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狠狠撩了一把80
他指着屏幕示意桑念一起过来看。
打开的文件里是大同小异的二十多个logo图标,桑念不是专业的,就是觉得这些看起来都差不多,简洁大气,都很顺眼。
水印上面有蔻烟的名字,想来这些就是之前被打回的那些废稿。
“学长就是跟烟烟对接的那个负责人吗?”桑念想到昨天自己还跟蔻烟一起吐槽甲方难伺候,讪讪问道。
好在纪砚白否认了:“不是,不过这个App是我主研的,负责人和我在同一团队。”
桑念松了口气:“那学长觉得这些logo怎么样?究竟是欠缺了什么,具体有哪里需要更改吗?”
纪砚白反问她:“你的意见呢?”
桑念老老实实道:“我不懂这些,我觉得都差不多,一眼看过去没有差别。”
纪砚白赞同道:“我也这样觉得。”
桑念:“那学长的意思是?”
纪砚白没急着回答,打开最新一版,放大:“这是最新的,你看怎么样?”
术业有专攻,桑念实在不能从专业角度去给出评判,又不想暴露自己的短板,憋了半天憋出一个:“好看。”
“行。”纪砚白拍板:“那就定这个了。”
“......”
桑念咕咚咽了一口唾沫,这么随意的吗?
所以之前改了二十七遍意义何在?
“不用跟负责人商量一下吗?”她有些不安,这算不算“后宫干政”啊。
“不用。”纪砚白笑道:“他确实有点事多,学美术的都这样,总喜欢在鸡毛蒜皮的事情上精益求精。”
末了停顿半晌,补充道:“你觉得好看就行了。”
你觉得好看就行了...
你觉得好就行...
呜这么纵容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哦,那好吧,我替我朋友谢谢学长了。”
桑念超额完成任务,顺便被狠狠撩了一把,大脑空花,脚步飘忽地回房间复命去了。
纪砚白目送人离开,翘着嘴角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重新打开视频会议界面:“休息时间结束,可以继续了。”
众人:“......”
爱在鸡毛蒜皮上较真的负责人咬牙切齿:“......老大,你够狠。”
纪砚白耸耸肩,毫无心理压力:“一个稿子审二十多遍挺辛苦的吧,我帮你减轻一下负担。”
“不用太感谢。”
桑念把好消息告诉蔻烟,蔻烟乐得在电话那头打滚,嚷嚷着要请桑念吃一顿大餐庆祝。
“老婆你都不知道我哥有多吓人,要是稿子再不定下,我觉得我哥都要让我收拾包袱走人了。”
桑念念及上次意外放了蔻烟鸽子,心里也愧疚,就不犹豫答应下来,只是没想这回是被桑槐截了胡。
电话里,桑槐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又带着无尽期待“姐姐,你都好久没回来了,我一年就一回生日,我想要一家人都在。”
桑念疼桑槐,被这么可怜巴巴地央求,狠不下心肠拒绝,最后还是应了。
左右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吃了快快离开就是。
礼物是早就已经买好的,只是送货方式从原本的邮寄变成了亲自送达。
从蓉锦到邻市打车不过一个小时,下午出门时纪砚白问了她今晚回不回来,得知她不会在家过夜之后又问用不用去接她。
“我不确定什么时候结束,而且那边打车很方便的,学长不用这么麻烦为我特意跑一趟。”桑念拒绝道。
“不麻烦。”
纪砚白早就想好了理由:“你一个女孩子晚上打车不安全,而且我也正好在那边有点事,不算特意跑吧,很顺便。”
“学长也要过去?”桑念问:“可是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纪砚白醍醐灌顶:“对哦,现在都已经下午了,过不了多久就到晚上了。”
桑念:“那还是不——”
纪砚白拎上钥匙,甩的叮铃响:“看来我不止能管接,还能包送,走吧。”
桑念:“......”
为什么总有种学长上班工作都很随心所欲的感觉,是她的错觉吗?
既然是顺便,那桑念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由着纪砚白将他送到大伯家楼下,约定好结束会给他打电话,桑念带着礼物上楼了。
跟从前没两样,从进门开始老太太的眼神就不对劲,一直厌恶不善地瞟她,不像看孙女,更像是看仇人。
从前觉得愤怒,现在看多了,只觉得可笑。
“姐!”
