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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涵穿着一条大红色长裙,柔软的丝绒裹着她绰约的曲线,踩着尖细的高跟鞋,摇摇晃晃地步调,有些微醺。
她找了个无人的角落,眯眼感受着今夜的凉风,倚在玻璃栏杆上,釉白的指尖捻出一根烟,学着那些抽烟的人,生涩地将其夹在指间。
火苗窜出的瞬间,一抹忽明忽暗的光在风中跳晃,弥弱的暖橘色映在她的侧脸,暧昧且动人。
“咳……咳……”舒涵深深吸了一口,在骤然涌来呛涩的烟草味中,那一缕薄弱寡淡的薄荷香无处可寻。
她咳的厉害。
她望着指尖那根香烟,微微蹙眉。
倔强地再吸了一口,“咳……咳……咳……”
依旧呛人,仿佛要把肺也咳出来。
在心底暗暗骂了一句脏话,舒涵把刚刚才点燃的香烟掷进了垃圾桶。
抬头的瞬间,她视线往左侧一瞥,一个蓝色的糖盒映入眼帘。
泛着幽光的蓝色在清寂的月光之下有些冷谲。
这个盒子是当地有名的薄荷糖牌子。顺着糖盒向上望去,一个男人斜斜地倚在墙边。
男人很高,精瘦却壮实,宽肩窄腰,仿佛把一切造物主美好的恩赐都戴在了身上。
冷白色的衬衫领口随意敞开,线条极分明的下颌,锁骨。
男人的诱惑在黑暗中也能一览无余。
舒涵看不清男人的脸,只依稀分辨出一副架在高挺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
男人左手夹着烟,右手捻着那个糖盒。
她知道,即将而来的出格绝不是被那薄荷糖所诱惑。
舒涵平直地朝男人那走去,夜晚的风不间歇地吹,吹乱几丝长发划过侧脸,她袅袅绰绰地走近。
男人的眸光似乎看着远处,又似乎余光瞥见了走近他的女人。
“Hi”
舒涵定在离他身侧半米的距离,也近也远。
她礼貌地打招呼,男人隐藏在镜片之下的眼眸微动,却并不理会她。
舒涵此刻才看清他的脸,很惊喜也很惊艳。
这个男人是她喜欢的口味。温润矜贵,却掩着一股莫名的危险,看上去禁欲又迷人。
似隔山隔云的凉,又似隐风带月的暖。
不过是几秒的光瞬,舒涵就在那如金如玉的皮囊之下品出了几分薄意。
见他不理会,舒涵又说了句:“你好。”
“叫我?”
男人的音色被清冽的泉水洗濯过,疑问的尾音裹着一丝暗磁,不可言说的醉人。
萧叙回过头望向她。
从舒涵走向栏杆抽烟开始,他就捕捉到了她。
一看就知是第一次抽烟,连烟都点了三次才燃。
及腰的长发,微卷。诱人的唇上覆盖了一层浓郁绮红,犹如最艳丽的玫瑰盛开其中。
杏眼迷离,抬眸望向他时,比月尚且还多上几分颜色。
最惑人的是她右眼眼尾向下一厘米处,有颗极小的淡痣。
如勾子般撩人。
“我可以吃一颗你的薄荷糖吗?”
舒涵的声音水糯娇人,如羽毛般扫过男人的耳,心痒。
萧叙眉心微动,垂眸瞟了眼左手拿着的那盒薄荷糖。
“随意。”
他递了过去,女人好像是故意的,接过糖盒瞬间,柔软的指尖微微触到他的手指。
不经意的微凉,如同电流滚过全身。
舒涵打开糖盒,捻了一颗放进嘴里,一股清凉的冲味骤然席卷唇舌。
她眯起眼,有些陶醉。
吃完了一颗,又捻了一颗。
只可惜这糖似乎并不能醒酒,舒涵反而更醉了。
倏然间,她想起什么似的,蓦地抬头,只见那个陌生的男人正盯着她,眸中压着一丝读不懂的情绪。
是她太不礼貌了吗?
舒涵将糖盒伸到男人面前,展颜一笑,“你也吃一颗?”
她这抹笑很诱人。
没有人比舒涵更懂,她的哪种笑最诱人了。
“不了。”萧叙果断拒绝,不再看她。
舒涵见他对自己避而不及,噗嗤轻笑出声,一瞬间的挫败勾起了几句渣男的咆哮。
“舒涵,庙里的姑子都比你带劲!”
“你他/妈/就是个/性/冷淡,我真是瞎了眼花五年时间来追你!”
尼姑?性/冷淡?
有时候她也觉得这渣男说的有几分道理,她就是对男人提不起兴趣。
但这个事实仅在上一秒之前管用,她看了眼面前的男人。
秀色可餐。
这一秒,她觉得很有兴趣。
“吃一颗嘛。”娇声软哝。
酒精在身体里四处流窜,心脏疯狂地跳动下带升血液的温度,她笑得更放肆了。
萧叙皱眉,面前的女人一看就知喝多了,他开口准备再拒绝一次,可随即面前出现一张放大的脸,放肆的美艳。
那颗淡痣落在萧叙的眸底,异常清晰,避无可避。
舒涵借着酒劲,前倾上去,一把勾住男人的脖子,媚笑地望向他,男人的薄唇生的很好看。
线条简洁,厚薄适度,冷硬又柔软。
这样的唇即使过于薄凉,也能品出一丝欲色来。
吻上去应该也不错。她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
红唇随即欺了上来,一股浓郁的薄荷气息传入萧叙的唇齿间,女人生嫩的技法与她的模样毫不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