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梦魇 有种令人心惊的美貌14
大汉见状,遗憾地丢了棍子,他慢悠悠地走到旁边的阴凉处。
对着一个带着面具的青年道:“淮弟,咱们还要在这呆多久?”
青年身材修长,穿着和其他人不一样的长袍,蘸着水在一块天然的石板上练字。青年挽起长袖,露出的手臂线条优美有力,拿着一只狼毫笔,在石板上笔走龙蛇,留下遒劲有力的水印。
见青年专心致志地写字并不理他,大汉不由搔了搔脑袋,目露渴望地望着头顶的九曲亭,“咱们不是来打九曲亭的吗,为啥在这一直守着啊,我想我娘了。”
九曲亭是前朝的国库,后来又成了元帝的私库,特意派了重兵把守,地形复杂,易守难攻。
他们一行人已经在这里守了三天了。
青年头也不抬,“我说过什么?”
大汉想了半天,才一拍脑门,“淮弟说过了,在外面不能叫淮弟,要叫久知。”
冯久知这才停了笔,拿起一旁的帕子擦擦手,“你守不住了?”
大汉名叫李戾,李戾诚实地点点头,道:“淮弟……久知,我守不住了。”
冯久知把笔扔给他,李戾抬手接住放在衣服兜里,冯久知顶着面具看不清表情,问道:“你知道我们明明可以直接攻上去,把东西抢完了就走,但是要却偏偏守到了现在吗?”
李戾低头想了想,又诚实地摇了摇头,“久知,我不明白。”
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周远忍不住了,“冯哥你别逗他了。”
比起两人高大的高大,修长的修长,周远显得秀气很多,他小声对着李戾道:“咱们还有个东西要拿,冯哥在等时机。”
李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继续渴望地望着山上,“那我们为什么不去九曲亭?我想吃烧鸡,还想我娘了。”
周远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看向冯久知。
冯久知把衣袖放下来,白净修长的五指上有青黛色的血管,他淡淡道:“明天我们先去别院,回来就去九曲亭。”
李戾听了顿时开心很多,在原地走了两圈,接着有些疑惑道:“别院不是皇帝老儿的住处吗?久知你还要拿皇帝什么东西?”
冯久知笑了笑,“有什么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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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秉怀到底没能把冯清雅送回去,王氏同他大吵一架,两人都精疲力尽。
到了下午,王氏叫人来喊了阿瑶。
阿瑶其实不太想去,王氏这会找她总不会有什么好事,可是这样未免落人话柄,阿瑶磨蹭一会,只好换了身衣裳,慢悠悠地去了。
去了王氏的院子,就在门前碰见了冯璟喻。
见阿瑶来了,冯璟喻松了口气,“母亲这会气得胸闷,为兄要当值了,阿瑶去开解开解母亲吧。”
阿瑶觉得她开解可能并没有什么用,应该让冯清雅来安慰她。
问了才知道,冯清雅情绪不稳定,正在院子的隔间里休息呢。
阿瑶悄悄叹了口气,只好应了。
冯璟喻公务繁忙,临走前看着阿瑶,有些犹豫地说道:“我知道母亲平常亏欠你良多,你受委屈了,母亲她……”
看着阿瑶清澈的眼睛,冯璟喻有些说不下去了,他只想着母亲有难处,要让阿瑶体谅她,可阿瑶更是无辜。
过了半晌,冯璟喻挫败道:“没什么,你进去陪陪母亲就好了。”
母女之间哪有隔夜仇,多相处相处,自然就会有感情。
看着冯璟喻急匆匆的背影,阿瑶眨了眨眼睛,大概猜到了冯璟喻的未尽之言,心里倒没什么感觉。
是个人就会偏心,她也没有那么喜欢王氏。只能说母女之间也是看缘分的,王氏虽然是她的亲生母亲,但是却和冯清雅更有母女缘分,这怪不了谁。
阿瑶一进门就被王氏拉着手开始诉苦了,屋子里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母女二人相对而坐,王氏红着眼眶,“你爹真是老糊涂了,要是这么把清雅送回去,她不得恨死我们。”
见王氏哭得眼睛都肿了,阿瑶一时不知道她是为了父亲哭,还是为了冯清雅哭,但不管怎么样,总归不是为了她。
阿瑶想了想,道:“母亲和妹妹感情深厚,想必是不会怪你的。”
王氏苦笑两声,“我现在不敢把她送回去,留在这里我也害怕。你父亲都说了,这里头的利害关系复杂着呢,大皇子的名头听着光鲜……其实通房都收了不知多少个了。雅姐儿还是个小孩子,她懂些什么,要是真的嫁了,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冯秉怀讲得其他复杂的形式,王氏都不懂,她只知道以看女婿的目光来看,这个大皇子绝不是个好夫婿。
大皇子生性暴虐,在房中似乎也有些不好的嗜好,还未娶正妻,就已经有好几个庶子了。京城里有些牌面的人家都不会把女儿嫁给他。
王氏想到这里就觉得心口绞痛,这要是真的嫁了,旁人不知道要如何说她呢!
“阿瑶,我说的话雅姐儿她都听不进去,你替母亲去劝劝她,好不好?”
阿瑶在京城待了十几年,与大皇子虽然没什么交集,但是也曾听过他的名头。只是冯清雅铁了心要嫁,谁又能劝得住她呢。
“母亲还是放宽心吧,妹妹想必有自己的打算。”人各有志,她要是去劝了,冯清雅指不定以为她没安好心呢。
阿瑶并不想自讨没趣。
王氏拉着她的手不放,“你就替母亲劝劝,你是做姐姐的,怎么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我劝并不会有什么作用,母亲不如给她讲讲其中的利害关系,妹妹明白了自然就不会坚持了。”阿瑶委婉道。
王氏哀怨道:“她已经听不进去我的话了,一心觉得我向着你,碍了她的前程,你是做姐姐的,你比她懂事,你去劝劝她,我是一心一意为她好…”
眼看着王氏油盐不进,阿瑶难得有些不耐了,拨开她的手,认真道:“母亲你说错了,我只是她十几年未曾谋面的堂姐罢了,并没有多几分的情分。”
阿瑶说完就离开了,王氏怎么唤她都不理,正堂里空空荡荡的,王氏几乎是失魂落魄地捂着心口,总觉得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