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5
肖笛下了车,秦声拉下车窗想说点什么,几个拿着奶茶的姑娘簇拥了过来。
“好久不见啊,秦老师。”
“秦老师早,来送肖老师上班啊~”
“什么时候再来我们学校演出啊,秦老师~”
……
秦声不走心地笑了笑,笑容还未收起,肖笛开口了:“于爽,罗思瑶,蒋一晴,大早上的喝奶茶不怕闹肚子吗?”
“肖老师,那边新开了家奶茶店,老板特帅。”罗思瑶说着看了看肖笛又看了看秦声,连忙改口,“没有……没有很帅。”
于爽把话茬接了过去:“秦老师solo那段简直帅爆了,有人录下来传到论坛上,帖子都快爆了……”
不耐烦的肖笛再次清了清嗓子:“差不多得了,我还在这儿呢。”
正准备说点什么的罗思瑶立马闭上了嘴。
肖笛跟秦声摆了摆手,带头快步走开。
几位学生迫于自己老师的威力,慢腾腾地跟在后面,于爽还想偷看秦首席两眼,谁知一回头,正对上秦声向他们的方向吹口哨。
“过来一下。”秦声招了招手,“对,就你,过来一下。”
“我?”于爽不太相信的样子跑过来,“秦老师,有事?”
“于爽是吧?”秦声说,“能加个微信吗?”
“好啊好啊。”于爽同学受宠若惊地点开二维码,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秦声发了100块钱的红包过去,嘱咐道:“帮忙给你们肖老师买点早餐,好消化的,谢谢。”
于爽跟秦声道了再见,原地叹了口气,果然是想多了。
秦声哼着歌开车走了,可能是这顿荤菜吃得他特别爽,看天空都格外蓝。
车子行驶在去排练室的路上,秦声突然调转车头,开回了家。
晚上有一个1对1的小提琴课,为了不影响肖笛,平时都是他去学生家里上课,但这位学生几次表示家里人多,来老师家上课更方便些,今天秦声把人叫过来了。
肖笛刚进门就听到一阵婉转的琴声,有些吃惊,不由得停下了换鞋的动作,想再听一会儿。
因为秦声很少在家练琴。
别说练琴了,就是家都很少回。
琴的主人打开门,拿着琴弓探出了头:“回来了?我带了煎饺回来,在厨房。”
肖笛换好鞋走了过去,看到书房里还有另一个人,一个梳着齐肩发的女生,头发挑了两缕紫色,带着耳钉,宽松的T恤把下面的热裤盖得严严实实,不仔细看以为下面什么都没穿。
香水味不怎么好闻,但长得还挺好看的。
以一个老师的眼光来看,八成是个问题女孩。
肖笛看了看秦声。
“马上结束了,还二十分钟。”秦声解释道,“我们小点声,不会影响你休息吧?”
肖笛还是看着秦声不说话。
秦声:“?”
“不介绍一下吗?”肖笛说。
“哦。”秦声拍了拍脑袋,“这是徐寒,六中乐团的小提琴手,这是肖老师,T大的数学系副教授。”
“肖老师好。”徐寒说。
肖笛心说好样的,打了个招呼就回房间了,也没理会什么煎饺不煎饺的。
……
秦声拿着食物推门的时候,肖笛正窝在床上批改试卷,闷声说:“现在你进我房间都不用敲门了吗?”
“我就日了……”秦声说,“她才上初三,而且还有男朋友,她家里不太方便才来这儿上课的,快要艺考了多加几节课,没有提前跟你打招呼是我考虑不周,但是也并没有打扰到你什么,肖笛你是……醋缸吗?”
这句“玩笑话”问得很直白了。
直接把两个人的关系上升到一个很尴尬的层面。
“再说我还没算你的账呢。”秦声接着振振有词,“你上课,有哪次学生不是爆满的,什么圣诞节元旦毕业典礼的,礼物都堆成山了,那个前任就算了,马路上搭讪的也不少吧,我看连条公狗都往你身上扑。”
肖笛噗地一声笑了。
这样忽然之间就认真起来的秦声特别……可爱。
“笑屁啊。”秦声说,“吃不吃?我刚加热的。”
“我没胃口。”肖笛犹豫了下,“还是给我一个吧。”
“自己拿。”秦声说,“还要我喂你吗?”
