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受伤。
想要齐慎的命的人不少,隔三差五就有刺客找上门,他们已经习以为常。迄今为止,齐慎能够安然无恙,是因为身边高手如云,防守周详。
用毒这种事情也不少见,但方盈盈刚才说那是罕见的毒,解药很难找到。若是如此,那他必须立即去跟齐慎商议,加强防卫。
沈骞因为沈逸病情而回府之后,齐慎也回了他的王府。沈骞快马赶到他府上的时候,刺客已经来了,混战激烈进行。
这一批刺客果然比以往的更厉害,齐慎身边的高手已有几位败下阵来,撑不了太长时间。
沈骞的到来扭转了些许局面,可对方人多,又都是高手,他应付吃力。
好在尘风已经去调派人手,只要撑到他们来就能够打败刺客。
他提醒刺客剑伤淬了毒,于是大家都围到齐慎身边,全力保护他。
然而刺客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聚集起来,一起攻向齐慎。
泛着冷光的利剑齐齐刺来,防卫再好,也有漏洞,眼看着一把剑刺向齐慎的心脏,沈骞提剑挡开。
缠斗中,沈骞被刺中胸口,同一时间,那人也被他一剑刺入心口,当场毙命。
沈骞的剑伤不深,可因为有毒,而且毒性极强,他面露痛苦,继而吐出一口黑血。
他眼前出现了重重黑影,在昏迷之际,他强撑着说:“让……方盈盈,来。”
话音刚落,一向强大的他忽而倒地。
打斗仍在继续,眼看着要败下阵来,尘风带人来了。不多会,刺客知难而退。
沈骞被抬到一个房间的床上,大夫给他清创,及时喂他吃了一粒万能解毒的药。可这毒确实跟寻常的毒不一样,毒性蔓延更迅速,那粒药也没起到应有的效果。
方盈盈到的时候,沈骞的气息微弱,躺在床上没有生气。
在他离开的时候方盈盈就一个人关在房里,用力地回忆剧情,想要接收解药的讯息,可是关键时刻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更强烈的他会受伤的预感。
好在来王府的路上脑海中忽然冒出了几个药名,她刚才已经告诉了大夫,至于配比什么的,只能让大夫自己研究,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沈骞的外衣都是血污,已经被除去,只剩下还染着血的白色里衣。
他脸上带着汗,零星散布着凝固了的血迹,手上也有。看着就不舒服。
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变成了乌色,像地狱使者一般。
不过,方盈盈已经不怎么担心了,因为很确定他是不会死的。
他现在还没成为大奸臣呢,还有很多仇没报,怎么可能会死。
“你不用担心,本王一定会救活他。”齐慎郑重地说道。
小安子也安慰:“沈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熬过这一关。”
齐慎:“嗯,他还没见到他未出生的孩儿,定不会就这样死去。”
方盈盈禁不住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扁平的肚子,没说话。
她这动作就被当成是心疼自己的胎儿,沈骞是为救齐慎而受伤,他自当补偿他的妻儿。“去让云翳准备一剂安胎药,让沈夫人服用,另外再让厨房多做些补品,让沈夫人补身子。”
方盈盈婉拒:“不用那么麻烦,我没事。”
齐慎:“你就当是为了沈骞。”
方盈盈:“……好吧,那就劳烦王爷了。”
周围的人因为她的接受而感到欣慰。
齐慎对床上昏迷无知觉的沈骞说:“沈骞,你给本王撑住,你的妻儿还在等你。”
屋里安安静静。
坐在床边的方盈盈顶着一双双目光,觉得自己似乎也应该说些什么。
“夫君,你要快点好起来啊,你的孩儿不能没有父亲。”说这话的时候,她很入戏地带着哭腔,“我也不能没有你,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活,呜呜呜——”
周围的一圈人都被她的话而伤感。
方盈盈戏瘾来了,心头冒出很多鬼主意。“你答应给我很多很多百宝阁的珍珠首饰,还有城南那座种满了桃花和桂花的院子,你还说要带我吃遍全京城的美食,还要带我云游四海,你都还没兑现诺言,你要是死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些东西买下来可是要很多钱的,再过不久齐慎就要当皇帝了,什么奇珍异宝没有。书中当了大臣的沈骞对那些东西都没有欲念,因此齐慎也不怎么赏给他。但是现在不同了,以后方盈盈还要靠着这些东西招摇过市,她这是说给齐慎听的,让他以后多赏给沈骞。
