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绑架   我要回去好好学习23

  “哥带你们玩点好玩的。”

  *

  北里位于皇城的东北面,西临平江,乃是乐坊汇聚之地。

  人们都说,平江从北里流过,江水都染上了脂粉的香气。

  当夜色笼罩住整座京城,北里所有灯便点上,就像风华绝代的美人慵懒地睁开了眼睛,将她的无限风情在夜色中绽放开来。

  风长健和姜钦远两人自小娇生惯养,头一回穿上粗布衣裳,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十分别扭。

  韩松则是不由自主向北里方向眺望。

  花仔靠在墙角磕瓜子,拿脚踹了踹韩松的小腿:“看哪边呢?点子是从哪头来么?”

  韩松赶紧回头盯着周士明的来路方向,但仍有点魂不守舍,叹息般道:“去一次乐坊,得花好几两银子吧?”

  “好几两?”姜钦远“哧”了一声,“进门先喝一杯点花茶,就得十两银子。喝酒听曲另算,要点当红的女伎,又另算,完了还要打赏,没有一二百两,别想体体面面出门。”

  韩松咋舌:“一、一二百两……”

  风长健道:“你别听他的,他那是打脸充胖子的玩法,一般的不要东要西,五十两就差不多了。”

  韩松依然咋舌:“五十两……”他苦恼道,“我算过了,就算我顺利结业,补到从七品,一个月月俸也只有十两银子,这不吃不喝,也得半年才进去一次,啧啧……”

  “北里最红的乐坊是哪个?等这回成了,哥带你们去。”花仔把花生高高抛起,张嘴接住,一接一个准。

  “当真?!”三个人一起发出惊喜的声音。

  花仔偏过头来,有点意外。韩松激动也就罢了,风长健和姜钦远两个家伙干嘛也乐成这样?

  两人坦白道:“别看我们这样,其实家里管得紧,一个月能拿到手里的银子也没多少,一旦支用超过一百两,家里人一定会知道。”

  花仔这才知道大家子弟也不容易,山珍海味绫罗绸缎吃用不尽,能自己做主的事情却不多。

  不过又一想,“不对啊,姜安城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都能自己置别院了。”

  两人叹气:“你也知道那是姜夫子啊花师弟!姜家嫡子,姜家,嫡子,懂不?这两样放一起,他想要什么不能有?”

  姜家在大央的地位无人不知,哪怕长年生活在北疆的花仔也不例外。她以前还听说一部书叫《姜炎传》,讲的就是姜家先祖和风家的太祖皇帝一起推翻前朝打天下的故事。

  姜家的历史几乎和这平京城一样长了,不管朝代更迭多少回,皇帝替换多少个,姜家永远是一棵盘踞在皇朝深处的大树,有时候比皇家还要威风。

  花仔点点头:“那北里,他一定是想去就去咯?”

  “这还用说?”风长健道,“他去北里其实压根儿不用花钱,因为女伎们巴不得他去,只怕倒贴钱都肯。”

  花仔想想姜安城美玉般的面孔,青松般的身姿,以及温雅风姿下一身劲瘦结实的身材,把最后一粒花生抛起来吃了,微微笑:“他那样俊的,确实是讨姑娘们喜欢。”

  韩松瞧她这语气,忍不住问道:“花师弟,你去过乐坊吗?”

  “唔。”

  三人大惊,这么小,就已经是上过乐坊的人了!声音都忍不住恭敬了许多:“几次?”

  “几次?”花仔被问住了,“这谁数得清?”

  数都数不清!!!!!

  三个人的表情已经转为崇拜:“花哥,以后你带我们混吧!”

  花仔一笑:“我这不已经带你们混了么?”

  话音刚落地,她朝那边来路一点下巴,“是那辆吗?”

  马车上悬着的灯笼上,明显显写着个“周”字。

  “就是他!”风长健和姜钦远立即操家伙——从武器库里摸出来的刀,慌得韩松急忙提醒:“蒙面!蒙面!”

  两人这才手忙脚乱系蒙面巾。

  刚刚系好,花仔就风一样从他们身边掠过,冲了出去。

  本朝没有宵禁,这会儿正是热闹的时候,但周士明为了尽早赶去见美人,天天都命家人抄这条小道。

  小道夹在两道院墙之间,没有一处商户,十分僻静幽暗,好在不算长,两头都看得见街头的灯光。

  因此周士明像往常一样摇摇晃晃地坐在马车里,手里摩娑着准备好的礼物,一面想着今儿再下一次本钱,下回玉娘子应该就会答应他,帮他安排和少家主的私下会面了……

  就在这个时候,马儿长嘶一声,马车猛然一顿,搁在膝上的礼物险些打翻,周士明大怒,掀起车帘,喝骂:“怎么赶车的?脑袋不想要——”

  车夫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话愣愣地看着前方。

  周士明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跟车夫一样愣住,底下的话全压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一个瘦小的人影站在马车前,手抵住两匹马的额头,两匹马长嘶不已,却不得寸进,马蹄在地上扬起阵阵灰尘。

  马前的人慢慢抬起头,蒙面巾覆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圆润的眼睛,眸子里光彩亮得像世上最锋利的刀光。

  周士民身居高位,见过的能力异士不少,但能生生凭一己之力就让奔跑中的骏马停下来的,还前所未见。

  “快、快快保护本官!”