肖笛穿着背心短裤,他起身走到秦声身边,低着头去拿煎饺,手臂擦过同样热度的皮肤,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去,跟秦声看过来的动作撞了个正着。
秦声没控制住向前凑了一下,接了个短暂的吻。
但手伸进肖笛衣服里的时候,却被猛地推开了。
秦声也被自己惊到了,他留恋这种感觉。
肖笛深吸一口气,向后退了退,缓缓开口:“秦声,这个……不在我们当初约定的条款范围内吧?昨天的事我也有份,但我不喜欢不清不楚模棱两可的关系,也不喜欢没有立场的关心与较劲。”
秦声愣了愣。
“早点休息吧,秦老师。”肖笛一口吞下一只煎饺,对秦声笑了一下,“谢谢你的煎饺。”
-
这次风波之后,秦声待在家里的时间逐渐多了起来,快到期末,反而肖笛早出晚归,忙碌不堪,也更加寡言。
秦声总感觉肖笛有什么事瞒着他。
这么说也不准确,他们的关系本来就没到坦诚相待的程度。
至少肖笛对他始终蒙着块布,他倒是把自己扒光了裸在对方面前了。
秦声不去排练也没有演出,每天在家睡到日上三竿。这天他难得起了个早,想蹭一蹭肖笛的早餐。
他们很久没有一起吃早餐了,很奇怪的,明明更亲密的事都做了,还是不可抑制地心跳加快。
这很危险。
肖笛吃惊地看着卫生间里洗漱好的秦声,问他是否要一起吃饭,沉浸在激动情绪中的秦声却没有细心到发现肖笛有些惨白的脸色,还很臭屁地用手指比了个“耶”,说道:“今天煎蛋我想吃溏心的。”
肖笛点了点头,去了厨房。
秦声坐在餐桌前一边玩游戏主一边等,心不在焉连输两把,终于把人和煎蛋都等来了。
只是直到快要吃完饭,肖笛都沉默着不发一言。
“最近挺忙的?”秦声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昨天晚上12点多你房间灯还亮着。”
“事儿挺多的。”肖笛说。
“那明天开始我去买早饭吧,我最近没演出,就带学生上上课。”秦声说,“或者我来做,你凑合吃。”
“别了。”肖笛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仰头吃了一片,就着牛奶吞下去,“你手这么金贵,烫伤了我可赔不起。”
有一次肖笛发烧,大半夜的想喝粥,秦声在厨房叮叮咣咣半天,粥没煮熟反倒把自己手给烫了,好在烫的是右手小指,要是左手,他第二天的演出就废掉了。
最后还是肖笛找了烫伤药给他,说他又不想喝粥了,就想睡觉。
秦声很少见肖笛吃药,紧张地拿过药盒看:“什么药?你哪里不舒服?”
“偏头痛。”肖笛说,“就是治头疼的药。”
“这种药对身体伤害很大的,我带你去医院吧?”秦声有点心疼。
“千万别,我睡一觉就好了,”肖笛一脸抵触,“去了要给我做CT,很麻烦的。”
秦声还是不放心:“那请假在家休息一下?”
“下午晚上连着三节课,期末了讲考试重点,请不了。”肖笛说,“而且,下周就要参加数学家大会了,得准备一下。”
“下周就走了吗?”
“这周日走。”
“那什么时候回来?”秦声追问。
“下周六。”
秦声顿感五味杂陈,先是期待,再是担忧,现在是不舍,虽然这段时间肖笛在家他们也没太多交集,但只要晚上看一眼肖笛卧室亮着的灯,或者听到他洗澡的水声,都觉得无比安心。
肖笛搬进来后,一直是他国外国内的跑,各种演出各种比赛,但无论什么时候他落地回到家,都能感受到这里不同于以往的烟火气。
是肖笛带来的,把整个家变得井然有序,一尘不染,精心布置每一个角落。
在家里他很久没有叫过外卖了。
但现在只是听到肖笛要离开几天的消息,就仿佛这股烟火气被抽走了。
突然就空落落的。
秦声把餐盘放进洗碗机,坐在沙发上看着肖笛走来走去的身影发呆,直到听到开门声,他才晃过神,拿起车钥匙冲了过去:“我送你。”
“你最近不是不用去排练室?”肖笛问。
“所以我是特意去送你啊,肖老师,”秦声说,“你这样子能开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