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苍兰54
临睡前才想起来今天下午打过电话让快递小哥来收件结果没来,事情一多他也忘了催小哥收件这回事,月饼没能寄出,可明天就是中秋节了,看来是赶不及了。
余知意有些郁闷,给陆景年发信息:【月饼今天没寄出去,明天寄的话你可能后天才能收到。】
陆景年还在加班,回:【没关系,我明天刚好要出门,你先别寄,等我在家了你再寄。】
【是要出差吗?】
【不是,去看个朋友。】
朋友?明天中秋节要去见的朋友一定很重要吧?
余知意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或许他朋友很多,有人比自己更重要。
【那你今晚早点休息吧。】
陆景年说好,像平常一样道了晚安,留余知意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整晚。
这一晚睡得不踏实,整晚都在做梦,梦里的他在坐船,船飘在海上,没有帆没有桨,四周都是漆黑的海水,哪一边都望不到头,被闹钟唤醒的余知意摸了摸后背,汗湿一身。
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吃过早饭去萍婆家看了看,萍婆又不认人了,昨天还叫小余,今天就叫紫薇了,余知意叹了口气,或许不记得不清醒过得更轻松。
今天提前开门了,生意很好,不到五点,玫瑰几乎卖空了,听谭玮说中秋节晚上会很热闹,海边会有很多人放烟花和孔明灯,选在中秋节的夜晚借着烟花表白和求婚的人很多,郁梨很是期待,从中午就开始念叨着晚上要早点收档去海边占位置,余知意没什么感觉,不期待,也不想去凑热闹。
陆景年今天倒是不忙,放三天假,原本是计划加班,赶了两天提前赶完了工作,早上起来先去看了嫂子和侄子,送了月饼和两箱水果过去,又去陆锦华那边送了点钱,陆锦华在妻子住处附近租了一个小单间,一个人怪可怜的。
“晚上一起吃饭吗?”陆锦华问。
“不了,待会儿要去东山县。”
“去那里干什么?上次不是去过了?”
陆景年说:“去看花。”
陆锦华狐疑地看着他弟,“那里我去过两次,没什么花海花田吧,出名的是海不是花,你看花去错地方了吧。”
“没错,就是去那里。”
陪他哥喝了两杯茶看了看表,该出发去高铁站了,广州到厦门的票属实难抢,提前一周开始抢票抢到最后也只抢到一张站票,还是下午的,热门景点加上中秋节能抢到站票已经是幸运了,陆景年还想着要是抢不到直接打个长途的士过去。
从他哥的房子出来穿过一片握手楼,地上除了垃圾就是楼上滴下来的晾衣服水,刚加急的脚步又因着闻到一阵花香缓下来,前方一间小小的花店隐藏在一片阴影中,门口一束他眼里看到的淡紫色花静静散发着幽香。
没有问花的名字,也没去考虑余知意的花店有没有同款花,单纯的只是想带一束花去见他。
到了厦门站刚好七点,再转乘到云霄站已是八点过半了,上一次站在这里抬头看得是刺眼的太阳,这是抬头与温柔的月亮打了个照面。
今天的的士尤其难等,打车软件提示前面待等候的人有60多个,的士停靠站更是半小时才到一辆车,陆景年放弃了,跟随人流挤上公交车。
从云霄站乘公交到铜陵的这一段路走走停停,塞塞走走硬是折腾了两个小时,下车时陆景年站在路边顺了好半天气儿才没将胃里那点胆汁吐出来。
好在怀里一直护着的那束花还好好的,没散没落。
余知意卖完最后一束花提前收了店,隔壁两边郁梨和谭玮早跑了,这边中秋节有个习俗,拜月亮妈,很多店铺下午不做生意为晚上拜月亮妈做准备,谭玮邀请余知意和郁梨去家里过节,余知意谢拒了,团圆的日子就不要去打扰了,郁梨更不会去,她只想去海边拍照。
终于静了下来,余知意坐在台阶上抬头望着月亮,摸了摸口袋,有半包烟,陆景年没带走的半包烟,抽出一根学着他的样子点燃夹在指尖,惆怅骤然而生。
陆景年从公交车站走到花店用了五分钟,远远看见花店卷闸门半拉下来,门口台阶上坐着一个人,一道孤独的影子映在地面上,让人看了有些心痛。
“知意。”
余知意没转头,指点烟灰被风吹落,笑了笑,莫不是幻听?
下一秒余知意猛回头,不是幻听,有花香,有影子,身后一道长长的影子落在他的影子旁边,看着陆景年的笑脸余知意站起来突然不知道是应该先扔掉烟还是先拥抱他,又或者是先问他为什么而来。
还是陆景年先开口:“中秋节快乐。”
余知意没忍住眼眶红了,在异乡的第一个中秋节有人不远千里过来相陪,“你怎么来了?”
“来看花,看海。”
“上次不是看过吗,花还有海。”
手被烟烫到,余知意没察觉,陆景年放下左手拎着的月饼上前接过他手里的烟头,说:“上次是顺便,这次是专程。”
“花是要送我的吗?”