齐慎平时不是什么正经的人,所以他身边的人也有些是不正经的。刚才气氛凝重,现在听方盈盈这样说,有个贪财吝啬的男人忍不住道:“这些可得花不少银子,沈夫人如此说,就不怕沈骞不敢醒过来。”
方盈盈说:“他不会的。”
吝啬男人:“你怎知他不会?沈骞哪里来那么多的银子?你这是为难他啊。”
沈骞的产业很多,不过知道的没几个。
知道沈骞是隐形富豪的人只有她一个,齐慎知道的都没她全。当然了,齐慎不知道才好。
齐慎发话了。“不就是一个院子一些珠宝么?沈骞这次命悬一线都是为了救我,只要他没事,其它都是小事。”
吝啬男子惊讶地睁大双眼,看向昏迷的沈骞时,满眼都是羡慕。他赶紧表忠心:“在下为了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齐慎睨了他一眼,他立即惶恐地后退两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大夫很快弄了一份药进来,要给沈骞上药。
一阵忙碌之后,大夫说这儿人太多,不利于沈骞休养,于是让他们都出去。
方盈盈也起身要离开,然后被大家劝留。
大夫处理完之后,命人打来一盆热水,交代方盈盈给他擦拭身子,让他舒服些,然后他就出去研究解药去了。
方盈盈还没伺候过谁,不过给沈骞擦身这件事她并不排斥,毕竟他长得帅,身材又好。
面巾沾了热水,拧干,先从脸开始擦。
第一次可以毫无顾忌地看他的脸,还可以随便碰,方盈盈心情不错,有种想吹口哨的感觉。
他的眉毛疏密有致,形状是传说中的剑眉,方盈盈轻柔地给他擦拭眉眼,忍不住用手指描摹他的轮廓。
平时没注意看,现在他闭着眼睛,眼睫毛浓密卷翘,让人忍不住拨弄几下。“你的睫毛怎么长得那么好呢?我的睫毛也挺好看,要是咱俩生个女孩子,一定超美的。”
方盈盈只是随便一想,也随便一说,反正没人听到。
他的鼻子很高很挺,她伸出食指在他鼻骨上摸了几下,还刮了刮他的鼻尖。到了嘴巴 ,她还记得吻上去的触感,看着凉薄的人,嘴唇却是温热的。只可惜现在那温热的薄唇变得了乌色,摸上去也是一片冰凉。
“唉……也只有你昏迷的时候我才能这么放肆地为所欲为,要是你醒着,我的手恐怕都要断几次了。”
“话说,你会不会表面昏迷,其实什么都听得到啊?”
“要是你醒过来了,会不会跟我算账?”
“喂!你对我可要客气一点啊,我跟你讲,这世上除了沈逸,也就我是真心对你好,真心希望你好,真的,你可能不信,但是我真的是这样的。”
“你可能要问我为什么?嗯……怎么说呢?”
方盈盈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话说到这儿,她开始认真地思考。
怎么说,才能让自己的行为变成合理的呢?
很快她就想清楚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一切,都是因为爱啊。至于为什么爱,是因为你是我的夫君,你好,就等于我好。”这是古代的背景,一个女人全心全意为丈夫,这是非常合理的事,说出来虽然她自己不信,但是别人应该会相信的。
至于沈骞,他疑心病太重,就算一时之间不信,她说的多了,应该就会信了吧。
门外,本要敲门的齐慎放下了手,思索一阵,示意小安子一起离开。
回到另一间屋子之后,齐慎看着手中那张原本被沈骞藏在外衣的画着猪的纸,忽的笑了起来。
“小安子,看来是你赢了。”
小安子脸上不免带着笑意,说:“本以为他们只是逢场作戏,沈夫人是被迫嫁给沈公子,而沈公子不会那么轻易动心,没想到这才几个月,他俩便一个情根深种,一个偷偷珍藏她的画作。”
齐慎的目光扫向小安子,不悦道:“既然没想到,那么打赌的时候你为何赌他动心?”
小安子冤枉:“奴才这不是想让王爷赢么?”
虽然王爷说输了会被罚,但是只要王爷赢了,他就高兴,他高兴了,对他们这些下人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齐慎凝视着他,“你真的希望本王赢?”
小安子坚定地点头:“小安子绝不说假话!”
齐慎扬了扬眉,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既然如此,那就让沈骞不动心吧。”
小安子:“……王爷,您想怎么做?”
齐慎没回答,只是将手中的纸递给他。
小安子问:“毁掉么?”
齐慎摇头:“先放好,以后还有用。他现在珍藏着的东西,等到他不珍惜了的时候,在交给他,让他自己毁掉。”
小安子立即恭维齐慎,连连说他明智。
然后提出他的疑虑。“可要是沈骞知道他的夫人在他昏迷的时候照顾他,多半会心生感激,到时候岂不是弄巧成拙?”
齐慎笑了下,说:“他醒来的时候,那个方盈盈就不是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