桑槐看见桑念的第一时间高兴地冲过来扑进她怀里,抱够了才把注意力分给她手里的盒子:“是给我的礼物吗?”
“当然了。”桑念把礼物给他:“是你一直想要的高达模型,拿去玩儿吧。”
桑槐笑得嘴角快要咧到耳根,虽然很喜欢,但是眼下还是姐姐最重要,所以毅然放下礼物拉着桑念去餐桌边坐下:“先吃饭,吃了饭我再玩!”
曾玉英端了菜出来,见状笑骂桑槐:“总是这么黏姐姐,小心姐姐嫌你烦。”
“我姐才不会嫌我烦。”桑槐嚷嚷:“而且我一点也不烦!”
“我看你现在就很烦。”
桑易也出来了,脱了围裙擦手:“嗓门小点,吵得耳朵疼。”训完桑槐,又对桑念道:“今晚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多吃点,慢慢吃,你挺长时间没回来了,自从上了大学,都难得能尝到大伯手艺了。”
桑念点头:“辛苦大伯了。”
桑易笑笑,正要说话,老太太走过来在桑槐旁边坐下,用苍老的声音道:“长辈还没入席自己就已经坐好等自来食了,知道辛苦又怎么样,没规矩,没教养。”
桑易面色一僵:“妈,一家人不讲究这些。”
桑槐也不爽了:“是我拉着我姐坐的,那我更没规矩!”
桑念全当没听见,看也没看她一眼。
人齐了,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饭,桑槐小寿星兴致一如既往高,一直跟桑念叨叨自己在学校的事,大到月考周考,小到老师上课随口一说的笑话,都能扯出来一通好说。
曾玉英和桑易也笑,却一直不敢完全放松下来,不住往老太太看,偶尔听她冒出一句微词也第一时间压下去,小心维持了平衡,渴求一家人能安稳吃了顿好饭。
但是嘴长在别人身上,怎么管得住?
餐过一半,听见桑易跟桑念说起毕业工作的事情,还是忍不住了。
“她都这么大了,早该自己赚钱养自己了,还花家里的钱攀家里的关系,像什么样子,你是她大伯不是他爸!”
“妈!”桑易低喝住老太太:“念念现在花的钱都是她自己的,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你别乱说。”
“她一个学生,哪儿来的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私底下偷偷给她塞钱。”老人知识面狭隘,只知道女孩子注定挣不到什么大钱,何况还没毕业。
“你也是。”她看向桑念,经历年岁磨砺的和蔼在她脸上看不见半分:“这么大了还跟你大伯要钱,连工作都要你大伯帮忙,怎么还准备赖着你大伯到死是吗?槐槐还小,钱得留着他长大用,你自己想办法,别跟个拍不死的蚊子一样咬着了就不放。”
桑念面无表情夹了一块排骨放进碗里,看似平静,握着筷子的手却已经用力到指节泛白。
今天桑槐生日,她不想闹得难看。
“妈!”桑易头疼:“您别说了。”
曾玉英焦急解释:“妈,念念很厉害,她已经可以自己赚钱让自己过得很好了,工作也不用我们操心,您真的误会了。”
老太太冷哼一声,年轻时候的刻薄带到老也没有消退:“她说你们就信?一个女孩家能赚什么大钱?就算现在没花钱,那以前了,初中高中的时候那些钱呢,那张不是你们塞的?”
“妈,你——”
“能不能别总是吵啊!”桑槐大嗓门突然吼了一声,忍无可忍:“奶奶你干嘛,就因为你总是这样,姐姐都不愿意回来了,我今天好不容易才把姐姐喊回来的!”
老太太最疼这个唯一的孙子,对着他时语气一下软和了,话却依旧不饶人:“槐槐你还小,不懂,你爸妈的钱那都是你的,你姐花一点你以后能拿到的就少一点,你们是堂姐弟不是亲姐弟啊小傻子,她一个姑娘,钱花在她身上就是打水漂,那就是浪费!”
“什么堂不堂的,我姐就是我亲姐!”
桑槐呼吸急促,瞪着老太太:“长大了我会自己赚钱,爸妈如果非要给,那我就跟我一人一半!”
“你还小,别乱说!”老太太吓到了,拉住桑槐胳膊:“什么一人一半,别被骗了槐槐,那是你们家的钱,给她一个赔钱货作甚?!”
“妈!”
啪!
桑念忍无可忍搁下筷子,打断这场可笑的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