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再见罗田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新学期开始了。

　　新学期开始就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填志愿。

　　班主任在台上讲着每个高中的历史渊源和特点，徐言看见学委和英语课代表居然在做笔记。

　　在此之后的一个星期里，每所高中的消息变成了主要谈论话题。

　　在虔州，重点高中不过两所，虔州一中和虔州中学；普通高中有三所。虔州五中、虔州七中和虔州八中。

　　徐言从来没有参与过其他同学的讨论，也没有跟别人说过自己要报考的学校。

　　拿到志愿表，徐言没有犹豫，认真填上了自己想要去的学校——虔州一中。

　　班主任拿着徐言的志愿表，觉得徐言填的虔州一中有点浪费了，虔州中学会比较适合徐言。于是她找到了徐言。

　　“徐言，老师觉得虔州中学对于你来说会合适一点，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徐言摇头，说道：“我想去一中，不考虑别的学校。”

　　“这……”班主任看着离去的徐言，万般言语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想了许久，班主任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喂，你好，请问是徐言的爸爸吗……”

　　晚上

　　饭桌上，徐爸见徐言快要吃完了，这才开口说道：“听说你们开始填志愿了？”

　　徐言轻嗯：“嗯，填完了。”

　　徐妈一听，惊讶道：“你怎么不回来问问我们就填完了呢？”

　　“我都想好了，一中离家近，挺好的，我没什么要问的。”徐言吃完放下碗筷，“我去写作业了。”

　　“哦，”徐妈看着徐言，“去吧。”

　　“孩子爸？”

　　徐爸轻叹：“没事，就是觉得虔州中学去年高考比一中好，徐莉也在那……”

　　“徐言有自己的主意，就让她自己选吧。”徐妈说完继续吃饭了。

　　这个学期开始，徐言没有每天去上网了，只在星期五下午去上一会儿。她虽然不紧张，但是林然不一样，林然是第一次，不能耽误。

　　【无与伦比】“这学期要更努力啦，我就星期五下午会上一会网，你也要加油啊！”

　　【六月双子】“你不教我啦？”

　　【无与伦比】“在学校好好听课，多做试卷，你也可以的。”

　　【六月的雨】“好吧。”

　　看着林然把自己的网名改成六月的雨，徐言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

　　徐言能感受到林然的不开心，但是她也没有办法。

　　林然还没有搬来跟徐言一起住时，总是说她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不要总觉得现在不好，当下就是为了以后的幸福努力才有意义。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徐言不舍地关上与林然的对话窗口，踏上了回家的路。

　　羽绒服换薄外套，长袖换成短袖，日子终于来到了中考那天。

　　收拾好自己所有的东西，徐言看着自己生活学习了一年的七班，那斑驳的黑板，剥落的木窗，相互说着加油的同学，徐言感觉自己在做梦一样。

　　毕业生休业式上，徐言作为本届优秀生在升旗台上进行毕业演讲。

　　“再见，罗田中学。”

　　说完最后一句，没人看见徐言是红了眼眶走下升旗台的。

　　徐爸最近又承包了一个工程，徐言考完第二天就跟着徐爸去工地了。

　　工地上都是些三四十岁的工人，闲暇时总是说些不堪入耳的笑话。

　　徐言跟他们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都是埋头努力干活，一个夏天从一米六长到了一米七。

　　2007年七月末，徐言班主任给徐爸打电话，通知徐言来学校拿录取通知书。

　　一个多月没骑的自行车在半路上坏了，徐言只好扶着车往学校走去。

　　走进办公室时遇见了从办公室出来的钟珍珍和刘晓梅。

　　徐言客气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侧身走进了办公室。

　　班主任是看着徐言进来的，见她跟其他两人一点交流都没有，眉头皱了皱。

　　“徐言来了啊，你查分了吗？”

　　徐言点头：“查了，六百九十二。”

　　班主任笑了，十分开心道：“考得不错，还是年级第一哦，这是你的通知书，一中招生办的老师特地打电话来问了你的情况，你上了高中也要努力哦！”

　　“谢谢老师，我会的。”徐言接过班主任递过来的通知书，看了一眼就收起来了。

　　“想来你也是有自己主意的人，但是曾老师在这说句题外话，这人啊，初中阶段的友谊是最纯粹的，希望你能好好珍惜，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徐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外，发现钟珍珍和刘晓梅没走，正在花坛边看着徐言这边。

　　“老师，我知道的。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也不能改变。祝老师将来事事如意，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去吧。”班主任点点头让徐言走了。看着门外徐言朝另外两人走去，真希望自己有顺风耳可以听听她们说些什么。

　　“好久不见。”徐言语气平淡地说道。

　　钟珍珍刚刚跟班主任打听过徐言的成绩了，没出意外，还是第一，可能能进一中的尖子班。但徐言看起来并没有很高兴，考得这么好难道不应该激动起来的吗？

　　钟珍珍越来越看不懂徐言了。

　　“好久不见，徐言，感觉你长高了，是不是？”

　　徐言被钟珍珍这么一说，看着眼前娇小的两人，似乎比以前更娇小了。伸手摸了摸后脑勺说道：“可能是吧。”说完感觉不对，马上把手放了下来。

　　一旁的刘晓梅注意到徐言的小动作，觉得徐言突然可爱了起来。

　　“我听老师说你考得挺好的，真厉害。”钟珍珍手里拿着自己的通知书，上面也写着虔州一中。

　　“还好，我还有事没救先走了。”徐言挥手告别，竟是没同刘晓梅说一句就走了。

　　看着徐言越走越远的背影，钟珍珍安慰刘晓梅：“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看开点。”

　　“我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要是我成绩好一点就好了，就能跟你一样考进一中了。”刘晓梅一脸的落寞。

　　十五岁的青春就这样结束了，徐言身后的罗田中学在夕阳余晖下变得一片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