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朵玫瑰
得知陶婷要也要去柏林出差,路晓月叼着女士香烟,肯定地说:“你去完回来,等年末就会升职。”
陶婷听了这话却没什么感觉,从十七楼回来她整个人都是飘着的。
她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徐总也会去柏林吗?”
路晓月哧哧笑起来:“那不废话吗?”
路晓月多年打拼,很会洞察人心,她抖了抖燃尽的烟灰,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一见钟情啦,徐总真有这么大魅力吗?”
陶婷却蓦地笑了,摇摇头,没到那种地步,何况也不是初见。
路晓月吐了个烟圈,说:“这样的男人,瞻仰就够了,听说他前未婚妻是xx科技的千金。”
陶婷的关注点却有些奇怪:“什么叫前未婚妻?”
路晓月的眼神玩味:“就是都要结婚了,两人掰了,因为女方家里公司运营出了问题。”
“有钱人真现实。”她冷笑了一声,用五个字评价徐临越,“无情的渣男。”
奶油被捣地面目全非,陶婷心里泛出酸水,不知是因为偶像人设塌了,还是某种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情绪。
她丢了勺子拎起包,肃着脸色提醒路晓月:“午休时间要过了,回去吧。”
陶婷一向果断利落,鲜少会为一件事纠结到头痛。
她一边安慰自己,徐临越只是事业上的向导,私生活如何自己应不多予评价。
但那五个字却又如藤蔓缠绕在胸膛,每每一想到她就觉得喘不过气。
感情上的弯弯绕绕陶婷解不开,只能把精力和思绪更多地放在工作上。
柏林出差虽然一伙人同行,但她与徐临越并没有见到几面。
前两天在展会上逛了逛,见了总部的同事,最后一天公司放他们自由行。
陶婷没能见到国王湖的萨克斯手,不过品尝了很多种土豆的吃法。
下午她打卡了勃兰登堡门和柏林大教堂,在施普雷河畔喝了一杯咖啡。
回到酒店大堂,她远远就认出在等电梯的徐临越。
刻意放慢脚步,陶婷想制造一个完美的错过。
却不料男人摁着开关,并且催促她:“还不赶紧过来?”
陶婷提了一口气,加快步伐走进电梯。
“没去购物?”徐临越先搭话。
陶婷摇摇头:“不缺什么。”
徐临越很浅地笑了下,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袋子,是刚刚与某香水品牌负责人谈话时对方送的小礼物。
“你可以送给你的女朋友。”对方这样说。
徐临越收了礼,却并没有能送去的对象。
“这个拿去吧。”徐临越将纸袋递给陶婷,“你应该会适合。”
看着女人懵怔的表情,徐临越玩笑道:“你或许不缺,但我用不到。”
陶婷通红着一张脸接过纸袋:“那谢谢。”
手里空了,徐临越懒懒插着裤子口袋,肩背不如平日那般板正。
电梯即将到达楼层,陶婷一闭眼睛,鼓起勇气问:“要一起去喝杯东西吗?”
以防男人误会,她解释道:“我请你,就当是谢礼。”
徐临越的笑意不达眼底:“不用,就当是奖励,你的方案做得不错。”
妥帖完美的拒绝,让人挑不出刺。
陶婷拼命忍着失望、尴尬和羞恼,扬起得体的微笑:“谢谢老板,我会继续努力的。”
无情的渣男。
她突然想起这五个字。
——
被家里人安排又见了个相亲对象,陶婷兴致缺缺地吃完饭,觉得这远比应酬更累人。
和对方告别,陶婷走向停车场,刚上车就接到母亲的电话。
“今天这个怎么样啊?”
陶婷敷衍道:“还行。”
“还行那就是不行。”
陶婷笑了:“你知道就行。”
“桃桃,妈妈也不是催你。”
都是老生常谈,陶婷链接蓝牙,一边打转方向盘,一边时不时地附和一声。
末了,陶母突然轻飘飘文邹邹地问:“莫不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咯?”
语文老师说话就这样,陶婷无语地想笑:“没这回事。”
“那就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陶婷收住笑容,突然沉默了。
过了好半晌,她似是恼羞成怒,借口开车要专心挂了电话。
堵车了,她的心情亦如是,烦闷又无处发泄。
事实有些令人抓狂,为什么自己刚刚会想起徐临越。
不是男女之情,不能男女之情。
陶婷提醒自己,崇拜即可,切勿动心。
——
过了二十九岁生日,陶婷的终身大事成了家里的重点问题。
去奶奶家吃饭被姑婶们连续唠叨两个小时,陶婷不胜其烦,却只能点头陪笑。
离三十岁还差一年,感情还是空窗期。
倒不缺男人对她示好,可陶婷感受不到心动。
幸好这时路晓月打来电话问她要不要一起去逛街,陶婷赶紧应好从奶奶家逃了出来。
两人在商场碰头,买饮料时路晓月告诉她:“明年年初我就调去总部了。”
陶婷难过地皱起脸,路晓月笑着安慰她:“我老公的公司本来就在北京,他催我过去好几年了,我一走你就是主管了,加油干哈。”
陶婷还是不舍,她永远学不会分别。
这次出来逛街是想买好年会的着装,陶婷不想在这上面花费太多心思,随便挑了件合身的黑色晚礼服。
要结账时却被路晓月拦住:“就这件啊?不行不行,太普通了,你去试试这条。”
路晓月拿给她的是一件红色丝绒吊带,后背镂空绑带,裙身在光下闪着金丝。
最新款,不打折,一看就昂贵,陶婷摇头拒绝。
路晓月劝她:“去试试呗,试试又不花钱。”
陶婷招架不住,重新回到试衣间换上。
她有健身的习惯,身材一直保持得很好,不算纤瘦但匀称有致,这一件礼服更凸显线条,让她风韵而性感,落落大方又妩媚动人。
“就这件吧,太适合你了!”路晓月替她做出决定。
陶婷也更喜欢这件,但她刚刚看过吊牌,倒不是买不起,但超出她的预支了。
在消费上陶婷有着无人能敌的冷静理智,她并未被动摇,还是选择刚刚那件黑色礼服。
结账时营业员却告诉她,这件红裙已经有人付过款了。
陶婷和路晓月面面相觑。
“你付的?”
路晓月还给她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旁边的女孩突然噗嗤一声笑了,陶婷看向她,对方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
“一定是某位不愿留下姓名的霸道总裁。”女孩故作严肃推测道。
“好了青青,我们走吧。”与女孩同行的妇人说。
“知道了,小舅呢?”
“说去抽烟了。”
两人说着话相携离开。
陶婷摸着脖子,还是有些茫然。
“麻烦你告诉我,到底是谁结账的,是不是弄错了?”
营业员也有些为难,她刚刚还以为她们是一起的,这下难道真是搞错了?
她找到小票,指着下方的签名问:“这个人你认识吗?”
陶婷接过打印纸,这字迹真是自由潇洒,她艰难地辨认。
——“Lambert”
不算常见的一个名字。
不愿留下姓名的霸道总裁?
陶婷并不认同,人傻钱多的冤大头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