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杀意
赵高乍听薄夷要走,心下恍神,差些将木剑戳中赵成脚指头。赵成心有余悸缩回脚,同样也是满目诧异的望着薄夷。
“勿需奇怪,”薄夷解释,“我不过是入呂相府中,恐再无闲时教你二人。”
“师父何时去?”赵高问。
“明日。”
大家都在咸阳,说不好有哪一日还能再见。赵高顿时没那么伤感了,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日后若有需要弟子的地方,弟子定全力相助。”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何处听来的?薄夷愣了愣,道,“你二人以后在家中也可温习,虽不是其中高手,但尚可防身健体。”
“谨记师父教诲。”二人郑重其事的给薄夷行了大礼。
没了师父,剑艺还是要继续锤炼的。赵家院中两人练剑转不开身,出门在外找了渭水边的一块草坪当做新的练习场。
赵成无人监督,开始偷懒。每每需得赵高撵在他屁.股后面追上几圈,才老老实实开始练剑。
不到三日,两人在追赶时,不慎跌落,赵成成功作死,把脚崴了。
他惨兮兮的坐在树下作陪,守着赵高。不大一会儿,眼皮沉重,打了声招呼靠着树干睡去。
赵高喝了口水,接着方才的剑招往下。剑影残留间,忽然,一道划着金光的短剑斜.刺.进来,赵高立退稳住。
来人竟是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桥上”公子。
“接剑。”小公子干净利落的劈剑就来,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他剑中杀气四溢,赵高根本无力阻挡。硬接几招,她手下一麻,木剑被吉金剑立震两半。赵高眼前一闪,那柄短剑势如破竹,直刺她脖颈,倏尔停住。
她颈侧触到了冰凉的剑尖。
“伯兄!”赵成一抖,一下打翻水筒。
“公子好身手。”赵高直视他的眼睛。
内心快速弹过已快遗忘的表情包:好重的杀气!
“唰。”小公子收下剑。
“不如你灵敏。”他轻笑道。
“伯兄,”赵成跳着脚过来,担心问,“无事?”
“无事,”赵高点头,扶住赵成,侧头对小公子道,“在下赵高,这是家弟赵成。”
小公子颔首,再好整以暇的盯着她,“赵政。”
赵政?秦始皇那个赵政?
赵成双眉一紧,腰上忽痛,“啊,伯兄,你掐我作甚?”
赵高心虚抚他后背,“公子剑术也十分了得。”
尉缭曾背后评价他心如虎狼,俭约可谦卑,得志乱杀人。结合方才过招,赵高背后突然寒毛倒立。
按他离赵归秦的日子,这会应该是九岁。九岁长这么高,和她都差不多了?剑术在哪练的,赵国?赵高微哂。
“既如此,我可能来找你练剑?”赵政面上坦然,目光灼灼,凝视你时似幽幽深潭,还带着莫名的真诚。
“自然可以。”赵高道,心里虽有些忐忑,不过尉缭也说过他“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将其形容的面目丑陋。和当下比较,绝对是有故意贬低之嫌疑。
语毕,两人又接着对了几招,赵政已敛下杀意。他有意与她交识,矫饰本性极为耐心的。开始点拨她的剑招,再教她新的防身招式。
他二人练的热火朝天,赵成翻出山楂脯,赞叹两位“剑客”的招数真的赏心悦目。见赵高有些气粗,他唤道,“伯兄,你二人歇会再练罢!”
练得久了,他腹中早就饥肠辘辘了。
“公子,尝些我伯兄做的酱肉,”赵高为赵成积极练剑,想尽办法,后来发现还是用些新鲜吃食诱惑,最为有效,“这还有些馒头。”
馒头夹上几片卤肉,吃进嘴里,别样美味。赵成演示一遍吃法,两口就是一个。
馒头做的不大,因为没铁锅。蒸饭的甑,个头颇小,一次放不了几个。
赵政头次见这样的食物,虽然触感微凉,但捏下去,紧密富有弹性,吃进嘴里还略带香甜。中层夹住的肉,不同或炙,或脯的制法,隐隐还能闻着料物的香味。
他面向赵高,“入口倒有些像是酏食。”
“同是麦粒舂成,”赵高解释,“蒸制前还可加入蔬菜,或生肉,冷热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