睛一转,闲散的顺道走,“心善是好事,但就怕会招来豺狼。”

  元空紧攥手中念珠,一语未发的与他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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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水水和容氏焦灼的等在门口,却见几个人抬着周宴跑来。

  周宴原还直板板的躺着,见到她一脸高兴,正要叫她。

  温水水满面阴沉,死死的盯着他。

  周宴眼皮连着跳,立时闭紧嘴撇过头装作不认识她。

  容氏拉过温水水,退到旁边任和尚们把人抬进寺里,“这都伤到人了,估摸着不好下山。”

  温水水显出一点焦急,“大师还在下面。”

  容氏一手抚着太阳穴,只觉气血上涌,“这个混账东西就是不让人省心,非得把我气死他才如意!”

  温水水慌忙给她按头,随即道,“您先进庙里坐会,小女去问问人。”

  容氏爬了一上午山路,这会子早没了精力,心下又担心元空,自是巴不得她快去打听。

  温水水寻个沙弥把她送去了寮房,转而去找周宴。

  周宴被人安置在客司,温水水进去时他靠在椅子上发怔。

  “你是来找我?”温水水侧坐到窗边,抽空往外看了看,没什么人在这边。

  周宴苦着脸道,“小的是来找主持说些事。”

  温水水勾着鬓边的碎发到耳后,交代道,“原先没说清,杨家人并不清楚你我的关系,你若有事寻我,叫人送信去杨府后院,那里自有我的丫鬟在。”

  “小小姐,您是千金之躯,没必要寄人篱下,”周宴挺起身劝道,他实在想不通为何好好儿的未出阁的姑娘家,非要住在别人的府里,对方若是沾亲带故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杨家往根子上论,都和她没关系,甚至说的过一点,她父亲是二皇子阵营的,跟杨家还有过节,她住在那里岂能安全自在?

  温水水单手撑在腮下,眼尾微微挑起,刻在骨子里的妩媚暴露,她挑着一边嘴角避过他的劝话道,“元空没事吧?”

  周宴不认识元空,但听过元空的名字,他顿时明白过来,抓紧扶手道,“小小姐,您不要糊涂啊!他是和尚。”

  温水水阴沉道,“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事。”

  周宴垂头丧气,“小姐生前曾说过,只愿您能安稳的过一辈子……”

  “娘亲不会说这种话,”温水水打断他往下说,自顾陷在回忆里,“她只会跟我说,有仇必报。”

  周宴抓了抓头发,泥土稀稀拉拉落,他苦恼不已,“您报仇也不该把自己搭进去。”

  温家如今和以往大为不同,早已跻身名流,温烔负了柳鸢,若是以前柳家能轻轻松松让温烔死,可现在是不能了,想绊倒他,就得连着他身后的林家一起拔除,除非把二皇子拉下马,若不然,温家能够永远的昌盛下去。

  他觉得温水水的想法不靠谱,元空确实是皇子,但只是个被陛下废弃的皇子,犯不着牺牲这般大来拉拢他。

  “我想要他这个人,”想要他为她发疯发狂,那些繁杂的经文就如盾甲护卫在他周围,她想拆尽他的防备,让他彻底藏不住。

  “让周叔担忧是我的不对,但你就让我放纵一次,只这一次。”

  错了也不回头。

  周宴张大了眼,呐呐不敢应声。

  温水水拨了拨窗边的连翘花,“我让你找的女人,怎么样了?”

  “找是找到了一个,只人还在江都,得过几日才能送来,”周宴道。

  温水水凑近花边嗅了嗅,温温道,“叫人□□一下,不能脸像了,言行举止却相差甚远。”

  周宴揣揣不安的问道,“您,您是要做什么?”

  “不要问。”

  温水水凝眸放远,恰恰见着元空和玄灵立在不远处。

第19章 十九个大师   我怕您嫌我烦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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