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虞泽一手拿着镯子,一手抱着装着金叶子的盒子,从霍珹的怀抱中艰难的挤出来。
“然后呢?”
“然后?”霍珹双手撑着桌子,冲虞泽暧昧一笑:“然后就是择日,迎亲。”
虞泽放下手里的东西,歪头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刚才的流程:“好像也不是很复杂嘛!”
“原本就没有多复杂,”霍珹拿过一边架子上的毛巾,漫不经心的擦着手:“就算负责也是别人的事情,你只要等着最后成亲就好了。”
虞泽茫然的眨了眨眼:“为什么?”
霍珹放下毛巾,一手扶着桌子欺身上前:“你见过哪个要结婚的人前人后张罗的?那都是别人的事。”
虞泽没结过婚,也没见过中式的婚礼,只能半信半疑的盯着霍珹:“真的?”
霍珹点点头,表情笃定:“真的。”
虞泽啧了一声,后悔的皱起眉头:“早知道就找林谦商量一下,不然也不至于被你抢先一步。”
霍珹挑眉:“我好像有说之后你也可以按照这样的步骤走。”
虞泽干笑两声,晃了晃手里的东西:“礼都收了,你妈妈可是在天上看着呢,我要是反悔她老人家不得气的下来抽我?”
霍珹被这样的说法逗得笑声不止,让张开手,紧紧的将虞泽搂进怀中。
长发男人低着头,整张脸埋在虞泽颈间,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哑:“谢谢你没有抛下我。”
虞泽眉头一皱,眼眶忍不住有些酸。
这是霍珹第一回在虞泽面前提起他的母亲。
很隐晦,但是虞泽听得出来。
这个男人从来不掩饰自己对霍家几个人的恨意,但是却从未表露哪怕一丁点对母亲身故的难过。
十岁的年纪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在车祸中丧生,虞泽作为一个在父母健在,家庭和睦氛围里长大的孩子,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想象。
虞泽伸手,两只手同样紧紧的搂住霍珹的后背,他如同宣誓一般在霍珹的耳边一字一顿的说道。
“这一辈子,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外面的夜色渐浓,两个人不知抱了多久,直到虞泽握着盒子的手心被盒子角戳的生疼。
“那个——”虞泽尴尬道:“不是我破坏气氛哈,但是我的手真的挺酸的。”
肩膀上传来一阵长长的叹气声,热气尽数喷在虞泽的皮肤上,霍珹缓缓抬头,目光幽幽的看着虞泽,虽然不说话,但是长发美男的那张脸上分明写满了“你就是在破坏气氛”。
虞泽哈哈笑了两声,愉快的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朝霍珹伸出手:“我给你的戒指呢?”
霍珹有些疑惑:“你还要它干什么?”
“求婚啊,”虞泽一脸理所当然:“我是接受你的镯子还有聘礼,可没说我向你求婚这件事就算了。”
霍珹失笑,转头走到床头的柜子,从里面取出那个刚放了没两天的戒指盒。
虞泽在他身后探头张望:“怎么没见你把这个放到抽屉里?”
“因为我预感到可能会用,”霍珹把盒子递给虞泽,无奈的瞥了他一眼:“只是没想到是在你接受我的聘礼之后。”
“所以说人生处处是意外和惊喜,与其每一步都见精于算计,还不如顺其自然过得开心。”
霍珹认同的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所以——”霍珹双手抱胸,冲虞泽偏头一笑:“你要怎么向我求婚呢?”
“我们求婚的方法更简单,”虞泽笑了笑,打开盒子将里面那枚带着巨大钻石的女戒,他拉起霍珹的手,将那枚戒指缓缓套进霍珹的无名指里。
随后,虞泽把男戒拿出来送到霍珹面前:“给我带上。”
霍珹尽管脸上无奈,依旧顺从的接过戒指将它戴在虞泽的手上。
“很好,”虞泽踮起脚在霍珹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今天起,你就是我的预备新娘了。”
“你这是不是也太敷衍了?”霍珹失笑:“单膝跪呢?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呢?”
“你不需要,”虞泽一脸自信:“你看,即便我就这么敷衍,你还是愿意给我戴上戒指不是吗?”
