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98
于是他只能有些不情不愿地回答：“……开心。”
新加的游戏好友切原，还有对他很友善的网球部前辈们都挺好的，跟他们在一起他确实是有感觉到开心。
“我也很开心。”齐木楠雄突然开口，惹得巫颜忍不住看他，被向来傲娇好友突如其来的直球震惊了。
齐木楠雄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别扭，但还是忍住了，保持他郑重的表情继续道：“除了跟我在一起外，你跟其他朋友在一起也会开心，这真是太好了。”
巫颜怔怔地看着他，看着粉发少年难得柔和了神情，认真地说着：“我希望小颜你能获得更多的开心，而不是将所有的开心都局限于我一个身上。”
“那样——就太可悲了。”
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让你感到开心，那这就不仅仅是你本身的可悲，亦是世界的可悲。
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你隔绝了其他人的同时，世界也隔绝了你，令你感觉不到安心的归属感。
对世界没有归属感的你，又会对它抱有善意吗?
不，是很难不对世界产生恶意吧。
细数未来魔王毁灭世界的原因，很大程度取决于魔王对这方世界没有所谓的归属感。
反正这又不是他的世界，抱着这种想法的魔王毁灭起来自然愈发地肆无忌惮。
反之，若是换成魔王的世界呢?他还会那么肆无忌惮地毁灭世界吗?
不会吧，因为那是魔王的世界啊。
所以——
粉发少年突然笑了：“我很爱我的世界。”
“巫颜，我不求你能爱我的世界，但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它。”
这是他的世界，他所在意之人所在的世界，他保护了无数次的世界，他绝对不允许有人毁灭他!
巫颜静静地听完，沉默了片刻，最后看着他开口：“我好嫉妒。”
“……嗯?”
“我也想要小楠爱我。”
一直都关注着巫颜的齐木楠雄看他：“织田爱你，梦野久作.爱你，中原中也，他也在学着爱你。”
这样还不够吗?
巫颜想了想，坚持道：“我还想小楠爱我。”
“小楠……小楠是不一样的。”
齐木楠雄：“为什么不一样?”
“因为他们的爱太短暂了!”巫颜像是想通了什么，此时的眼眸亮的惊人：“我想要永恒的爱!”
齐木楠雄摇头：“这个世上没有永恒，我只是个普通——”
“那加上契约呢?”巫颜打断他，紫眸中光芒璀璨，他对着齐木楠雄伸出手，白皙无暇的掌心浮现出点点紫黑色的光芒，并迅速汇聚成一个繁复的阵法——
“来与我契约吧——
齐木楠雄，你爱我一日，我便爱这世界一日。
你守护我，我便守护世界!”
掌心的阵法在闪烁，在跳跃，它宛若活物般在巫颜手中盘旋，散发着厚重而危险的气息，证实着面前少年的决心。
齐木楠雄一时失声，但很快就冷静下来：“这不公平。”
“你不是人类，你寿命悠久，我比不过你。”
他终有死亡的一日，他死后……契约解除，届时谁又能管着巫颜呢?
危机并没有解除，只是延后罢了。
巫颜并不气馁，甚至还笑了：“那就与我签本命契约，我将寿命分给你，我的一切都分给你!”
“你活我生，你死我随。”
“签了契约，你永远都不用再担心，你的世界便是我的世界，你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你之所爱便是我之所爱——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阵法还在亮着，盘旋着，闪烁的紫芒仿佛是心动的色彩。
齐木楠雄与巫颜对视，同色的紫眸眨也不眨。
巫颜浑然不惧地与之对视，眼角眉梢的期待之色仿佛要溢出来般明显。
最终，是齐木楠雄率先眨了眼，像是放弃了般移开视线：“……你是故意的。”
先是提出一个有缺陷的契约，之后再提出一个完美的契约……这样让他怎么拒绝?
“所以，”巫颜抬了抬手，笑容格外灿烂：“小楠的回答呢?”
