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失踪的男人197

  谢承文像是对沈南苏的脾性十分了解,低头翻阅着手边的折子,随口问道:“老夫人身体如何?”

  “孩儿回程匆忙,并未来得及去谢府。”

  “你是怕晚儿那丫头缠着你吧?”

  谢承文呵呵笑道,儒雅的面上透出几分难得的随和,“你年纪也不小了,和晚儿的亲事该操办起来了。”

  这话像是在询问沈南苏的意思,但沈南苏却知,此事已没有他拒绝的余地,与谢语晚的亲事能拖到如今,已是谢承文给足了他情面。

  他愿与不愿并不重要,只要他依旧是谢承文的义子,这个亲就必须结,所以他没有理由拒绝。

  “义父说的是,只皇上那边要于三月后去潭山祭祖,义父看…”

  操办亲事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他还需兼顾潜卫府的差事,且皇上去潭山祭祖,朝中重臣也要随行,这般看,亲事还可拖上一拖。

  “你答应就好,也是给晚儿一个交代,那丫头等你点头不知等了多久…”谢承文摇头失笑,随后又道:“成亲的日子倒也不必着急,依义父的意思,来年春天最是好时节,你看如何?”

  “全凭义父做主。”

  沈南苏神色未动,弯了弯腰恭敬回道,还有不到半年时间,足够了。

  待沈南苏回到潜卫府,靳修已等在他房里。

  “苏哥,此行是否顺利?”

  沈南苏点头,“有意外,”见靳修神情紧张,他难得的笑了,“别担心,这意外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此话怎讲?”

  “我在淮帮遇到一个人,你猜是谁?”

  仿前朝建的潜卫府,专替皇上做些见不得光的事,从七年前初露端倪,到如今潜卫府越得皇上重用,七年来,明面上潜卫府是属于皇上的,但实际上里面的人都是谢承文选出来的。

  沈南苏是谢承文义子,自然而然掌管了潜卫府。

  多数时候,沈南苏都住在潜卫府,或者说潜卫府已是他的家。

  回到潜卫府,放下满身防备,他的神情也柔和了几分,与靳修说话也多了些随意。

  “猜不着。”

  靳修抱臂立在一旁,他哪里能猜到是谁。

  “你呀,”沈南苏怔仲无奈,靳修跟他越久,性子越是随了他。

  原来驰骋沙场的年轻小将早已在京城的尔虞我诈中消失的无影无踪,靳修是属于长垣府的,该是在烽火磨砺中成长起来的将军,更该是守护北境百姓的雄鹰。

  十年磨一剑,他和靳修都已等得太久。

  “我刺杀淮帮三堂主一事被淮帮的人发现了。”

  “苏哥不曾斩草除根?”

  靳修有几分诧异,他们杀人从不留活口。

  沈南苏勾了勾唇,“那人是淮帮的五堂主,不过他还有一个身份。”

  “还有一个身份?”

  “你是否还记得前次你我去平江府大牢救褚炎之事?淮帮五堂主亦是平江府捕头李全,曾与我交过手。”

  “是他呀?”靳修眉眼动了动,像是想起了这个人,“我记得他,他对束小姐颇有几分照顾。”

  沈南苏点点头,“元家与谢家不对付,这事人尽皆知,在宫里,皇后与谨妃也从无来往,由此可见元知府此人绝不简单,表面平庸无为,皆因他深谙外戚为官处事之道,抑或是他早已洞察了皇上的心性,可即便如此他依然为元公子谋了禁卫军之职,我猜他有意入京。”

  “入京为何?”靳修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

  “他意欲为何不是我该操心的,我只需助他一臂之力即可。”

  京城早该乱了,这太明朝虚荣的表象下藏了多少肮脏与污垢,皇位上的人只看到了自己眼下的这块地,殊不知百姓日子艰难,整个北方连年干旱,几乎颗粒无收,有多少人携家带口逃向南边。

  也就元家治下的平江府尚算祥和之地,然元祯却要把平江府拱手让人,这中间少不得耐人寻味的理由。

  “前些日子皇上便有意提拔元祯,可因秋闱之事暂且罢了,若是皇上此时听到一些关于谢家及大皇子的传闻,你说他会怎么做?”

  “以皇上多疑的性子,恐怕会想方设法牵制谢承文。”

  靳修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忍辱负重数年,他知道沈南苏已等不及了。

  “苏哥,你想过以后吗?”

  “以后?”