霍珹轻笑着耸肩,认同的点头:“确实。”
霍珹举起手,看着自己无名指上那枚崭新的戒指,喃喃道:“我原本以为只有手/铐或者绳子才能绑的住人。”
他高举右手,带着钻石在灯下发出璀璨的光芒,长发男人的目光变得温柔:“但是,确实这个更好。”
——
晚上,霍珹的人给发了条视频来霍珹的手机上。
画面的中心俨然是京剧门口的一辆车,即便车外站了两三个保镖,那个带着墨镜的女人从车里出来的时候,还是被突然骚动起来的人群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甚至尽头外还甩进来一个装着不知什么的垃圾袋,精准的咋砸在何以书的头上。
画面开始抖动,镜头没有捕捉到何以书的表情,只看见她狼狈的在保镖的保护中走近了警局大门。
这一进去,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霍家花园里的路灯已经挂上了带着喜气的崭新的红灯笼,美其名曰添添喜气。
霍瑶也因此停了每周的钢琴和马术课,小丫头高兴的要疯了,每天都兴致勃勃在林谦面前聒噪着要加哪些东西。
那个视频虞泽也拿去给霍瑶看过,小丫头的反应和他哥如出一辙。
“情理之中的事情,”霍瑶耸了耸肩,注意力大半还在自己买的DIY窗花上:“她做了那么多坏事,被惩罚是罪有应得。我哥为了这件事赔上了小半辈子,再不把何以书送进去,也太没天理了。”
虞泽咂了咂嘴,由衷感叹:“你和霍珹果然是亲兄妹。”
“当然是亲的啦!”霍瑶冲虞泽嘿嘿笑了笑:“你和我哥结了婚,你就是我亲嫂子啦!”
“你哥说你亲我,以后你的事情交给我管,”虞泽摸了摸霍瑶的脑袋,笑容带着黑:“劝你不要在新领导还没上任的时候就把人给得罪了。”
霍瑶一缩脖子:“我错了!小虞哥手下留情!”
虞泽冷笑一声,刚要开口,突然听见手机响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这段时间的紧张搞得虞泽现在有些神经过敏,总担心何以书找机会反扑,看着手机上的号码,虞泽犹豫再三,还是走到外面接了起来。
“喂,你找哪位?”
听筒那边是良久的沉默,虞泽皱眉等了半天,正要挂断的时候,突然听见里面一阵重重的叹气声,一个苍老又熟悉的声音响起:“小泽,是我。”
以往这种说话方式虞泽已经开嘲了。
笑死,又没个来电显示鬼知道你是谁啊?电话开局自报家门是礼貌懂否?
但是这次,虞泽皱了皱眉,犹豫良久,他试探的开口道:“是……霍董事长吗?”
“恩,”霍弘盛的声音听着明显情绪不高:“你有空,能过来我这里一趟吗?”
虞泽张了张嘴,斟酌了片刻:“您是想找霍珹?”
“不是,就你一个人,”说完霍弘盛又强调了一遍:“我不找霍珹,我找你。”
要是不在打电话虞泽这会儿还挺想笑的。
之前何以书找霍珹单聊,今天霍弘盛要找自己单聊。
虞泽垂眸思索了片刻,点点头:“不过我只有今天下午有时间,下午可以吗?”
到如今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何以书的案子下周就要开庭,根据律师的推测,要翻案几乎是不可能,铁证面前,何以书面临至少十年以上的牢狱之灾。
霍弘盛虽然偏疼何以书胜过霍珹的母亲,但是经过上次的见面,也不难看出他其实更看重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霍珹。
这次霍弘盛找他,多半不是为了给何以书。
保险起见,虞泽出门之前还是给霍珹发了消息,关于当年车祸的调查还有一些细节要和他这个当事人了解,今天一早他就和陆商一起出去了。
林谦开着车把虞泽送进了霍家本宅。
比起上一次来,现在的霍宅明显萧条了不少。
花园里不少娇贵的植物已经枯死,整个屋子里见不到几个人佣人。
“这件房子里大半人手都是何以书的人,现在,估计都被赶走了。”林谦解释道
虞泽了然,和陌生的管家说明了来意,才由对方领着,见到了坐在人工湖边的霍弘盛。
霍弘盛背对着他们看着湖面,管家躬身道:“老爷,客人到了。”
霍弘盛缓缓点头,挥了挥手:“坐吧!”
“叨扰了。”
虞泽坐在霍弘盛身边,一抬头,才惊讶的发现这个原本意气风发的中年人苍老了许多。
“你和霍珹最近还好?”
虞泽点点头:“还好。”
霍弘盛低头,一眼就看见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他轻笑一声点点头:“也,挺好的。”
这么和软的态度和上次的强硬的霍弘盛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虞泽直言道:“您找我,究竟是——”
霍弘盛深吸了一口气,如同叹息一般说道:“我记得上次来你还叫我爸爸的。”
虞泽:“……”
那不是开玩笑想膈应你吗?
怎么还当真了?
作者有话要说:碎觉!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