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翌日清晨，陆云卷被踹醒了。

　　室内静谧无声，丝丝缕缕的光穿过窗帘缝隙漏了进来，在木质地板上晕出一层薄薄的暖光，她掀了掀眼皮，放空的状态大概持续了有五秒，才慢半拍地感受到锁骨处正被一个带着暖意且触感细腻的不明物体抵着。

　　她垂眸，目光径直下落，停到了抵在她锁骨处的不明物体上——是一只脚。

　　清瘦纤嫩，白的透明。

　　陆云卷闭了闭眼，隔了会儿，声音低低地啧了一声。

　　她摸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解锁屏幕，点开相机，拍下了林景瑟的罪证。

　　照片里，少女睡颜恬静，在被子里缩成小小一团，像极了单纯无害的小动物。

　　小动物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她只是喜欢踩着你睡觉而已，陆云卷把手机丢到一旁，手指松松握上她的脚腕，往后推了推：“林景瑟。”

　　“嗯，”林景瑟没醒，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刚起床时的暗哑，脚不安分地动了动。

　　清瘦的脚踝轻轻蹭着掌心纹路擦过去，带起一阵细小的痒意，陆云卷指尖僵了僵，声音里夹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你非得现在给我展示你的柔韧性有多好吗？”

　　林景瑟睡眼惺忪，半撩不撩地看向她：“嗯？”

　　陆云卷迎着她不解的目光，手指缓缓下滑，指尖顺着她纤细的脚腕，一路扫向她白嫩柔软的小腿肚。

　　细细密密的电流陡然腾起，林景瑟倏地一怔，声音直接变了个调，软乎乎的：“姐姐你干嘛。”

　　姐姐：“……”

　　姐姐的理智差点儿在这个早晨离家出走了。

　　陆云卷锉了锉牙，盯着那个撩人不自知的螃蟹看了好一会儿，才把呼之欲出的火扑灭，哑声道：“还打算踩我多久？”

　　林景瑟表情一顿，猛地收回脚，人全醒了。

　　“看什么，”陆云卷坐起身，一只手撑在床上，眼神懒洋洋的，“没见过流氓？”

　　我，日。

　　林景瑟目瞪蟹呆地看着她。

　　陆云卷乐了，没继续逗她，下了床，溜溜达达去洗漱了。

　　傅生歌和叶知鱼抵达陆家的时候，陆云卷和林景瑟刚吃完早餐，正在房间里换衣服。

　　敲门声和管家的声音一起传来：“小小姐，叶助理和傅小姐到了。”

　　“来了，”陆云卷懒得折腾，随便穿了套运动服，过去开了门。

　　“你可爱的螃蟹呢？”叶知鱼进门就问，傅生歌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往里进来。

　　“换衣服呢，”陆云卷指了指衣帽间，走到茶几跟前，从桌上取了支烟点燃。

　　傅生歌坐到沙发上，不以为意地打量着屋子里红彤彤的一切，不用问都能知道是老爷子的杰作，她笑笑：“你这屋挺喜庆啊。”

　　陆云卷散漫一笑，懒洋洋地歪在椅背，翘着腿：“还有更喜庆的呢，想感受一下吗？”

　　叶知鱼眼波流转，和看过来的傅生歌对视一眼，笑容不怀好意：“还有比这喜庆的？”

　　傅生歌接下话茬，流言氓语道：“什么？套？还是润滑？”

　　陆云卷：“……”

　　陆云卷差点儿被一口烟呛死，边咳边骂：“你大爷。”

　　叶知鱼和傅生歌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三人是多年的好友，说起话来自然无所顾忌，别提叶知鱼和傅生歌还是两个老流氓，就更没下限了。

　　傅生歌不喜欢女士香烟的味道，从兜里找了自己的烟出来，点了一支，找揍道：“不是啊？你缺吗，缺的话我给你买，就当是新婚礼物了。”

　　陆云卷给了她一脚，笑道：“滚蛋。”

　　叶知鱼四下环顾了一圈，视线扫过凌乱的大床时，勾了勾嘴角：“哟，睡一起了啊。”

　　陆云卷轻吐了口烟雾，淡瞥她一眼：“怎么，羡慕啊？”

　　叶知鱼乐了：“真的假的？”

　　陆云卷神色淡淡：“睡一张床，不是睡了，醒醒，成吗？”

　　叶知鱼惋惜道：“你不行啊。”

　　陆云卷：“……”

　　不知怎么，陆云卷竟然神奇的从叶知鱼这句“你不行啊”中，想到了早晨自己差点儿离家出走的理智。

　　说实话，小螃蟹早晨那个秀色可餐操着一口小奶音喊姐姐的模样，确实很勾人。

　　从爱好女的角度看，就更勾人了。

　　开门声响起，林景瑟从衣帽间里走了出来，抬眼看到坐在客厅里的人时，第一反应并不是打招呼，而是：“姐姐，咱家着火了？”

　　咱家这两个字也不知道戳中了陆云卷哪个莫名其妙的笑点，倏地勾唇笑了：“呛吗？”

　　林景瑟扫了眼她手里细长的女士香烟，又扫了眼傅生歌手里的，意有所指道：“你的烟不呛。”

　　傅生歌表情一顿，扬眉道：“嘿，你个螃蟹。”

　　陆云卷手一抬，夺走了她手里的烟，无情地掐灭到烟灰缸里：“别抽了。”

　　傅生歌：“……”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叶知鱼笑疯了。

　　林景瑟轻轻挑了下唇，和叶知鱼打招呼：“你好。”

　　叶知鱼忍着笑，懒懒抬手：“你好，我是叶知鱼，陆云卷的助理兼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