陆景年把花给他,又补了一句,“嗯,中秋节快乐。”
顿了一会儿,余知意不知道要说什么,问他饿不饿,带他去吃东西,陆景年摇头,坐太久车了吃不下东西。
海边已经有人开始放烟花了,烟花升上半空绽开站在花店门口也能看得到,余知意在烟花落下的瞬间抱了抱陆景年,“中秋节快乐。”
带着陆景年上楼,余知意找了个花瓶把花插进去,他告诉陆景年那是小苍兰,浅紫色,属鸢尾科香雪兰属,多年生球根花卉。
他没告诉陆景年的是小苍兰的花语是理想中的爱情。
外面烟花声更盛了,余知意问陆景年要不要去海边看烟花,陆景年说好。
依旧是那辆蓝色小电驴,依旧是陆景年载着余知意,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香味,陆景年笑着加速,在风里提醒余知意抓紧,余知意搭着他的肩回他:“放心骑,摔不下去。”
海滩尽是人,余知意挤到小卖部前买了几盏孔明灯拉着陆景年往更远的地方去放灯。
“怎么买这么多?”陆景年问。
“怕一次放不成功多买几个。”
“有我在肯定能成功。”
余知意把打火机和灯交给他,“你来,我帮你挡着风。”
陆景年看别人放的灯上都有字,问余知意要不要写上愿望,余知意说:“要,我笔都买好了。”
“你要写什么?”
“写,祝你平安,祝你健康,祝你心有所念,所念有回想。”
陆景年笑着又说:“不是说愿望不能说出来吗?”
“那写出来还不是给人看,一样的,只要我心诚愿望一定成真。”
“那是写给我的吗?”
余知意已经写好了,抬头看他,觉得他是故意问的,“你说呢,这里又没别人。”
陆景年眉毛挑了下,接过笔,“我也给你写。”
他还没写余知意就猜他要写“年年有余”,果不其然,灯上七个字“余知意年年有余”。
放完灯看了会儿烟花,余知意问:“现在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想吃你煮的面。”
“好,那我们回家,回家给你煮。”
“等下,”陆景年拉住他手腕,“还有件事没做。”
“嗯?”
“还没拍照,合个影吧。”
余知意笑了,拜托旁边的姑娘帮他俩拍了张照片,身后是海上月,头顶是漫天飘移的孔明灯,身旁是知心人,陆景年的手背很轻的蹭过余知意的,余知意接过手机向姑娘表示感谢,从海滩上去那段路他们的手自然的牵到了一起,说不清谁主动谁掌控的,可能余知意抬手时陆景年刚好伸手过来,无人在意细节,只知道他俩手心都出汗了。
回到家余知意摧陆景年去洗澡,自己则去煮面,好在冰箱里食材多,煎了两个荷包蛋,煮了几颗鱼丸,再另外煮了几个大虾,一碗端出来面没几根几乎全是料。
陆景年没带睡衣,穿着余知意的,还是上次那套,他擦着头发坐到餐桌前,“这么丰盛,吃完不用睡了。”
“能吃多少算多少,哦,对了,还有月饼。”
原本还惋惜月饼没能寄出去他没尝到,又想起昨天他说要去见一个朋友时酸涩的心情余知意没忍住笑出声,陆景年问:“笑什么?”
“没什么,我做的,尝尝。”
陆景年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甜而不腻,软糯的饼皮下裹着玫瑰的香气,“好吃,不怎么甜。”
“知道你吃不了甜的,没放多少糖,尝尝就行了,吃面吧。”
“你做这么辛苦就只让我尝一口?”
“我本意确实是这个意思。”
只是想着中秋了该吃月饼了,不在乎他吃多少,应应节就行了。
吃面时陆景年问道:“有寄月饼回家吗?”
“没有,给他们转了钱,寄回去也会被扔掉,倒是有分一些给萍婆、二叔,郁梨和谭玮他们,我父母……他们跟一般老人不一样,热衷养生,拿保健品当饭吃,生病了不去医院看医生,而是在家吃各种保健品,我在家总为了这些事跟他们吵,他们不光自己吃还逼我吃,后来吵多了大家谁也说服不了谁,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退休后更是变本加厉,直接加入保健品直销组织,家里被他们弄成了小分队开会地点,我有报过警,但没他们做传销的证据,只是一群老人养生吃保健品,警察也没办法。”
陆景年头一次听他提起父母,“你是因为这样才搬了出来?”
“嗯,他们每个月退休金不够买保健品,家里堆满了,从早吃到晚,各种颜色各种功效的,每个月钱花光了都跟我要,后来我搬出去了,我爸居然去借高利贷继续买继续吃,我帮着还了一部分,我从武汉搬到这里也是因为被他们扰得不安宁,每天都堵在花店门口要钱,我爸带着高利贷的人去堵。”
陆景年绕到桌子对面,张开双臂,像之前余知意做的那样,轻声说:“要抱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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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你们想看的都会有,我尽量早点码出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