齐木楠雄没有回答。
而是伸出手——与他交握。
紫黑的光芒乍现，同时染上了金色的光芒将两人团团包裹……
………
***
次日，网球部的队内排位赛开始了。
为了争夺正选的位置，网球部所有的部员们纷纷全力以赴，使出自身的毕生绝技来对战。
“6-0，织田胜!”
伴随着裁判的宣布，巫颜笑眯眯地与败者握手：“承让了，村田君。”
被叫做村田君的眼镜少年无奈一笑，输的倒是很坦然：“织田君很厉害，要继续加油啊。”
巫颜颔首：“那是当然了。”
加入最强的社团，自然要做最强的人。
在前辈们的指导下训练了几天网球技巧，巫颜现在自信满满，觉得这次应该能打赢切原赤也了。
然而晋升赛打到底，他没碰到能打赢的切原赤也，而是碰到了副部长真田弦一郎。
巫颜……巫颜再次饮恨了。
在不作弊的情况下，只学了不到一个月的巫颜自然是比不过那些打了十几年网球的正选们。
他或许能成为网球部最强的人，但还不是现在。
排位赛结束，原本的正选阵容除了一个三年级的前辈输给了切原赤也所以被顶替外，其他人都好好地保住了正选的位置。
倒是巫颜，尽管输给了真田弦一郎，但还是成为了正选替补。
因为巫颜的表现实在是太亮眼了，能以网球新手的身份打到排位赛的决赛，与决赛的正选打得有来有回才输掉，这天赋实在是难得。
部长幸村精市和军师柳莲二再次坚定了好好培养他的想法，日后他们毕业了也不用愁下一届的全国大赛了。
打完排位赛，幸村精市让其他部员都散了，带着新出炉的正选以及正选替补们决定出去聚餐，顺便培养培养感情。
当然，后者是针对巫颜的。
若是提前一天，巫颜是不会答应聚餐的。
但是现在，巫颜不仅答应了聚餐，还答应了队友们的游戏厅邀请。被切原赤也和丸井文太一左一右亲密地揽着肩，面上笑容不断，好说话的不行。
“织田心情很好吗?”切原赤也好奇：“今天一天都在笑。”
丸井文太也好奇：“织田今天热情了好多，是碰到什么高兴事了?”
“是碰到超级高兴的事了。”巫颜高高兴兴地回答，同时豪爽地道：“今天我请客，我们去附近的那家寿司店吧，我跟中也去过，味道不错还有烤肉可以选。”
“看来小学弟是真碰到高兴事了。”仁王雅治眯起双眼。
幸村精市看着部员们，含笑道：“聚餐还用不着学弟破费，我们网球部的经费可不是摆设。”
柳莲二点头：“适当的聚餐有利于大家增进感情，提升集体荣誉感与斗志，这些都是算进经费里的。”
“没关系。”巫颜笑容更甚：“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千金难买他高兴。
【小楠小楠，等我聚餐回来给你带新鲜的咖啡果冻哦～】
【嗯，玩得开心。】
……
***
你——见过世界毁灭吗?
天塌地陷，空间破碎，每分每秒间消亡的生命数以万计。
更多的，是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依旧在照常生活，却在顷刻间死亡的生命……
天地在坍塌，空间在破碎，世界在哀嚎，然而这些都不能阻止死亡的到来——
死亡面前，万物平等。
唯有那执掌死亡之人——
那人屹立在消亡的天地间，侧躺在紫黑色巨花之中，倾听着世界美妙的哀嚎，吸收着蜂拥而进的死亡之力，欣赏着世界毁灭这难得的美景。
世界在哭他却在笑，笑得灿烂而璀璨，开心而纯粹。
映着世界毁灭的场景，巨花之中的紫眸少年笑得宛若罪魁祸首。
不，他就是罪魁祸首。
世界很快不再哀嚎，曾经璀璨的文明尽数消亡，只余破碎时空中那熟悉又灿烂的斑斓色彩。
“下一个——”
灭世者突然转头，像是看到了什么，粲然一笑：“就是你吗?”
……
巫颜突然惊醒。