  沈南苏陷入了沉思,若是从前靳修问他,他定然没想过,他只要谢承文身败名裂,只要皇座上的那位得到报应,至于他的将来,至于天下人又该如何,他不在乎,他活着的意义只为报仇。

  可如今…

  沈南苏手心中把玩着一颗鹅卵石,是他左右从不离身的东西。

  “我前几日夜探淮帮,发现了一幅画,那画…我在父亲案上看到过。”

  “什么画?”靳修觉得今日的沈南苏有些奇怪。

  “一副女子的画像,”父亲把画藏在密室里,从不曾示人。

  “莫不是…?”靳修惊的不知该如何接话。

  “就是她,淮帮帮主的女儿,名唤雷风,二十年前难产而亡,她生下的是个男孩,被雷老帮主抚养长大,就是如今的淮帮少帮主。”

  忆起从前,沈南苏阴郁的眉梢挂了几丝柔和,他从前是天之骄子,生来便锦衣玉食奴仆成群,母亲教导他谨守礼仪,他小小年纪便习得五书识得六礼,却独独没有玩伴。

  直到父亲带回来一个小男孩,父亲说是他的弟弟,可这个弟弟却调皮的紧,来的第一天就骗他下湖,害他生了场大病,他好胜心强,不允许自己不会水,病好后硬是软磨硬泡,让母亲找了师傅教他凫水,也因此在那场大祸中救了自己一命。

  思及此,他便露出几分真心实意的笑来,“至今我才明白为何父亲不曾把他的名字刻进玉蝶,也从不曾说过他的出身,原来他就是忆风,他还活着…”

  “淮帮少帮主是秦忆风…”靳修喃喃,一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本该已经死了十七年的人,沈南苏却告诉他那人还活着。

  沈南苏想起淮帮的五堂主又是平江府的李捕头,且淮帮少帮主的面目极少有人见过,他心中不由一动,一个大胆的猜测跳出胸膛,莫非忆风还有一个身份?

  “阿修,你去查查元祯何时娶的妻,元家大公子年岁几何?”

  “这个不用查,我知道,”靳修摆摆手,这事他前次去平江府听人说道过一回,“元祯在元和五年回的平江府,他之前的事无人知晓,元大公子年纪约莫在二十上下,他还有一个妹妹,名唤元凌,与束小姐是闺中好友。”

  年纪也对得上,沈南苏想起曾在宫中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

  平江府知府后院

  元泊看着手中的信,手指轻叩着桌面,问元义:“李全如何了?”

  “小姐医术不错,已能下床了。”

  “赵叔从三堂主处查到不少东西,其中有些东西来自北苍,哼…死的倒是便宜他了…”

  “属下记得老帮主是从不许堂主去北苍的,难道是…三堂主偷偷去过北苍?”

  元义不由惊叹三堂主的胆大,淮帮帮规极严,若是被老帮主发现三堂主违背帮规,死了也得给他扒层皮。

  元泊冷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死得其所。”

  “主子,李全说刺伤他的是京城那位,莫非在青阳帮背后贩卖私盐的是…谢家…?”

  元泊不知在想什么,意义不明的回了一句:“是谢承文。”

  “他为何把盐卖去北苍,他是兵部尚书…”元义觉得谢承文一定疯了。

  “是兵部尚书又如何?秦朔一日未做太子,谢家便一日不得安心,”元泊瞄了一眼桌上的羊皮地图,随口说道:“北苍缺的是盐,最不缺的又是什么?”

  “铁,”元义惊呼,“以盐换铁,难不成谢家想…想逼宫?”

  “这有什么稀奇,皇家自古便是成王败寇,父不父子不子,不过,”元泊话锋一转,言语讥诮,“谢承文有这心思,也得看秦朔担不担得起,他那三弟秦誉与背后的孙家可不是吃素的。”

  “主子,您似乎并不讨厌三皇子。”

  “秦誉啊,呵呵,别看年纪不大,心眼可不少,在宫里让老二秦霆吃了不少暗亏,你道为何皇上欲赐婚秦霆与束穿云之事横生波折?”

  “不是主子您从中做的手脚?”

  元义嘟囔了一句。

  元泊假装未听见,顾自道:“那秦霆本就与王侍郎家的小姐眉来眼去,我不过做了个顺水人情助了王小姐一把,在宫里能让秦霆不自觉入彀的当然非秦誉莫属。秦誉嘛,比起他的两个哥哥,聪明了些许。”

  元泊最后总结道。

第109章 失踪的男人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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