  周士明颤声,随从们这才反应过来,立即拔刀上前。

  风长健、姜钦远和韩松三个人也被花仔的神力惊呆了,知道她力气大,不知道大到这个份上!

  是时候轮到他们上场了!三个人挥刀冲上去。

  “都闪开!”

  花仔大喝一声,一笑拔刀,向着一涌而上的随从们迎上。

  她用的虽然不是自己的陌刀,但这么一衡量,就知道姜家的府兵着实算得上精锐。

  因为这些看起来五大三粗的随从一招都没抗住,纷纷惨叫着倒下。

  “捆起来,堵上他们的嘴,一个也别跑了。”花仔吩咐完,探身进了马车。

  马车里,周士明缩在车角,一头冷汗:“你、你想干什么?本、本官乃是朝廷大员,你、你好大的胆子……”

  雪亮的刀光直接向他捅过来,他的声音变成一道尖叫:“壮士饶命!壮士想要什么直管说,只要留下我的性命!”

  刀停留在他的胸前,刀锋划破他的衣襟。

  周士明心胆欲裂,车厢内多了一股腥骚的气味。

  刀尖从他衣襟里戳出一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翡翠玉镯,在灯笼的光芒下通体碧绿如春水,一看就价值不菲。

  花仔把两只镯子放在一起,敲了敲,摇摇头:“可惜了,我更喜欢黄金。”

  “黄金有,有。”周士明汗流如注,“壮士要多少?”

  花仔把刀锋贴在他的脸上,拍了拍,好整以暇地问他:“你觉得你这条命值多少黄金?”

  周士明魂都吓没了:“在下、在下愿意尽家孝敬,凑足一百两……”

  话没说完,贴在脸上的刀立即从刀面变成了刀锋,“……嗯?”

  “五百两!五百两!”周士明急忙叫道。

  “五百两?打发要饭的呢?”

  谈价钱可是身为沙匪最重要的一项技能,但是很可惜,她完全不擅长。

  所以天虎山上最擅长谈价钱的阿郎教给她一个简单粗暴的法子——不管对方开多少,一律加十倍。

  “五千两黄金,少一两,我就从你身上割一两肉,知道么?”

  “五五五千两!”周士明惊呼,“这这这我实在拿不出来——啊!”

  他再一次发出惨叫,这一次是货真价实的,腿上剧痛传来,刀锋入肉,“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啊啊啊!”

  真是完美的肥羊,又贪,又胆小,又怕疼,只划破一点油皮,就嗷嗷叫得好像大腿被剁了似的。

  花仔满意地出了马车,手上多了一封周士明所写的血书,外加周士明的镶玉腰带。

  她拍了拍车夫的肩,“把这些带回去报个信,两个时辰内,让人把五千两黄金送到平江码头,到时你们大人就能回家了。”

  车夫哆哆嗦嗦地拿着东西准备走,花仔一挥刀,斩断马背上的车辕架,“骑马去,快点儿,别耽误你们大人的命。”

  车夫没命地跑了。

  花仔跃下车,把一个个把随从拍晕,拖到墙角。

  拖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她心里面忽然掠过一丝极为异样的感受,仿佛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自己。

  她望向某个方向,喝问,“什么人?!”

  一只野猫从墙头跃下,“喵”了一声。

  虚惊一场。

  花仔松了口气,然后安排行动。

  韩松和姜钦远去码头准备好船只,黄金到手马上运走,风长健带着周士明找个地方藏起来,到时候以烟花为号,看见收黄金的信号,风长健就把周士明扔大街上。

  风长健等三个人全程目瞪口呆。

  按他们的理解,所谓“教训一下”,大概是砍断马腿啊,造成一点交通事故啊,害周士明从马车里跌下来出个丑什么的。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套流程。

  韩松结结巴巴道:“花、花哥,我们这算不算……打劫?”

  “开什么玩笑?”打劫那么没有技术含量的,能跟这比吗?“这叫绑架勒索。”

  姜钦远的声音也变了:“真、真的要拿他换五千两黄金?”即使他出身姜家,也被这个数目惊住了。

  “都是他贪来的钱,不用白不用。这叫什么来着,什么于民什么于民。”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风长健一脸兴奋,外加崇拜,“花哥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从来没有玩过这么大的!”

  姜钦远和韩松平息了一下心中的震动,忽然发现一个问题,韩松道:“我和六公子收钱,小世子放人,那花哥你干什么?”

  花仔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深深地叹了口气,沉痛道:“马上要到亥时,姜安城快回来了,我得回去好好学习。”

第11章 绑架   我要回去好好学习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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